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瀚輝拉著箱子進屋的時候,就看見站在客廳里笑的傻瓜一樣的她,「怎麼了?那麼開心?」童瀚輝換了鞋走了進來。
她一轉身,笑著摟上他的腰「童瀚輝,你把衛生都打掃了啊,還買了花。」
「嗯,你不是急著回家嘛,我今早趕著回來打掃了一下,要不怎麼住。」他心里的思念從來都沒少過一分。
他一手牽著她,一手拎著箱子「走吧,上樓再睡一會兒,我做好飯叫你。」
「嗯。」她笑的好看。
臥室里空調開著,空氣里暖暖的,床上也換了桃紅色的新套裝,她一直都喜歡這種純色的床單,看起來干淨舒服,他也是一直都清楚她的喜愛。
早春的天氣還是有些冷的,已經是四月份了,牧溪還在穿著薄羽絨服,看了一眼那桃紅色的大床,便笑著月兌了羽絨服丟在腳邊的羊毛毯上,整個人都臥了進去,還是記憶里的味道,她喜歡的花香。
放了箱子,童瀚輝從衣帽間里走出來,看著牧溪已經睡了,不由的笑了。就是這樣的她總讓自已無法放手,面前這個純美,任性又單純的女孩,他一直都愛著,可卻一再的傷害她,想著童瀚輝心底劃過絲疼痛。
走過去給她向上拉了拉被子,伸手去模她的臉頰,可是手卻在觸及到她的那一刻停住了,然後緊緊地攥成了拳。
轉身輕輕帶好了門,走下了樓。
周牧溪也不知道自已睡了有多久,可是窗外天色已經黑了,屋里的溫暖讓全身得到了舒展,竟控制不住的笑了。
她赤著腳下床,從衣櫃里取了件舒適的純棉居家服穿好,才慢悠悠地下樓。
從客廳里轉到餐廳,再到廚房,卻沒見到他的人,周牧溪看了一眼燈光通明的客廳里那束開的正艷的紅玫瑰,嘴角就又勾起了笑意,水晶吊燈射出的光芒讓滿屋子柔和又溫暖。
她就腳步輕快地向他的書房走去,童瀚輝書房的門虛掩著,他好像在打電話,隱約有聲音傳出,當牧溪走近,想要推門時,卻停了下來,因為她清楚的听他和對方說︰「董律師,如果離婚協議按我說的擬好了,明天送到我辦公室來吧,讓我看看。還有就是,那個離婚協議書先不要讓周先生知道。」
周牧溪的手僵在半空中,腦子里卻是空白一片,他是真的不要她了,那干嘛還要接她回來呢?又何必對她說,他也想她,難道這些都是假的嗎?她自已都不信了。
當童瀚輝拉開門,四目相對時,他眼里閃過不安和疼痛,看到呆愣在門前手還停在半空的她,他急忙笑問「醒了,肚子餓了吧,餛飩可以吃了。」說著他牽了她停在半空中的手,就要轉身。
可牧溪的身體還直直地立在原地,嘴角微微抖著「童瀚輝,我們要離婚了嗎?」
童瀚輝緊皺著眉不知要怎麼回答,只是笑了笑「先吃飯,等你吃過了,我們再說,來,我們吃飯去。」
「我不吃,你告訴我,我們要離婚了嗎?童瀚輝。」牧溪眼楮里一點點的脹痛。
「牧牧,等你吃過飯,我肯定對你說清楚,好不好?」童瀚輝別開眼不去看她,只是硬生生地牽著她向桌邊走去。
周牧溪看著面前放著的餛飩,竟覺得胸口堵的厲害,只是低頭用勺子攪著碗里的湯汁。
童瀚輝看著心里一陣心疼,「牧牧,乖乖吃一點,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牧溪沒話,繼續手上的動作,一下下的不停。
童瀚輝最終沒有忍住「牧牧,停下來,不要再攪了。」他緊緊握住了她的雙手,讓她停止。
她抬起頭,臉上已滿是淚水,童瀚輝一驚「牧牧,你。」他急忙伸手去擦,她卻把臉閃開了。
他深深地長吁口氣「好吧,牧牧,我們談一談。」
童瀚輝站在客廳的窗前,望著沙發里抱著熱果汁發呆的牧溪,心里說不清的痛苦。他一直糾結,對于牧溪到底是怎樣的感情,他原以為周牧溪是他心底的一處私密,像是每個人一樣心里最柔軟,又不願被人窺視的一處,那是像他這種人永遠也無法並肩站在一起的人,她純美,干淨,是一切美好的化身。
他挑了挑眉,不知道現在講這些,牧溪是不是真的可以接受,可是他不能再一次的強迫她了,讓她自已選好了,他只能在原地站著等,她自已主動靠近他。
「牧牧,其實我一直都很迷惑,對你是怎樣的感情,自從18歲見到你,你對我來說就是完美、純淨,又不可一視的公主,我只能仰望,卻永遠無法觸及,我心里你是女神一般的位置,所以希望你應該找到愛你,更能與你相配的人,可是當我偶然得知肖丘桐的家境時,不知哪來的力量竟想拆散你們,其實也不是,準確的說我是真想看看,會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當我把他父親送進看守所,事實卻是他放棄了你,看著你那時的痛苦,我知道自已錯了,錯的離譜了。看到你出院後放縱的生活,我心里的痛是沒人看得到的,若不是爸爸突然生病,你對我來說永遠只能仰望,可是命運真的眷顧我,它讓你來到了我身邊,我可以天天看著你吃早飯,看著你發呆,看著你任性,看著你畫畫,你的所有所有我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看著。你不明白那樣的喜悅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我想要好好的疼你,寵你,愛你,給你我想要給你的一切,包括我自已。可是你知道嗎,這份驚喜對我也是不安,被幸福包裹下的心卻怕下一秒你會離去,當肖丘桐出現時,你的心竟真的走了。為了把你留在我身邊,我做了這輩子都讓我後悔不已的事,所以當那個孩子離開時,我相信老天真的是在懲罰我了,我對你說過,我不會放過傷害你的人,也包括我,現在除了你,我已經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了,所以牧牧,我不會再強迫你留下來,這次你自已選擇吧。」
童瀚輝慢慢的說完,然後長長的出了口氣,像是把這一個多月來心底積壓的疼全部倒出。
沙發里牧溪攥著杯子的手在抖,這是她第一次听童瀚輝向自已坦露這麼多年他的感情,雖然早就知道他愛了她很久,可是卻從沒想過那是段怎樣的時間,竟然是從第一眼開始的。
牧溪的眸子被水霧包著,長睫毛上還粘著濕潤,良久,她緩緩抬頭看他,他像等著她的判決,全神貫注又一臉的焦急。
「你答應過爸爸,會照顧我的,離婚,你要怎麼對他說呢?」牧溪控制著眼中的酸痛,淡淡地問道。
童瀚輝的心突然就涼了,她沒有絲毫的拒絕,只是擔心離婚會對周劍的影響而已。
他微微干咳了下「離婚協議不是現在生效的,會等到爸爸有一天離開,你才會真的自由。對于和爸爸的承諾,我會遵守的,既便放你自由,只要你願意,我會一直站在你看的見的地方,隨時幫你解決一切問題,也包括公司的。以後你就真的可以按你想要的方式生活,愛你想愛的人。」
童瀚輝的聲音帶著許痛,他不知道自已是否真的可以只遠遠的看著她,而不去在意她愛別人。
周牧溪死死地盯著他,卻突然間流著淚笑了起來「童瀚輝,我要怎麼感謝你為我考慮的這麼周到。好,想離就離吧,我同意。」
她說完起身飛奔著沖回臥室,當童瀚輝反應過來,再追上去時,臥室的門已經緊緊地反鎖上了。
他驚慌著喊道「牧牧,你開門,你先開門,有話我們出來好好說行嗎?你不要這樣,你要怎樣都行,我听你的好不好,你別鎖門,你要讓我擔心死啊。」
任憑他的聲音在走廊上回響,可臥室里卻安靜的掉根針都能听到,牧溪死死地抵著門板,眼楮像注滿水的海棉怎麼也擠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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