次日眼楮紅紅地,給太後請安時已經退朝了,太後見了問我︰「你這孩子,怎麼眼楮紅紅的?」
「勞太後上掛念,衍兒只是認床,昨夜不曾睡好。」我微笑道。
「哦,這可不好,在宮里住了這許久你還是不習慣,哀家還想多留你在宮里住呢。你得學會入鄉隨俗才好。」
「是。」太後對我還是極好的。
「啟稟太後,北靖王妃在外面侯著等見駕。」張公公進來稟告道。
「恩,哀家知道了,傳她進來吧。」太後放下了手中的茶。
我心頭一凜,怎麼今天鄢蓉姐姐進宮來了,難道太後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太後,臣還有事臣先退下。」我知趣的向太後請了辭。
出門的時候遇見鄢蓉,我低下頭向她請安的時候使了個眼色,她會意的輕輕點了點頭。
我站在太後寢宮外的楊柳樹下,遠遠地看見了鄢蓉姐姐遣開身邊的侍女走了過來。我沒理會,自己在前面朝御花園方向走去。這里靠近皇上的寢宮,白日里宮里到處都是太監和奴婢,難保不會有太後的眼線,只有這里御花園人甚少。宮里的奴婢都是在晚上打掃,白天這里只有天氣甚好的時候偶爾有皇帝的妃子來,諾大的御花園平時人影都難得見到一個。
我找到一處安靜的所在停了下來,鄢蓉走近後拉著對我道︰「妹妹找我?何事一定要到這里來說?」
「姐姐今日怎麼入宮來了?」
「我是來探望淑太妃娘娘的,順便來給皇上請安。」淑太妃是北靖王母親的姐姐,永慶帝生前的妃子,為人極是謙和,我也曾見過幾次。
考慮良久,我一咬銀牙道︰「姐姐可信得過妹妹?」
鄢蓉道︰「妹妹何出此言,姐姐如何能信不過妹妹。」
「那好,姐姐快點回去,等下府上有人來給王爺送信,姐姐務必要王爺萬萬不可回信,即便回信,也萬萬不可在信中留下半點不敬的言語。」
「妹妹,這是為何,妹妹是不是听到什麼風聲了。」鄢蓉一臉的詫異。
「姐姐休要問什麼了,只管照妹妹的話去做。你且先回去,這里耳目眾多,改日有機會妹妹再告訴你。」
鄢蓉似乎猜到了什麼,拉著我的手道︰「妹妹,姐姐先在這里替王爺謝你了,我先回去了。」
鄢蓉走後,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趙憲。」我俏生生得站在侍衛房門外。
「啊,你來了,你找我有什麼事?」我突然到來,趙憲顯得頗為意外。
「你這是要去哪兒?」看他在收拾行李,整頓裝備,我故意裝作不知道。
「公主命我去虎威營,我馬上就要出發。」趙憲回道。
「哦,是去鄢蓉姐姐父親的駐扎地嗎?」
「正是,衍妹,你找我什麼事?」
「很久沒見你了,我來看看你,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只是我這里亂得很,連個好坐的地方都沒有,委屈了你。」趙憲听我我是特意來找他的,顯得有點興奮︰「你且先將就坐,我去給你沏茶。」他拿出副坎肩,鋪在硬木圓凳上,我坐了上去,順手把包袱放在了桌上。
「別去了,既然你忙,我說會兒話就走了。」
「那好,那好。」趙憲顯得有點手忙腳亂。
「哧」看他搓著雙手的樣子我不由笑了起來,他更加的顯得窘了。
「什麼時候回來。」我輕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想用不了多久吧。」他低下頭不敢看我
「恩,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衍妹只管說就是了,只要為兄能辦得到。」趙憲說這話時一副上刀山下火海的樣子。
「也沒什麼事,今天早上鄢蓉姐姐進宮來了,我告訴了她你要去虎威營,她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請你轉交給他父親,說是他父親最喜歡吃這個了。」
「什麼東西?」
「石榴吧,我也不太清楚。」
「哦。」听說我是來幫鄢蓉送東西的,他不覺微微有些失望。
「傻楞著做什麼,你不願意送我出去?」
「願意,願意。」被我一陣嗔怪,他又高興了起來。
上天保佑,為了尹蒔,我冒了這麼大一個風險。但願鄢蓉姐姐的父親能看出我的一片苦心。我看著金碧輝煌的皇宮,陽光下,它顯得是那麼的莊嚴,那麼的平靜,我心里說不出的感慨,山雨欲來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