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她時她還太小,總想著有一天可以手把手的教她騎馬射箭,可沒想到卻被別人搶了先機。莫羲錚稍有些吃味。
杜蘅抬起頭,認真的答道。「教奴婢箭術的,是教奴婢騎術的人。」
「那又是誰教了你騎術?」他不屈不撓,繼續問道。
「教奴婢騎術之人,就是教奴婢射箭之人。」她依然認真。
莫羲錚啞然,知道她不想回答,但沒想到她用了這麼「聰明」的辦法應對他。突然看到她眸心里的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他的心頭也涌上片刻溫暖。
「誰說只有戲文里才有材子佳人,跟著我就是山刀火海?我和阿蘅不就是現成的一對兒,郎材女貌,天作之合,不比戲文里的要強千百倍……」
抹開他的手,杜蘅站到兩步開外。「小王爺又在說笑,有這個工夫還不如多體恤體恤下屬。」
跟他在一起這幾天,她也大概知道了這個人的路數,難得的正經地說幾句話,說過了,立刻就要不正經起來。當初她還為他這油嘴滑舌惱怒,現在也習慣了,管不了他的嘴,管住自己的耳朵就好。
「你猜此次刺殺是何人所為?」莫羲錚看著杜蘅的身影走遠,來到連祁身旁低聲詢問。
連祁看了自家王爺兩眼,心中生疑,王爺什麼時候學會了蜀中人的看家本事,變臉?剛剛對著姑娘有說有笑的,怎麼到了自己這里就成了鐵板一塊?
他月復誹一番,仍是正色答道,「在下以為,應是烏孫國內人干的。或許是那一位……「他不用講清楚名字,莫羲錚就明白。
自己這些年立了不少戰功,烏孫左右的鄰國,能打的都打了一遍,想他死的人只怕數盡雙手雙腳都不夠。他不怕死,他只怕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連祁說的那個人,與他心中所想,不謀而合。想想真是讓人心寒,自己在外殺敵保國,結果背後卻遭人暗襲,但莫羲錚卻像是習慣了這種事情,他目然的點點頭,「看來我們要早些回烏孫才好。」
這次秋獵出行,瞞天瞞地,還以為是滴水不漏,沒想到卻被小郡主一路追來,可見是有人走漏了風聲,與小郡主分行之後,居然還能遇到守株待兔的刺客,這只能說明一件事,在他的這一行人里,有內奸。
在他自以為對自己忠心無比的這一群人里,有內奸!
「你覺得會是哪一個?」莫羲錚看著手下的將士收拾著殘局,他不願意相信這些和他出生入死數次的同伴,會背叛他,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就是這麼的讓人不痛快。
連祁沉思半晌,終是搖搖頭。「都是手足一般的兄弟,看上去誰都不像。」
誰都不像才可怕,誰都不像意味著,誰都像。
莫羲錚擺擺手,「不急,慢慢的看,總會看出端倪,再仔細的人也會露出馬腳。等到了沙緣城,向姓沈的那個瘋子借些人馬糧食上路,若是再生什麼意外……」他的話沒有說完,眼中寒光乍閃,已不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