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三人行水吧,街市橘色的燈光朦朧了低垂的夜幕,程明風拿出車鑰匙,眼神變得迷離,先前滿滿的篤定已不在。
他沒有想象中自信。其實,在他回B市之前就知道冉冉另有住處,那天去找冉冉她卻回了寢室,他當時心有疑慮但也沒放在心上,見到夏冷冽那刻,他就明白過來了。
一想到初見夏冷冽,那種震撼仍心有余悸,程明風總覺得夏冷冽心思縝密猜不透,他對冉冉似乎不是朋友那麼單純。
冉冉于程明風來說是患得患失,他害怕再次錯失,深度的憂慮使得敏感神經也無限擴大。冉冉不會對夏冷冽動心原本他是深信不已的,冉冉三番的解釋和故意躲避夏冷冽反而使他不安。
程明風焦躁的旋轉著手里的鑰匙,收回混亂思緒,才發覺身後沒有腳步聲跟上,一回首發現稜子惜快速閃進水吧旁邊的小巷里去。
程明風不悅,跟著走進漆黑的巷子里,越往里走黑色更加濃郁,地上泛著陰森森的光澤,隱約听見幾名男子銀笑聲和女子嚶嚶哭泣聲。
「今天還真是走運呢,還有一個親自送上門來的」
「你們放了她,趕緊逃吧,我剛剛可報警了」,稜子惜緊握電話的手不停冒冷汗,強迫自己鎮定。
昏暗中兩個男子遲疑一下,面面相覷後,一男子心領神會,上前奪過稜子惜的電話,翻了幾下便狠狠的摔在地上,猙獰的大笑,「跟我們耍手段,你還女敕了點」。
說完便蠻狠的去拉她,突然手腕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鉗制住,力大驚人似要把骨頭都捏碎般,隨即肚子被人毫不留情的踹一腳,力道之狠,那人被踹出一米遠,痛的在地上滿地打滾。
「滾!」,黑暗中,程明風低沉的聲音愈發不帶溫度,那雙眼眸如狼射出銳利的寒光。
挾持另一位女孩的男子,見勢頭不對,推開那名女孩,扶起在地上慘叫的人倉皇逃竄。
「喂,你還好吧」,稜子惜松口氣,趕忙上前瞧那位女孩,剛踫到她,她便驚叫的揮舞雙手,稜子惜抱緊她顫抖的身子,連連柔聲安撫,「不怕,不怕,沒事了,沒事了」。
好不容易穩住她的情緒,稜子惜才扶著她走出去,借著外面投進來的微弱光源,發現她衣衫不整,上衣被撕裂開了,慌忙月兌下自己的外套包裹著她,女孩面容呆滯,手還不停的顫抖。
程明風很快取來車子,穩穩的停在她們面前。坐上車後,稜子惜用手理順她的凌亂的發絲,又將外套拉鏈拉到脖子處遮住領口,詢問了她住宿樓,又通知舍友在樓下等著。
把她平安送到她舍友手里之後,稜子惜放心的才跳上車。
「把衣服穿上,小心著涼」,程明風把自己的外套丟給稜子惜,心想她要是受點傷風感冒,指不定又要和夏冷冽干一場架呢。
稜子惜也不跟他客氣,套上衣服,立即眉開眼笑,「程明風你人蠻不錯的嘛,挺仗義挺正義的」。
「稜瘋子,你真的很喜歡管閑事」,程明風臉色沉重,冷哼出聲,這女人真是膽大包天,一聲不吭的孤身上前,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差點搭上自己,幫人有她這麼幫的嗎?
「她是我們學校的學生,能坐視不管嗎?」,稜子惜正義凜然的說著,不想承認有那麼一點是擔心出事後學校會承擔責任,校長也月兌不了干系。
「你還未卜先知,知道她是A大的?」,程明風挑眉問。
稜子惜忍不住翻白眼,「她是大一的學妹,之前有幾面之緣,人挺好的,還幫過我小忙,最近在三人行做兼職,估計早前就被惡棍盯上才算著下班時間攔截她」。
程明風懶得再和她爭辯下去,從兜里模出之前被惡徒摔在地上的手機,語氣淡淡的,「拿去,你的手機」。
稜子惜接過,紫紅色的外殼磨出幾道銀白色劃痕,心中不免心疼,這可是小冽送給她的,不過還能用,也算不幸者的萬幸,便欣喜道,「那麼摔都沒壞,我可愛的手機,你命真大,哎,我這個主人運氣真好」。
「像你這麼橫沖直撞,亂來一通,只有倒添麻煩,下次就不只是手機刮花那麼簡單了」,程明風話中有話,意有所指。雖知道她是心地善良,好心幫忙,但是這樣幫法真讓人不敢恭維。
稜子惜啞口無言,她的確是欠考慮了,他也不用如此鄭重提醒吧,艷眸一轉,故作沉思到,「哎,真想知道小冽和冉冉現在在做什麼,逛街?游玩?還是看夜景?」
「稜子惜,你夠了阿!」
「你給誰臉色看呢」,稜子惜只想故意氣氣他,沒想到他反應如此激烈,雙手抱胸扭頭看窗外,「切,剛還覺得某人是個好人,體貼,細心,是謙謙君子,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你要為冉冉好,就別再做這些無聊的事了」,程明風沉住氣,心平氣和跟她說話。
「無聊?你才無聊,怎麼你是怕冉冉喜歡上小冽?」,稜子惜偏不如他願,一個勁戳他軟肋。
「冉冉不可能喜歡上夏冷冽!」,程明風再次下定論。
「你憑什麼那麼肯定?」,稜子惜氣極了,怒吼,「我就喜歡把倆湊一塊怎麼啦,你管不著」
「稜子惜,你對冉冉了解多少,知道她的過去,知道她的痛苦,知道她承受了多少嗎?你什麼都不知道,還胡攪蠻纏的亂來」,程明風盡量不失風雅,語氣盡量緩和,冷笑,「幕憐靜和林宴他倆本來挺好的,就搞不懂你干什麼非要讓李瑞凱參合進來,你就喜歡瞎攪和是吧」
「對于他們,你又知道多少,又知道什麼,還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就妄加猜測」,稜子惜氣焰也上來了,蒼白的臉漲的通紅,見著已經到夏家忙喊停車,氣沖沖的甩門下車。
低頭看到還穿著他的外套趕忙月兌下,從窗里塞進去,氣勢洶洶的說,「謝謝你送我回來!」,語畢頭也不回頭的往夏家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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