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枯坐在房里等莫羲錚回來，房間是雲娘特意讓人給他們收拾出來的，夜色漸漸深了，胭脂樓里也熱鬧起來。外面的紅燈一盞接著一盞的燃起，把青的紗窗也映成茜色。
她的手指撫上自己的小臂，忍不住嘆了口氣。這枚守宮砂，原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秘密，當初沒告訴莫羲錚也是因為那時兩人是那樣的關系，事後雖然相認了，也不覺得有重提此事的必要。
沒想到在這個地方被雲娘認出來……雖然有些忐忑，不過一想起莫羲錚剛剛那副吃驚又吃癟的表情……實在讓她忍俊不禁……
「什麼事情這麼好笑？說出來讓我也笑一笑。」
糟糕，想得太入神，沒注意到莫羲錚不知何時已經進到房中。
杜蘅輕輕吐了吐舌頭，「沒有什麼，只不過想到了些舊事。」總不能說想到你那個傻樣吧？
房間里有些暗了，莫羲錚沒再多言，就那樣安靜地站在黑暗里看著她。外面人聲喧鬧，女子的笑聲，男人的劃拳聲響成一片，煙花之地雖然靡媚，卻有種特別的生機，讓人身在其中就會忘了寂寞。
她心中有些小小的緊張，雖然四下已經極暗了，但她仍能感覺到莫羲錚的目光，熾熱地沿著她的周身游移。
想要起身燃起火燭，卻被他提前一步，捉住了手。
「什麼樣的舊事，可有我在其中？」他的聲音里夾了些笑意，讓她的心莫名的就多跳了兩拍。
她的舊事中，何時少過他？
「雲姑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里？」杜蘅清了清嗓子，想讓這些不相干的問題掩過自己的慌亂。
可莫羲錚卻不想就這麼放過她。「不願答？還是不敢？」他因為練武而生著薄繭的手指，在她光潔如玉的肌膚上劃過。「我不喜歡這朵蓮花……」喃喃低語，下一刻，濕熱的唇舌已經覆蓋在她的小臂上。
呼吸亂了，心跳也亂了。知道應該推開他，可偏偏手腳都沒有力氣，麻麻癢癢的感覺，像是條小蛇從她的皮膚上，鑽進她的血脈之中，讓她無法動彈，就這樣任他靈巧的舌頭在她的手臂上一圈一圈打著轉。
「我不喜歡你身上有任何不屬于我的印跡，我也不喜歡你為了保護別的男人而說謊……不喜歡被蕭明樓笑話……」
這件事想起來就讓人火冒三丈，不知蕭明樓回去後，要怎麼在背後笑話他。怪不得那天兩軍對陣，她只一個動作就能讓他退軍。這朵蓮花象征著她的清白，擊破了莫羲錚先前的所有狂語。
「我沒說謊……」杜蘅小聲無力地替自己爭辯著，就算是這樣微小的反抗，仍是遭到了他的報復。「啊。」臂上微微一痛
……他咬她？
「這印子要怎麼去掉？」莫羲錚不懷好意地問她。
杜蘅大窘，臉上燒起來。剛剛雲娘不是說過嘛，他難道沒听見？「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男人的聲音里已經夾了不滿。
「真的……不知道……」她心虛地答道。
「哼。小騙子。」
身子一輕，被人攔腰抱起，下一刻已經落在床上。她輕呼一聲，想要起來，可無奈體力懸殊過大，被莫羲錚毫不費力地壓住了手腳，讓她一動也不能動。
「你不知道，我卻知道，要不我替小九把這難看的印子去了吧……」他在她耳邊蠱惑般的低語，讓她全身一顫。
「不行……嗚……」她的拒絕並未說完，後面的言語就被莫羲錚以吻封緘。他的舌頭，在她的口中肆意游走，挑逗著她的每一處微弱的敏感，品嘗著帶著她獨特香甜的甘津。
「小九，我不會放開你的。給我，好不好？」並不是真的想此時就要她，他想要的只是她的一句承諾。但是，事情卻好像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他想要她，身體里每個部分都叫囂著，想要她。每每和她靠近，都會被她吸引，他不是喜歡控制***的人，對她已經是一忍再忍。
手掌下是她柔軟的胸房，隔著薄薄地幾層布料仍能覺出，有個小小的凸起，慢慢地在他掌心熱度下蘇醒。真是個敏感的小東西，只是親吻就會讓她變成這樣？若是再近一步呢？
莫羲錚壞心眼地，用指甲在她凸起處輕輕的劃過，來回地撩撥著。
身體隨著他的動作，不可抑制地輕顫。有種不能言說的欲.望，讓她倍感煎熬。像是心房上爬過一條小蟲，它細密的觸角一下一下地輕搔著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有熱，又癢，又酥，又麻。
「莫羲錚……放開我……不要讓我討厭你……」她帶著哭腔開口，臉上粘濕地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這不是她想要的，縱使這朵蓮花最終會交給他，也不應該是這樣的過程。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她覺得害怕，好像一只腳已經邁進了不可預測的深淵。
「哭了？」莫羲錚重重地嘆了口氣，把手放到她背上，輕輕地安撫著她。他也很想哭啊，已經忍到極致，再多一分，再多一次，他覺得自己就要瘋了。
「為什麼要哭？若是我一直做下去，小九真的會討厭我？」聲音里有說不出的寂寥和憂傷，像是被人欺負了一樣。
杜蘅微微抽泣著，床榻上有種暗暗的脂粉香氣，這樣曖昧的味道讓她皺起了眉頭。
若是一直做下去，會討厭他嘛？
或許會討厭一陣子吧？然後呢……不會一直討厭他……這麼喜歡的人，怎麼會討厭他？她不是沒有勇氣正視自己情感的人，喜歡就是喜歡，她的命都是他給的，要不是他，她少年時就已經死在宮里了。可是，不應該是在這里，不應該是在這張不知滾過多少野鴛鴦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