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了搖頭,她太清楚她的脾氣,如果他知道自己就這麼走掉,那麼,整個醫院肯定會有一場劫難,事已至此,她不想再連累任何一個人。
秦曉曉有些遲疑的看著她,這樣的她,她怎麼放心?
哭的跟個淚人似的,仿佛琉璃似的,一踫就會碎掉。
「我沒事,你有朋友在外面等我。」她輕輕的拍拍著,仰起頭,強行的將那些眼淚吞了回去,心想,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為你流一滴眼淚。
我愛你,從來都只是我一個人的事。只可惜,我只能等你這些年了,我不是傻瓜,不會傻一輩子。你會記得我,然後愛別人。我會記得你,然後愛別人。
她太堅持,秦曉曉沒有辦法,只好答應她,「那你穩定了一定要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秦曉曉實在不放心,看著她這樣,她都心疼。
「放心,我會的。」眼看著時間不多,她才緩緩的走進手術室的另一個門,沉重的步子穿了過去。
他的一念之間,給了她天堂和地獄,從現在開始,她只為自己而活,而月復中的這脈骨血,從現在開始也和他沒有一點的關系。
出了醫院的後門,她被耀眼的陽光刺的有些睜不開眼,眼前一黑,她強行的搖了搖頭,拖著疲憊的身子,朝路的另一邊走了過去。
她必須在最短的時候,擋一輛的士,回驚蟄拿好所有證件,遠遠的離開這里。
C城的道路兩邊,種著許多的凍青樹,樹葉繁密。
這家醫院的附近,又在進行道路改造,車子密密麻麻。
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來到馬路對面,伸出一只手,擋著的士。
頭頂的烈日,照的她額頭焦頭,視線也漸漸模糊了起來。
「你怎麼樣?」一個聲音,濕潤如玉,她眯著眼,借著光亮看見那一張臉,心下安心了不少,「學東,帶我離開這里。」
說完這句話,她軟軟的倒在鄭學東的懷里,那一張臉,蒼白的如同一張薄紙。
鄭學東的眉頭皺的緊緊的,對于這個女人,他只有一面之緣,在驚蟄的停車場的驚鴻一瞥,那樣的她,明艷動人,宛如一朵綻放的百合花。
而此時的她,讓他心疼,眉宇間是淡淡的憂傷,尤其是最後的那一聲「學東」,那麼深情,那麼溫柔,仿佛情人間的稱謂,似乎演練了上千遍,才會有如此熟稔的語氣。
他顧不得那麼多,抱起她,小心的放進車子,系好安全帶,才開著車子離開。
手術室外,墨子 不安的踱來踱去,腦海里,她和他的過往,讓他的心一點點的柔軟起來。
他曾經以為,無論她做了多麼過份的事情,他都會原諒。
因為,她不僅是他的妻子,而早在很多年前,她就是他的親人。
是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他在傷害她的同時,自己的心也在滴血。
尤其,他簽字拿掉的,是他的孩子。
那一個流著他的血液,那一個,在幾千億顆jing子里,首先跑到終點的那個……
或許,在十個月之後,他會在自己的臂彎里,粉女敕女敕的,像那個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