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天的午日陽光下,蘇菲亞和張子言漫步在南寧市的大街頭,蘇菲亞永遠跟不上張子言的步伐。張子言的個子是那麼的高,腿是那麼的長,而且因是軍人出身,走路習慣性的昂首闊步。而蘇菲亞,為了拉近和張子言的身高,則穿了很高的高跟鞋,走路一搖三擺。結果,張子言走兩步,也抵上了蘇菲亞三步半。
走著走著,張子言回頭,四處張望,一臉的驚詫︰「咦,人呢?」
遠遠的,看到蘇菲亞,落到他身後的人群里,似笑非笑地望向他,散步一樣,不緊不慢。
張子言啼笑皆非︰「靠!」
在時候他覺得,她比他更像個小孩子,那麼調皮,那麼搗蛋,心無城府。
蘇菲亞是女人,自然不落俗套的心甘情願做衣服奴隸,喜歡買衣服,逛時裝店。張子言耐著性子,少有這樣的好脾氣陪她看衣服,幫忙參考意見。蘇菲亞喜歡名牌,說穿名牌的衣服舒服,不容易變形,質量好,有檔次。因此蘇菲亞在百貨大樓里那些價格貴得令人瞠目結舌的成衣堆里轉了又轉,試了又試,興致勃勃。張子言仿佛蘇菲亞的隨從,忠心耿耿的跟在她身後,為她提了這袋又那袋的衣服,看著她像一只蝴蝶一樣,飛來飛去。
張子言想,女人,真是俗不可耐。
但張子言願意,心甘情願的圍在蘇菲亞身邊轉,樂此不疲。
有售貨員緊緊盯了張子言看,悄悄的問了蘇菲亞︰「他是你老公?」
蘇菲亞嬉皮笑臉︰「像麼?」
售貨員說︰「像呀,他對你這樣好。」
蘇菲亞看著張子言,目光溫柔,神情幸福,他真的待她好麼?但蘇菲亞還是笑嘻嘻的搖頭,自這邊搖到那邊,又自那邊搖到這邊,然後她對那年輕的售貨員說︰「他不是我老公。」
售貨員目不轉楮地盯著張子言,羨慕︰「他真高,也帥,像個電影明星。」
蘇菲亞笑,喜悅不外露,可整個人,是在喜悅里。
自百貸大樓下來,他們才發覺,原來天空下雨了,雨水「嘩啦嘩啦」的紛紛抖落,像天堂的淚。這雨,突如其來,很急,頃刻之間,這座城市已經給雨水沖洗得遍體鱗傷,與剛剛的陽光之城,仿佛是兩個不同的世界,空氣里,有著一陣又一陣潮濕的花芬芳氣味。
張子言興奮莫名,孩子似的手舞足蹈︰「哈哈,我有雨衣。」
張子言自他那輛破舊的摩托車後車廂里找出一件雙人摩托車雨衣,不由分說的把雨衣套到了他和蘇菲亞頭上。蘇菲亞拚命的掙扎著,自雨衣里找一個出口,伸出頭來。蘇菲亞說︰「嘿,我和你,穿了雨衣,就像兩個連體嬰兒。」張子言禁不住哄然大笑。他看看自己,又望望蘇菲亞,覺得連體嬰兒形容到此刻他和她身上,倒也貼切,也十分有趣。
張子言開著摩托車,帶著蘇菲亞,迎著傾盆大雨,風雨兼程。
雨水,打落到了蘇菲亞臉上,撲落到眼楮鼻子嘴巴里,急急的,涼涼的,麻麻的,溢了滿臉,不停也不歇。蘇菲亞仰起了頭,閉上了眼楮,雨水中,便有了一種不真不切,不盡不實,仿佛置身在夢中的感覺。
張子言開著摩托車,風馳電掣,忽然間的就把頭轉過來,很奇怪很大聲的問了蘇菲亞︰「咦,你的手在干嘛?」蘇菲亞說︰「拿東西呀。」張子言的手在雨衣里一伸︰「把東西拿過來給我。」
蘇菲亞把幾袋衣服遞了過去,張子言一邊開車,一邊伸手接過,把幾只裝滿衣服的袋子安安穩穩放在腳旁。過了一會兒張子言又回過頭,又再高聲的問蘇菲亞︰「喂,現在你的手沒拿東西了,又在干嘛?」
蘇菲亞莫明其妙︰「沒干嘛呀。」
張子言沒好氣,大聲吼︰「笨蛋,那你的手干嘛不摟住我的腰?」
蘇菲亞如夢初醒,卻又忍俊不禁,她連忙把她的手環繞過來,緊緊摟住了張子言的腰,然後,把頭溫柔地靠在他的背上,臉孔貼在了他溫暖如微火的軀體。蘇菲亞清清楚楚听到了,張子言那有力而令人眩暈的心跳聲。蘇菲亞的心底里,一下子就給快樂所籠罩,就像春天里的花朵,燦爛而妖艷地盛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