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的來回廝打中,她的手臂中了一刀,**的鮮血不斷的流淌,而她宛如不覺般,繼續揮舞著刀刃,翻身,回旋,躲過了致命的一刀,緊接著,身後朝她刺來的卻是無法再次躲過。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些人手中,她真是不甘心,狠狠閉上眼,等著刀子穿身而過,耳邊,卻是一陣呼嘯的風聲劃過,自己身子一輕,接著四周皆是慘烈的嚎叫聲。
心中一驚,睜眼望去,只見不遠處一輛華貴的馬車正疾馳而來,而她正被一個男人摟住,身邊不少護衛將他們擁在後頭。
「阿苒沒事吧?」耳邊傳來的是一道溫和清澈的嗓音。
好熟悉的聲音,好熟悉的味道!
落苒緩緩將眼睜開,一張宛如謫仙的臉孔躍入斂瞼,慣性的微笑,白衣依舊如雪,是他……
便在這時,衛玠雙臂一伸。
他把她攔腰打橫抱了起來。
落苒本就強繃的意識在見到他後,統統一松,兩眼一黑便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衛玠凝重著臉,用衣袖擦掉她臉上髒污的血跡,回頭,神情異常冷魅的吩咐道︰「留一活口,其他,統統殺掉。」
說完,他便抱著落苒向前走出兩步,把她輕輕放在馬車上,他剛要抽身,便發現自個潔白的衣袖上,兩只小手,牢牢的抓著她,順手望去,見到的卻是昏迷中的落苒。
咯咯一笑,衛玠刮了刮她微挺的俏鼻,喃喃道︰「既如此依賴,卻還怎敢來會別的郎君,阿苒,你真是個不省心的。」說是如此說的,衛玠始終還是未將手抽走,而是一躍上車,將落苒抱起,輕輕放在腿上,然後,他懶懶向後一倚,靠上蹋幾。
也是這般,落苒本是顫抖的身子,竟漸漸平靜下來。
……
落苒醒來時,將近黃昏。
她緩緩睜開朦朧的雙眸,眸光閃速後,她抬首望了望一直摟抱著她,未曾松手的衛玠。
望了許久,落苒一雙星眸漸漸積聚水光,她以袖胡亂擦了擦後,整個身子瑟瑟發抖的偎進衛玠懷中一些,過了許久,她才抽抽噎噎的道︰「方才……方才,若不是你趕到,我……」
說到此處,她似極怕的咬緊了唇,縮緊了身子,卻怎的也控制不住發抖。
她的眼前,她的腦中,正在回憶黑水河畔的那一幕幕,今日,差點,差點她就又重蹈覆轍,差點,她便又生不如死……
衛玠並不知她的想法,只是嘆息著,收緊雙臂,將落苒的身子樓上來一些,下顎抵在她的額頭,喃喃道︰「別怕,阿苒別怕,有我呢!我不會讓你出事的……」此生,衛玠定會護你一世平安,阿苒,我的阿苒……
「嗯……」落苒胡亂的點了點頭,雙手一伸,牢牢的回抱住衛玠,她又道︰「我殺人了,衛郎,我殺人了,雖然,這不是第一個,但是,當時,我真的慌了,真的慌了……」
「嗯,這些都是惡人,死不足惜。」衛玠安撫的拍打著落苒的背。
他的聲音,他的語氣,奇異的令落苒得到安寧,再一次,她在他懷中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這其間,她似乎自硬邦邦的馬車上,到了一處極為柔軟的地方,淡淡的香氣在鼻尖圍繞,落苒睡的越發深沉了。
直到,似乎耳邊有了來來回回走動的聲音,還有人在折騰著她的手臂,落苒這才緩緩的將眼睜開,入眼的是一頂粉色帳子,偏頭再朝四處望去,便見一間極為寬大的房子內,一片粉紅黛綠,赫然都是一些少女,這人數,少說也有十幾二十人。
這些少女見落苒醒來,一個個,有序的緩緩聚攏在一起,朝著落苒盈盈一拜,「見過女郎。」
「這是什麼地方?」落苒剛想撐身坐起,忽,手臂一陣疼痛傳來,她不得不以手相捂,再次軟倒在床。
「女郎休得亂動,大夫說了,雖不至于傷至筋骨,然,這傷口也是很深,定要好生休養幾日。」少女中,一名著紫衣的女子盈盈走了出來,她步到床邊將軟到的落苒浮起,再以軟枕墊在她身後。
「這是哪里?」望著眼前晃來晃去的少女,落苒搖了搖頭,記憶緩緩回籠。
「這是我家郎君別院,郎君方才還在,剛剛有事外出了,想必晚些便會回來,女郎有什麼吩咐的,盡管與婢子說。」那紫衣女婢叨叨絮絮的說著,很簡短的便將前前後後道給落苒知曉,還順道告訴了他衛玠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