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道雲深不晴天 雨斑斑,千言萬語眉間(3)

作者 ︰ 霽月

田深還真想走,她沒有把mokha澆到歐燁天頭上的勇氣,他說過,守住男人的尊嚴是女人最後的矜持,在外面,她似乎還沒有讓他難堪過,但她也不敢保證,她能裝淡定,裝到他們離去。

施澈就是不放心田深,擔憂地看她一眼,起身道︰「那我過去跟他打個招呼,既然看見了,就不能當作沒看見。」

田深一怔,抬手拉住施澈的腕,眸間的清亮似水似淚,她知道施澈不喜歡那種場面,更不擅長去挑釁誰,那邊可不止歐燁天一個,還有一個慣會耍嘴皮子的楊廷凱,他怕施澈反被難堪,那樣,她更覺得對不起他了。

「Sean。」她努力讓自己的聲調不更噎,「不用去了,何必為不在乎的人影響自己的心情。」

「你真不在乎?」施澈的眉緊緊蹙著。

田深淡淡一笑,「他是什麼德性我還不知道?如果事事在乎,早就離了十次婚了。」

這時,歐燁天看到了他們,站起來,對那個混血男子說了句什麼,便兩手抄著褲袋走了過來,風度翩翩,明媚優雅,又有一絲冷峻,他的目光有意無意掃過田深握著施澈手腕的手,笑的虛偽而官方,「你們也在這兒喝下午茶,真巧。」

話說完,人已站在田深身側,不動聲色地把她的手從施澈腕上拿了開,握在自己手里,俯身在她耳邊吻了一下,「老婆,要不要過去認識幾個朋友?」

他那些朋友她不屑認識,不看他,也不說話。

老婆二字,昭示著他對田深的所有權,施澈突然間很無力,垂下了手。

歐燁天直起身來,「Sean,曼青,謝謝你們兩個陪了深深一天。」

唐曼青和施澈同樣不答話,也不看他,氣氛一時冷寂。

歐燁天不在意,笑了笑,又說,「今晚我要和深深回大宅吃飯,時候不早了,我看我們得失陪了。」說罷,雙手握了田深的肩膀,想把她扶起來,田深的身子往後別了一下掙開他,自己站了起來,「Sean,曼青,我先回去了。」而後,朝歐燁天莞然一笑,「走之前得跟你的朋友們告個別吧,不然太不禮貌了。」

歐燁天怔了一下,點點頭,一手攬了她的肩膀,一手抓了她的包,走了過去。

遠遠地,楊廷凱地就用夸張的聲調喊︰「Cathy!」

礙有外人在,田深也不好白眼,朝楊廷凱僵笑一下,只感覺歐燁天攬著她肩膀的手加重了力量,向大家介紹道︰「這是我太太田深。」

他們都認識田深,說著一些客套的話,有人還起身讓座,只有那個混血的男子現出驚奇,用帶著濃重的新加坡口音的華語道︰「原來歐先生有這麼漂亮的太太,如果是我一定天天守著太太,走到哪里帶到哪里,絕不會舍得離開!」

眾人都笑,歐燁天親昵地俯身在田深頭上蹭了一下,田深配合微笑,儼然一對恩愛的璧人,能形容的只有天作之合,天生一對之類的詞匯了。

田深眼光轉到蕭雨欣身上和夏菲身上,剛才她就注意到她們兩個的尷尬,她眨了眨眼楮,仿佛才看見蕭雨欣似的低呼一聲︰「這不是蕭秘書嗎?」

蕭雨欣點點頭,站了起來,「……歐太太。」

田深嗔看著她,「我差點認不出你,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你平時可不是這個樣子哦!」

蕭雨欣的臉發紅,仿佛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點了點頭,就坐了回去。

楊廷凱不知死活地解圍道︰「蕭秘書可是今天的功臣,回去以後你得讓ken給她漲工資。」

田深的語調不覺變冷,「楊廷凱,女人之間說話你插什麼嘴啊?」

楊廷凱噎舌。

卻把那個混血的新加坡藉男人給逗樂了,「歐太太很有脾氣嘛,有脾氣的女人好,有個性!」

田深笑笑,目光轉到夏菲身上,閃爍著,「這位小姐……是不是演過電視劇?是個大明星吧?」

夏菲慢吞吞站了起來,聲調不高不低,「最近熱播的《唐宮傳奇》,我是里面的沐雪櫻。」

「哦——」田深很認真地點頭,旋即抱歉一笑,「我還真沒听說過這部電視劇,可能我落伍了。」

夏菲臉上的表情有一刻的僵滯,俏麗的臉蛋,一陣紅一陣白。

歐燁天有些不高興,聲調變沉,「我們既然不玩就別影響他們玩了,走吧。」

才說了小情人一句,就心疼了?

田深心內冷哼,臉上巧笑嫣然,「那就走吧。楊廷凱你可要招呼好大家啊!好好玩!我們走了!」

楊廷凱一臉郁悶,小時候是他帶頭欺負她,長大了不知什麼時候就反過來了,變成他總被她毫不留情地揶揄,這是什麼世道啊?他嘟嚷了一句什麼,田深已經听

不見,被歐燁天半拖半攬下了樓。

到了酒店外面,田深就掙開了歐燁天,特地用手在他踫過的肩上撢了撢。

歐燁天站在台階上,一手拎著她的包,一手抄進褲袋里,居高臨下看著她。

她撢了一會兒,不見他過來,扭頭一看,有種眩暈的感覺,因為他站的地方恰有夕陽的余暉籠罩,他整個人都金燦燦的,俊美,而耀眼。

「還走不走了?」她蹙眉。

歐燁天幾步下階,把包塞到她手里,從口袋里拿出車鑰匙,「我去取車。」

看著他修長的背影遠去,田深的心才敢鈍鈍的痛,慢慢轉過身,背對他離去的方向,使勁抽噎一下,用紙巾捂住口鼻,閉著眼楮,慢慢把眼淚逼回去。

過了不知多久,肩膀忽被人用力扳住,身體受力,不受控制地旋轉過去,她驚的大睜眼楮,只看見歐燁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車開了過來,他站在她面前,看著她,眉目凝重。

她有一刻的驚惶,幸好紙巾擋著大半張臉,及時垂下眼瞼,打了個噴嚏,用紙巾胡亂揉揉鼻子,粗嗓說,「好像感冒了。」

歐燁天扯扯嘴角,露出一個很拙劣的笑容,他剛才把車開過來,看見她站在空曠的酒店門口,縮著肩膀,低著頭,還用手捂著臉,背影格外柔弱,他以為她哭了,以為她因為他哭了……

原來不是,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失落。

他扶她上車,為她系好安全帶,關好車門。

車子緩緩在公路上行駛,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直到一家藥店前,他停了車。

「我給你買點感冒藥。」

田深趕緊說,「不用了!家里有,突然吃別的牌子,恐怕不好。」

他覺得也是,笑了笑,繼續開車。

「那個馬老板是新加坡的投資商,我們從規劃署得到新消息,世博城的建設要在新商城的東面重新劃地,必須涵蓋環保、科技,健康和園林四個方面,而且要達到國際水平以上,市政府要把那塊地分成十幾個範圍來招標。」過了一會兒,他又開了口,語氣半公事化。

田深輕皺眉頭,「這個……我還不太懂,政府為什麼這樣做?「

歐燁天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也就是我們被政府擺了一道,原本說世博城要建在新商業城中心地帶,那塊地才炙手可熱。這種感覺真不好,所以,我要拿到世博城整個的發展權!」

「分成十幾個範圍招標,你怎麼能全部拿到?商業城已經是長線計劃,再大包大攬到時候吃不消怎麼辦?」

歐燁天不然,看她一眼,「我覺得整個商業城的建設發展都該是統一性的,tyrone給我介紹了幾個有實力的投資發展商,加上東南和恆生的實力與招牌,根本不用擔心那些問題,反而這樣分段招標容易讓一些公司小野心大的人混進來,到時候就烏煙瘴氣了。

「哪個公司不是從小做起的?」她月復誹他偏見。

「我們當然會調查每一家競標公司的底,如果是真心做發展,我們會吸納進來,大家一起合作,形成統一的戰線,如果是投機的,自然要踢出局。」

這話說的好霸道,仿佛天下都是他一人說了算似的,但也確有些道理,她不置可否,倚著靠背,看車窗外的事物,淡淡說︰「你最近有沒有注意恆生的股票?」

歐燁天挑眉,「你發現了什麼問題?」

「不是我發現的,是曼青告訴我說唐叔叔懷疑有人在惡意吸貨,你還是查查吧,免得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人奪了權,到時候什麼也發展不了了。」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田深蹙眉,他也太自大了吧,她側身看他,「不是你說放心,我就能放心的。」

歐燁天闔了一下眼,聲音低沉,似有不悅,又頗具耐心,「深深,我來恆生的目的就是不要讓你再為公司的事憂心,所以,以後不管誰說公司怎麼了,你都別听,只听我的就,OK?這些天你哪兒都不要去了,在家或者在辦公室老實呆著。」

田深哭笑不得,他以為他自己在她心里有多少信用?只听他的,兩耳不聞窗外事,當個傻子嗎?只呆在家里或者辦公室,就不會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出雙入對了嗎?

這種人啊,再跟他繼續生活下去,她老不死,也會被氣死。

她突然發現,他們的路線是往家里去的,不禁蹙眉,「不是要回大宅嗎?」

「不回。」回答的簡單,霸道。

「但你說了要回大宅我才跟你離開的,我要回,不過回家一趟也好,正好我把那個大布熊拿給婷婷。」

「那是我買給你的,不喜歡嗎?」

還真恬不知恥,楊如雪的東西她才不要。

「我不是小孩子,早就不喜歡那種東西了,給婷婷吧。」她笑容涼涼的。

他沒說話。

到了家里,他沒下車,她直接拿了布熊出來,甩在後座上,說道︰「再去一趟大世界,我要給裴姨和爸爸買點東西。」

「不用。」

「你不要總把自己的意志加到別人身上好不好?」她些許發作,「我又不用你的錢,再說,你賺那麼多錢不花在家人身上準備帶到棺材里去嗎?」

他不想爭吵,妥協擺手,「好,去大世界。」

到了大世界,他依舊不下車,仿佛在無聲地抗議她這種行為,她不屑,一個人買東西還自在些,不用他在旁邊指手劃腳。

她故意慢慢挑,讓他也嘗嘗等待的滋味,直在商場里逛了一個鐘頭,天都黑了,她的腿也酸了,才慢吞吞地出去。

歐燁天依舊坐在車里,遠遠望著,黑色的寶馬在華燈初上的夜晚反射出一道道亮光,像一塊黑色的寶石。

她閑庭信步狀,到了車前,正要把買的東西扔進去,忽注意到,他睡著了。

夜色朦朧,霓虹的燈光閃閃爍爍暈在他的臉上,把他的霸道和冷峻都掩藏起來,這一刻的他,安靜又溫和,可是,眉頭輕蹙。

——

三更完畢!明天繼續!親們給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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