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你怎麼了,是不是要生了?」省長夫人匆忙的放下小碗到她的床邊坐下掀開被子,腿下嘩啦嘩啦的流著血。
省長夫人嚇壞了︰「天啊!」臉色蒼白,馬上跑了出去,省長很快的跑了進來,家里馬上燈火通明,也給睿霖又打了電話。
去醫院的路上她依偎在省長夫人的懷里,臉上雖然沒有淚水,卻緊繃的很,柔若無骨的小手緊緊的抓著他的大掌︰「媽,我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是真的很害怕,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這樣的疼痛中死去了?
只是听說生孩子很痛,她想著,應該沒什麼大不了,可是此刻,她心慌意亂了。
「沒事的,你會平安的生下寶寶,你們都會好好地!」她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能用力的握著她的手給她多一些的安全感。
醫院里她疼的厲害,省長跟省長夫人在旁邊守著都有些看不下去,省長直接焦急的大步走了出去,實在不願看著若若受苦的樣子。
省長夫人一直在一旁守著,睿霖匆忙的跑了過來。
就算疼的要死了,可是那沉重的腳步聲卻依然入了她的耳,卻再也不願意看他一眼。
此刻突然安靜的出奇,當陣痛越來越急,越來越疼,她卻只是抓著被子堵著自己的嘴巴,只是發出輕微卻痛苦的陣陣低吟。
「若若你疼就喊出來,女人生孩子哪有不喊的,乖啊!」
省長夫人一旁站著看著若若滿頭的汗水,頭發都已經濕了一大片,實在看不下去。
睿霖漸漸地走了過來到床邊,看著她慘白的已經幾乎沒有血色的臉,那一頭烏黑的發早已經全然濕透,就像是淋了一場大雨那麼痛快。
腦海里一時之間找不到安慰她的詞匯,轉身剛要去找醫生,醫生已經走了進來,似要查看以若骨縫開了幾個的架勢,手上戴著手套,炸抬頭看到睿霖的那一眼嚇的沒敢再動。
「她疼成這樣,怎麼還不讓她生!」陰霾的表情質問著面前看上去不過三十多點的女醫生。
這就是男人啊,什麼也不懂,只會亂吼!
「這……我要先檢查一下!」
醫生有些膽怯的說了句,然後低著頭就溜到了以若身邊讓以若平躺下。
可是她疼的厲害,根本不想動,就想這麼死了算了。
他吼什麼吼,他有什麼資格吼,妻子臨盆的時候他還不知道躺在哪個溫柔鄉里呢。
以若緊咬著下唇把唇都咬的發白發紫了好不容易躺下,低喃著一句話︰「讓他出去!」
這話是對大夫說的,也是對冷睿霖說的,睿霖一听那話馬上就瞪了她一眼,他知道她的日子差不多了,他本來也不想去,可是硬被人給拉到車上,沒想到就這麼準選中了今晚啊。
剛接電話的那女人是會所里的小姐,敢接他的電話的女人,他自然是已經交代下去讓管理層處置了。
只是沒想到以若這麼生氣,現在這種時候都不想讓他近身。
「先生您還是先出去吧,現在產婦的心情不能再受什麼刺激!」
冷睿霖無法,只能氣急敗壞的轉身出去,一出門就從口袋里掏出煙卷,他要憋瘋了。
可是才一會兒,她的哭聲從滴滴抽泣到了狼嚎大哭,再過一會兒,就听到里面瘋狂的聲音傳出來,還有一些別的聲音,似乎是東西撞擊之後發出的聲音。
「我不要生了,我不要生了,媽,我不要生了好不好,我要疼死了,啊……!」
以若抓著省長夫人的手,手指甲都已經用力用到泛白。
省長夫人額上也已經滿滿的汗,她疼的不是肉,而是心,女人自己生過孩子的哪有不知道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的,可憐以若身子又這麼柔軟。
省長在外面也已經緊皺著眉,眼神中閃過些什麼,當年妻子生子之時他並不在身邊,所以根本不知道女人生孩子竟然會這麼疼,還以為電視里演的都是騙小孩子的。
睿霖再也受不了,把煙摁滅在窗台上,然後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
此時以若的臉上早就一片模糊,淚水和汗水混雜在一起,什麼都分不清了。
省長夫人抬頭看了兒子一眼,用了好大的力才從以若手里把自己的手給抽走,然後站起身,睿霖已經坐在了她身旁,把她的上半身輕輕地抱起摟在懷里。
她開始還推拒,掙扎,可是疼的越來越厲害,她只想找根救命稻草抓著,此時,就算是他,她也不嫌棄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雙手抓著他強硬的手臂,此時她卻覺得還不夠硬,哭著喊著張開嘴就咬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哭聲此時才止住,攥成拳頭的小手狠狠地捶打著他的另一個胸膛。
「乖,等生完寶寶我們一起去拍全家福!」
那是他給她的安慰,他給她的承諾。
「壞蛋,你是壞蛋!」
她終于肯搭理他,用力的拍打著他的胸膛喊著他是壞蛋。
他卻只是低頭在她的額上輕輕吻著,此刻她的疼痛,似乎是會被傳染的,連同他的心也一起狠狠地疼著。
想著這些日子她吃的苦,想著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她,注定不能被忘記了,原本以為可以輕易撒手把她拋棄,可是……。
好不容易進了產房。卻又傳出不好的消息。
突然出來了一穿著護士服的女人說產婦陰dao口太窄,需要剪一個小口,听母親說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在他簽字的時候,他的手卻還是哆嗦了一下。
她為他做出這樣大的犧牲,他還能輕易把她推開?
她總算體會到了做媽媽的艱辛,生育兒女的不易,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看到寶寶被醫生托起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已經筋疲力盡,可是當醫生說︰恭喜少女乃女乃,是個大胖小子,七斤八兩呢!
她終于笑著哭了,哭的歡樂之極。
縫合刀口的時候更是一陣陣的難受,那種疼,太不過癮,雖然沒有生寶寶時候那樣疼,可是卻更難受,她幾乎度秒如年,接下來一道道手續做下來,一條命已經去掉一半。
不多久睿霖便跑了進來,她還在那張小床上躺著,他走過去的時候她的臉色十分蒼白憔悴,他的心更是緊緊地抽疼著。
給她一個安慰的笑︰「結束了!」
握住她徹底柔弱的蔥白玉指,輕柔的聲音,這場痛苦終于結束了。
她視線一直很模糊,听著他的聲音卻更是看不清他的臉了︰「我想睡覺!」
醫生走過來輕聲說她打了麻藥,要過會兒才能清醒,他才安心。
是啊,結束了,什麼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