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琰知道田光最近在研究中醫和食補,而且還知道他伸手診治了黃玉香的絕癥他相信田光有這個能力,所以見他在老人家哀求下,卻還是遲遲不動手,心里很是著急。
「哥,你就別讓老人家著急了,你行的,我相信你,真的!」
章琰的說話,無疑給老太太和少婦帶來了希望,但是田光卻苦笑了一聲,道︰
「大媽,我不是不想救你的外孫,也不是我見死不救,而是我不敢去救。我不是專業的兒科醫生,以現在他的狀況,就是你們送到醫院,那些專家也不一定能手到擒來,也存在最少70%的風險,更何況是我呢?如果我伸手,假如處理不好的話,出了什麼狀況,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本來一片好心,反倒惹來一身騷。哎~~」
田光攤了攤手,做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可他說的事情,任何事情都是有風險的,老天爺還陰錯陽差呢,更何況田光這一介匹夫呢?
現在做好事的成本高,網上能多好心沒好報的案例出現,的確讓人不得不防。
听他這麼一說,本想埋怨他的章琰也不說話了,甚至還在心里贊揚田光考慮問題周全,真後悔自己沒有為田光考慮,一片熱誠,如果出了事兒,豈不是自己害了田光哥哥嗎?
「哥,那我們還是走。現在的人人心叵測,即使人家不告你,最後也會因為救治失敗,而恨我們一輩子。哎,人命關天的事兒,還不能信口開河,當成兒戲呀!」
老太太和少婦沉默了,治與不治,這是一種賭博。這種賭博輸了的話,輸得不是錢,而是自己的骨肉,她們也不能即刻就下決斷。
此刻,少婦的眼楮中透著痛苦和彷徨,看著兒子的肚子越來越大,嘴唇干裂,哭聲越來越嘶啞,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起來,而且出氣多進氣少了!
「小寶,小寶,你可別這樣嚇唬媽媽呀,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沒有照顧好你,媽媽錯了!媽媽以後再也不打牌了,再也不看韓劇了,再也不去逛街了……我一定好好學習照顧好你。你就原諒媽媽,千萬別這麼嚇我呀……」
自責聲中,就听噗通一聲,少婦一下子跪在田光面前,淚如雨下,幾乎是哀求道︰
「先生,我求你您救救我的兒子!你救活他,我做牛做馬報答你的恩情;你救不好他,那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我夏美雲絕不找你任何麻煩!」
殺人不過頭點地,田光何曾面對過這樣的事情?
一個高傲的女人,能低下頭就不容易了,更何況是給他下跪!
這完全是為了兒子,這就是母愛。
田光真羨慕,甚至嫉妒這個孩子有這麼好的母親。
母愛,可以抵消之前的所有錯誤,他被感動了。
一切矜持、擔心和矯情,全都變成了浮雲,隨著夜風飄散。
「大姐,你千萬別這樣呀!我救他還行不行?但是你還要答應我兩個條件。」田光說著,以最快的速度蹲下來,伸手抱起孩子
「你說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你。」少婦似乎已經豁出去了,臉上雖然顧著淚痕,但是態度卻異常地果敢。
「第一,你們除了要配合我之外,不許看我的治療過程。」
「這個我們同意!」
「第二,如果好彩我救治好了這孩子的話,我要收他做我的干兒子。」
「同意!」
「好,現在你們叫司機取點機油、幾瓶礦泉水、水果刀、毛巾和紙斤,放到那邊草地上,然後任何人不得進入草地,否則我立即停止施救。」
說罷,田光也不管她們同不同意,抱起孩子就跑過半人高的灌木欄,進入草地,並直接把孩子放在草地上,打開毛巾被,鋪開。
毛巾被一打開,臭烘烘的味道差點沒把田光燻死。他捂住鼻子,轉頭跳出灌木欄,向坡上的樹林跑去。
判官也不知道從哪兒跳出來,跟著田光的步點跑了過去。
少婦不知田光為什麼這麼做,但是他知道田光是在救人就可以了。
她也不敢怠慢,跑到癱瘓的轎車旁,叫司機老周馬上把田光要的東西準備齊整,放到了指定的地方。安靜地、眼巴巴地望著田光跑走的方向,真擔心他不回來了。
這時,老周來到她的身後,小聲地說道︰
「小姐,您可千萬別听信江湖郎中的謊言,我看還是送小寶去醫院!我已經給醫院打電話了,救護車已經出發了,半個小時後肯定到達這里。而且,先生說正往這里趕,三十分鐘就會到達這里,叫我們千萬別輕舉妄動!」
誰知少婦鼻子一哼,不耐煩地道︰
「哼,等他們來了,我小寶還有命嗎?這個責任誰能承擔得起?是他們嗎?你是你嗎?車子在你手上這麼些年了,為什麼在關鍵時刻著火?這件事你沒有責任嗎?我告訴你,你被炒魷魚了!快點滾!」
老周一听,馬上閉上了嘴巴,躲到遠處去了。
五分鐘後,田光手上抱著一大捧榆樹樹葉、樹皮、蓖麻青果、灰灰草和幾種不知名的草根、花葉和夾竹桃花朵的跑了回來。他身邊,判官也不知從里抓到一只碩大的白老鼠,叼在嘴里,趾高氣揚地跟在他身邊。
看著田光手里的東西,少婦和老太太不禁對望了一眼,一種前所未有的失望油然而生。
老太太看著章琰,疑惑地問道︰「就這……這些東西,能救我家小寶的命?唉~~」
章琰也從未見過田光配藥救人,或是給他人治病,對中藥那些理論一看就頭疼,自然也很疑惑。但是她知道這會兒必須對田光有信心,否則面前這兩母女會即刻入保跳得獅子一樣暴走的。
「放心,他是專家!而且他不會想要一個殘廢的或是沒有生命的干兒子的。」章琰微笑著、若無其事地說道。
其實,在章琰的心里比任何人都在擔心,擔心田光到底能不能搞定,那可是一個小生命呀!
雖然擔心,可這些日子培訓接待的訓練發揮了作用,她的微笑自然隨和,絲毫也看不出心中的忐忑。
而且,她的微笑降入寒夜中的鮮花開放,讓少婦和老太太看到這種微笑,雖然心中忐忑,但都已經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