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句話卻還沒有說完,耳際卻突然響起了一陣振聾發聵的嘶吼聲,接著,整個密道,便頓時搖晃起來,大塊大塊的石頭順著牆壁跌落下來,原本還安靜的詭異的密道,卻是剎那間塵土飛揚。
白萱兒瞬間便變了臉色,剛欲要一手將鸞月推出去,可是耳際,卻突然響起了一陣氣急敗壞的聲音。
「尚書大人,您不能這樣做啊,里面……萱兒還在里面,你不能這樣做啊,她可是你的親閨女啊……」
是管家福伯的聲音。
白萱兒臉色不由自主的一暗,她朝著鸞月使了個顏色,剛欲要再次朝著他身上推去之時,耳際,卻突然再次響起一聲沉悶的嘶吼聲音來。
「皇上已經下令,巫蠱之罪法不容情,即使是天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任何人都不能再給七皇子等人求情,而白萱兒不顧一切沖入進去欲救七皇子,已經是犯了死罪。來人啊,立即,將密道炸毀!」
這聲音,明明還是之前她所熟悉的聲音,可是為什麼,此刻,他的聲音之中,竟然充滿了一種心狠毒辣……他還是她的爹爹嗎?他還是一向都儒雅高貴的白尚書白墨天嗎?
白萱兒的腦子,在此刻,轟然便是一下子炸開了,她的眼眸之中不禁慢慢含了淚水,身子,更是哆嗦如曬。
在此刻,她的心里,突然涌現出一抹非常不好的預感。
哥哥從小便被送入皇宮之中,這麼多年以來,並未回過幾次家;再加上哥哥的突然死亡,她入宮冒名頂替,再加上如今,爹爹的殘忍舍棄……
難道自始至終,她的爹爹,並不是表象之中的那麼簡單,他做的一切,難道全是為了權勢?而她和哥哥,也都不過是他一枚小小的棋子罷了……
原來,在爹爹的心里,她一直都只是一個棋子……
即使她並不是真正的白萱兒,然而此刻,一種難以言喻的心痛感卻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的齊齊冒上了頭頂,瞬間,便是朝著她的四肢百骸沖擊而去。
身後,大片大片的牆壁瞬間崩塌,而白萱兒,卻是依舊怔在原地,一雙清麗的大眼楮無形之中便瞪得更大。貝齒輕咬,臉上滿是驚疑悲傷的面容。
鸞月瞪大了眼楮,已然顧不得那麼多,剛想要一把拉扯過呆怔在原地的白萱兒,然而,眼見著頭頂,一大塊黑色岩石朝著她所在的方向狠厲沖擊而下。
鸞月下意識的撒開了手,猛地朝著白萱兒一把推去——
轟隆——
震耳欲聾的垮塌聲像是尖利的刀刃一般直接刺穿了人的心房,好似遮天蔽日,永無寧靜。
白萱兒這才回過神來,此刻她已然站在了外面的空地之上,而身邊,正是躺著昏迷不醒的沈修崖。
然而,原本站在她身邊的鸞月,卻是已然沒了蹤影,唯有那發出刺耳轟鳴垮塌的聲音依舊在耳際此起彼伏,好像永遠都無法終結。
白萱兒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僵硬住了,眼前的密道已然在一片垮塌聲之中轟然被密密的覆蓋住了,黑色的岩石,淒冷的冷風,全都朝著她的身體沖擊而過,到最後,卻唯有她恍然失措的哆嗦著身體,朝著已然被封住入口的密道踉踉蹌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