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明風執意送冉冉去學校,說是她摔傷不放心她一個人。他平時很早就出門,今天刻意在屋里多逗留一會兒,就是迎合她上學的時間。
冉冉很是無奈,最終答應,但要求他將車停在偏門附近。
一路上冉冉很是擔心深怕他方向盤一轉就拐進學校去了,她可不想成為學校一大輿論。
而這次,程明風真在里偏門校門口附近將停下,她松口氣飛快下車,朝他微笑揮手後轉身進去了。
程明風眼目深深地看著她離去,斜眼看到後視鏡里一輛黑色越野飛快而來,才漫不經心的驅車離去。
冉冉素來不喜歡熱鬧的地方,縱使是上學都選擇走人少的地方。步履蹣跚的在學校幽靜小路行走,這個時間點大部隊學生都忙著期末考試復習或者預習,僻靜小徑空無一人更顯幽謐。
昨晚被程明風強制抹藥之後今天早上醒來就感覺好多了,臨出門前在程明風強勢之下又抹了一次藥膏。此時,膝蓋除陣陣微涼執意刺激著她整個神經,但心里卻覺得很溫暖。
想到程明風埋首專注替她上藥的深情,她忍不住低低笑出聲,幾秒之後又頓住緩慢的腳步,笑意漸漸褪去,她摔倒的事只有夏冷冽知道,程明風是怎麼知道的?
霎時,心中一股不安油然而生,冉冉心緒不寧,感到腳下被什麼拌住了,回過神低頭一看竟是一根極細極不易被察覺的鋼絲橫在小路之間,等冉冉反應過來時,半個身子已經飛出去了。
腦袋轟的一聲,白茫茫一片。
原本鐵定以為會再次摔的不輕,熟知,揚在半空的手被人抓住,被用力一拉她便反方向撲過去,沒來得急看清是誰就落入對方寬厚結實的臂彎。
秀挺的鼻梁撞上健壯的胸膛,冉冉覺得鼻子都被撞歪了,剛剛大幅度飛躍,破皮未愈的膝蓋肆無忌憚的巨痛起來。她痛的淚花在眼楮里打轉,皺著眉頭吸鼻子,一時間忘記此刻此景,驚魂未定的揪住對方的衣服不放。
直到鼻翼間傳來淡淡的熟悉的茶香味才猛然抬頭,見到那張清秀眉目正鎖眉看著自己,冉冉身子一僵也顧不得皮肉之痛,慌忙推開他,腳下一個不穩後退幾步跌坐在地上,頓時覺得的骨頭的碎裂了。
看到她痛的連話都說不出,夏冷冽滿是心疼,大步上前輕輕抱起她,自顧自的往前走,「有傷還不老實,你怎麼這麼笨呢?」。
「你,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冉冉在他懷里不停掙扎,而她越掙扎,他手臂的力道越收緊,冉冉慌忙說,「被別人看到不好,你放我下來」。「這路上除了我和你,你看還有別人嗎?」
冉冉又掙扎了兩下,臉漲得通紅,「你要考慮到子惜…」
「放心,子惜不會介意的」,夏冷冽眼皮都沒抬一下,直接打斷她的話。
「夏冷冽!」,冉冉音調上揚,以前子惜不會介意,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本就該離他遠遠的。
听到她略顫抖的聲音,夏冷冽頓腳,卻也沒有松開手,他低頭看她的神色滑過絲絲復雜,輕聲問,「冉冉,你是不是在生氣?」,看到她茫然的臉色,又小心翼翼的問,「先前對你態度那樣惡劣,害你跌落在地上,害你額頭踫了一個大包,害你差點被幾個混蛋」
「夏冷冽,我沒有生氣」,冉冉打斷他的話,看著他的臉龐,半響才說,「我沒有討厭過你,永遠也不會討厭你,雖然之前你欺負我,可總是最緊要關頭幫了我,還因我受了很嚴重的傷」。
冉冉的話越到後面越小聲,帶到略略的哽咽。
「真的一點也沒有?」,夏冷冽不確定的問。
她突然笑起來,笑容在蒼白的臉上卻顯得那麼苦澀,扯著嘴角,「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上,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生氣,不會討厭你,更不會恨你」。
夏冷冽因她軟軟的話語勾起薄唇,會心一笑,「原來是看上我的美色了呢,看來我還應該感謝上蒼給了我這張容貌」。
冉冉極力隱藏心中痛楚,跟著傻笑,撇撇嘴,笑說著,「要真是美色,程明風可比你帥比你俊」。
她想她笑著說這話的時候,臉色肯定比哭還難看。
夏冷冽笑意逐漸收斂,看著遠處的常青樹林,「所以,你也永遠不會怪他?」,縱使他曾讓她無數次失控,無數次痛哭,縱使遍體鱗傷,在她心中他還是那個他,不會改變?
他?冉冉愣了,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不解他口中的‘他’指誰?
「小冽,你怎麼在這?你抱著誰呢?」
忽地,背後傳來疑惑的聲音,冉冉渾身一僵,不知作何回應。倒是夏冷冽抱著她很自然的轉過去打招呼。
「原來是和冉冉一起呢」,稜子惜展著無害的笑意朝他們走進。
可是那笑容使得冉冉異常心虛,仿佛做了虧心事般渾身難受,她在夏冷冽懷里奮力掙扎,掙月兌著要下來。他卻紋絲不動站在那里,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淺笑說,「她膝蓋受傷了,行動不便」。
「夏冷冽,你先放我下來!」,冉冉急了,開始吼他,她看稜子惜的笑越發覺得像鋒利的刀,直直戳進她心髒。
「小冽,你先去教室吧,我會攙扶著冉冉的,我還有話要跟冉冉說呢」,稜子惜盯著冉冉,依舊沒心沒肺的笑著。
夏冷冽看著稜子惜,點點頭,這才放心懷里的冉冉。
等夏冷冽離去,消失在小徑拐角時,稜子惜臉上的微笑也跟著收住,她不看冉冉,轉身背對著她,語氣听不出冷漠卻也不友善,「你答應過我的,你是我的好姐妹,所以我無條件的相信,可是」
稜子惜沒有說下去,瘦若的後背仿佛一道冰冷的牆,冉冉備感愧疚和難過,果然真相揭露後不可能再向之前一樣安然相處,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子惜,請你相信我」,冉冉知道解釋是多余,無比誠懇的對她說著。
稜子惜良久沒說話,看天許久,幽幽地說,「冉冉,離開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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