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屎!我們正被日本人像打火雞一樣暴打!該死,真應該把太平洋艦隊的那些參謀雜種送到這體會下。」听著耳邊宛如炒豆子一般的流彈撞擊機體的砰砰聲,海軍上尉約克*福瓊一面玩命的蹬著方向舵以躲避流彈,一面喋喋不休的咆哮道。盡管那台發動機的聲音已經很嘈雜了,可他依舊蓋不住上尉的怒吼。所以,身處其後方的副駕駛,馬丁少尉卻听得很清楚。
「頭!再怎麼報怨也沒用。那些參謀部的雜種們才不會在意我們這些大頭兵的死活呢!他們現在唯一在乎的就是如何干個漂亮仗好向納稅人和國會交代。以此來告訴那些金主嘿!我們揚基佬沒被日本矮子給打垮,我們還在戰斗。然後再讓政府多從大財團那采購點物資。」低頭整理了一下作戰裝備,馬丁少尉耐心的向自己的上司解釋道。
「該死!去***日本矮矬子,去***國會,去***聯邦政府,去***財團。全都是一坨狗屎。老子也是納稅人。怎麼沒見聯邦政府問過我的想法。」用盡全力的躲過一枚近在咫尺的高射炮後,約克上尉後怕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接著便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滿臉猙獰的吼道。
「得了吧!雖然每一個聯邦公民都是納稅人,可那些議員在乎的只是手中有票的家伙們。至于咱們,則被他們給代表了。該死!日本矮子的炮打的可真猛。這樣下去,明天後勤部就得往我們老家寄陣亡通知書了。算了,我還是去查看下轟炸瞄準具吧!只希望那寶貝兒沒被日本矮子給打中,否則咱們今天可就是冒著生命危險白跑一趟了!」整理完畢的少尉緊了緊自己的帽子沖前面的福瓊上尉喊道。
剛被少尉那番大實話給打擊得郁悶不已的約克,自然是沒心情再說啥,所以他只是舉起拳頭做了個O的手勢。
接著可憐地馬丁少尉就費力的從他那處在座艙中部的位子上俯子,然後整個人匍匐爬到前座駕駛員地正下方的觀測位。而距離他頭頂上方不足6厘米的地方則是約克上尉的飛行座椅。過分狹窄地空間使得少尉只有俯臥在機月復中才能正確操作轟炸瞄準具。
「該死!設計這款飛機的那家伙。應該被憲兵拉出去用M機槍掃射十分鐘。」以俯臥撐姿態趴在機月復中的馬丁少尉一邊擦拭著轟炸瞄準具,一邊咕噥的報怨著。狹小地工作環境對于虎背熊腰的少尉而言簡直就是折磨。事實上,每次當他趴在這兒時其都會不由的聯想到棺材。
「該死!我想這些干嘛!現在可是在戰場上呢!真不吉利。」被耳邊不時傳來的撞擊聲所激。馬丁使勁的搖了搖頭,努力將那不祥地想法給拋出去。結果一頭撞在了旁邊的艙壁,換來「嗷!」的一聲慘叫。
這邊,馬丁少尉還在狹窄的空間里邊揉著腦袋邊和轟炸瞄準具做著斗爭。那邊約克上尉的日子也不好過。因為。他們此時已深入了日本人的防空警戒圈。結果就是海面上至少有5條船的防空炮火正全力向他們傾瀉著炮火。
原本湛藍的天空早已被高射彈爆炸的黑煙所覆蓋。透過舷窗,飛行員們能看見一個個黑色的煙雲在其四周升騰。上下左右前後幾乎全是多。數量多地都數不清楚。再配合上海面倒影的顏色,整個天空看上去就好像洛杉磯唐人街出品的名為燒餅的特色小吃,而那一朵朵高射彈爆炸所形成的黑色煙團就是那些密密麻麻的芝麻。
不僅如此。炮彈劇烈爆炸所引發地湍流還在不斷擾動地狂暴的空氣氣流。讓這些滿載炸彈地笨重飛機們起伏飄蕩得好像怒濤中的舢板一般。而與此同時,一條條明亮的如同鞭子一樣的機槍彈痕也不甘示弱,它們在空氣中四面掃蕩,來回舞動,並最終形成了一張縱橫交錯。密不透風的火網。看那架勢,即便是只蒼蠅從中穿過也得被擦傷踫傷。
同時,耳邊不斷傳來的各種隆隆的劇烈爆炸聲更是將可憐的飛行員們給折騰得暫時性失聰。此時別說是和機組隊員們對話交流了,就連他們自己口中的大聲吼叫都听不清楚。
接著,約克上尉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右上方有一陣光芒閃過,然後他的眼前就是一陣發白。再之後就是一聲「轟!」的巨響在他耳邊響起。沉悶的聲音,即便是在震耳欲聾的戰場也無法遮蓋。等到上尉短暫失明的視線恢復正常後,他甚至還來不及揉揉自己發麻的耳朵就發覺原本在其右上方的那架B26此刻已化為一朵橘紅色的光團。四散的殘片正被爆炸的氣流給吹的隨風飄散。
沒有傘花,也沒有類似人形的黑影。所有的一切都化為細小的碎片,並將最終沉入冰冷的太平洋海底。
「該死!可憐的杰克中尉被打中了。」略微楞了楞。約克上尉就悲憤的在通訊器里吼道。從那猛烈的爆炸來看,上尉用都能猜到那架B26的機組成員算是全完了。雖然他對那個來自威斯康辛並在酒吧里贏了自己200美元的陸軍小個子沒有絲毫好感。但這並不妨礙他在此刻生出一股兔死狐悲的傷感。
「嗡嗡!」伴隨著蜂鳴一般的噪聲。突入日軍航母戰斗群的美國轟炸機們終于迎來了最危險的對手——日軍戰斗機終于出現了。
「湯姆,我的兄弟,給我打起精神來。能否安全回中途島就全看你的了。可千萬別被日本小矮子給咬住。否則我們全得變火雞。」看見日軍飛機的約克上尉來不及再多為杰克中尉傷感便全身心的投入躲避日本飛機的追殺中。當然在此之前,他還不忘多吩咐了一處駕駛艙尾部的無線電聯絡員兼機槍手——湯姆上士。畢竟,整架飛機里唯二的對空武器里有一架可是歸他管的。
「放心吧!哥哥。訓練打靶中我的成績可是優呢!」搓了搓因為緊張而有些繃緊地臉頰。湯姆以吼叫聲回應上尉。接著他就將座位後凹槽的頂蓋給掀開。然後拖出那挺7.62MM的活動機槍,接著拉動強栓並將自己地目光貼緊機槍的瞄準具。開始四下搜尋任何靠近本機的日本戰斗機。
與此同時,美國海軍精銳飛行員。約克上尉也駕駛著他那架顫抖的宛如篩子一般地TBD魚雷轟炸機開始了玩命的機動動作。
老實說,TBD采用的波紋蒙皮寬達50英尺的機翼能夠使其低速時有著極好地操縱性。如果是在輕裝時,以約克上尉這種老鳥的精湛技術可以飛任何花樣。甚至包括水平八字和涅斯切列夫筋斗這種高難度動作。
只可惜,現在他的寶貝兒身下正掛載著一條笨重的魚雷。再聯系到戰場上空四處密布著的爆炸湍流。雙重作用之下,約克上尉地飛機現在只能像頭剛學會飛行的野鴨一般笨拙著躲避著四散的戰火。
「狗屎!這樣下去死定了。」堪堪閃避過日軍戰斗機迎面掃來的機炮,約克上尉連汗都來不及擦就立刻來了個緊急向右翻滾爬升的機動動作。而幾乎就在同時。一條明亮的彈痕正貼著他的機翼掃過。然後在一陣叮叮咚咚的響聲中,將他的機翼給鑿出了幾個彈孔。
「湯姆,該死的。你不是說你地射擊成績是優秀嘛!怎麼讓日本矮子咬住我們的了。」狠狠的按下機頭,再一個向左邊俯沖翻滾。暫時甩掉緊追其後的日軍飛機後,約克上尉轉憤怒的向身後的機槍手吼道。
可惜,沒有人回應他。充斥他耳邊地依然是猛烈地炮火聲和引擎的轟鳴聲。
「該死!說話湯姆。干嘛不干掉尾隨地日本人。」久久得不到機槍手回應的約克上尉憤怒的轉過頭,向身後的座艙咆哮道。但接著,他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原本密封的舷窗早已被開了若干個彈孔。在子彈的高速撞擊下。高強度玻璃全都呈現一種凝霜後的白霧狀。凜冽的高空寒風正呼呼從中鑽出。一蓬蓬鮮紅的血霧覆蓋在玻璃破口所形成的白霜之上,將其點綴的好像冬雪里綻放的鮮花。
玻璃後面,機槍手湯姆仰頭靜靜的躺在他的座位上。此刻,他的半個腦袋已被穿窗而過的子彈給掀掉,紅白色的腦漿糊滿了他英俊的臉龐。那張被珍珠港女護士評為海軍最具魅力的臉已蒼白的沒有任何血色。挺拔的身軀上三個咖啡杯大的創口正像春日里的花朵一般猙獰的怒放著。鮮血汩汩從其流出。因為大量失血,他那緊緊抓住活動機槍的雙手已呈青灰色。
「該死!湯姆,你可不能死。珍珠港的姑娘們可都盼著你呢!還有你的那個杰西卡!上帝作證,我從沒見過比她更可愛的美國姑娘。那些海軍陸戰隊的雜種們早就像發現臭雞蛋的蒼蠅一般注意她很久了。不少雜種直到現在還在死纏爛打的。」盡管從看第一眼就知道湯姆死定了。可約克上尉卻依然聲嘶力竭的呼喊著。他在試圖用這種方式喚回自己已死去的兄弟。可惜,他們不是親王號上的諸人。死了就死了。沒法再復活。看著靜臥在座艙一動不動的兄弟。約克上尉陷入了癲狂。他發瘋一般的用雙拳猛擊自己的腦袋,嘴里還發出意思不明的低吼。腦海中更是不斷閃現出過往的種種。從小到大——從身為孤兒的他被湯姆的家人所領養的那天開始。到上學、到考入軍校,到畢業,再到加入海軍。湯姆和他的家人就是他的至親,陪伴著他走過了其人生34年歲月的大半。
和藹可親的養父母,從來就拿他當親生子女一般對待。沒有苛責,沒有嚴厲的管教。哪怕他當年因為年少輕狂而與人酗酒毆斗後。慈愛的養父母卻也只是在支付了大筆的保釋金後默默的將其領出警局。然後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告訴他,他們相信自己不是壞孩子。一切只不過年輕人的沖動而已。只要改正了,他依然是個棒小伙,是他們地驕傲。
而那個現在正安臥在駕駛艙後座的湯姆,更是約克上尉親眼看著從一個小豆丁慢慢長大成一個備受女人喜歡的棒小伙地。在約克上尉的眼中。他永遠是那個古靈精怪卻又喜歡瞪著那雙水汪汪迷人大眼,用崇拜目光仰視著自己的小豆丁。那個在聖誕節的冬雪寒風中,卻依然矗立在家門口。凍地小臉通紅卻又眼巴巴等著自己從朋友處歸來,然後從背後拖出一個鮮紅欲滴的紅隻果,雙手捧給自己的小豆丁。
直至今日,上尉依然記得那天自己接過隻果時。湯姆那笑得燦爛的童真小臉和月牙兒般彎起地靈動眼楮。現在,一切都完了。那雙靈動的眼楮已永遠的合上,那張英俊的臉龐也變得如灰鐵一樣僵硬。
「該死!我***做了什麼!我該死啊!」悲痛欲絕地約克上尉使勁的用手捶打著自己的腦袋,喉嚨中發出嘶啞的吼叫。想到湯姆參軍時那英姿颯爽的模樣。和養父母欣慰卻又暗含擔憂的笑容。再想到臨行前,養母對自己的叮囑。約克上尉恨不得掏出自己隨身的手槍給自己腦袋上來一下。
「頭!冷靜點。現在我們還在打仗呢!湯姆已經犧牲了。」听到上尉咆哮聲的馬丁中尉才費盡力氣的爬出那狹小地工作艙,就看見約克那瘋狂的自殘行為。然後他也顧不上管那該死的轟炸瞄準具了,立刻便伸直身子向前方的上尉吼道。
「去***打仗!財團、議員、合眾國、總統還有我。全他媽都是狗娘養的!要是沒有這些戰爭狂,就不會有這場該死地戰爭。要不是我為了照顧他。執意請求上司將其從珍珠港調到中途島,湯姆也不會這麼早就離開我們。凶手,他們和我全是凶手。」聞听此言地約克上尉憤怒的轉過頭來,用他那雙充滿血絲地雙眼狠狠的瞪著馬丁中尉。
「該死,你這個白痴。湯姆死了,我和你都很難過。但應該為此負責的不是你,不是國會,也不是總統,更不是合眾國。應該是那群狗娘養的日本雜種。是那些矮個子雜種偷襲了珍珠港,發動了這場該死戰爭。如果我們不狠狠操他們。還有更多如湯姆一般的好小伙會喪命在他們手上。亞利桑那號和珍珠港的那數千棒小伙就是例子。」解開身上的安全帶,馬丁中尉騰的一下躬身站了起來,揪著約克的後衣領,大聲的吼叫道。
「日本人?對,是日本雜種!他們才是殺害湯姆的真凶。」被馬丁中尉一陣怒吼給吼懵了的上尉先是一愣,然後眼楮慢慢睜大。布滿血絲的眼珠中射出仇恨的光芒。嘴里吶吶的低吼著。
「記住。我們的仇人是眼前的」就在馬丁中尉還想再說什麼時,一架日本零式戰斗機帶著嗚嗚的尖銳呼嘯聲從高空俯沖而下。
「噠噠噠!」隨著一連串機槍的聲音。兩條宛如鞭子的明亮彈鏈從約克上尉的座機艙中部抽過,接著這架飛機劃過一條弧線擦著其左後側掠過。在一片叮叮咚咚聲中,美軍機艙內碎片橫飛。然後坐在前排的約克上尉就感覺到自己被馬丁緊抓的後衣領一送,一股帶著熱量和腥味的液體從其後頸處灌入。接著,一個重物落在他的肩頭。
「該死,馬丁,你得挺住!我們還沒向日本人復仇呢!」不用回頭,約克上尉就知道身後發生了何事。這種情況,基地里的老鳥已說過很多次。
和先前的湯姆一樣,副駕駛馬丁中尉也沒有了任何回應。他低垂的腦袋正擱在上尉的肩膀與座椅之間。鮮血從他的口中流出,然後順著上尉的脊柱不斷向下流淌著。從背後那溫熱而粘稠的液體和肩膀上不時傳來的間歇性痙攣來看。副駕駛馬丁中尉——約克上尉最後的戰友也完了。
兩個人,兩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弟弟,一個是搭檔數年的戰友。全在剛才那短短幾分鐘內接連被日本人給干掉。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幾乎令約克上尉的精神處在崩潰的邊緣。
「該死!該死!該死的日本雜種。」瞪著已血紅地雙眼,約克上尉此時好像受傷的野獸一般。他需要發泄。需要狠狠的干日本人。
于是,他猛地一推操縱桿,機頭朝向,來了個高速俯沖。一架剛利用俯沖盤旋擊落了美軍轟炸機的日本零戰被納入了他的視野。
被仇恨給刺激了的約克上尉此刻發揮出超長地技術。駕駛著他那架掛載了魚雷的笨重轟炸機咬住了日本飛機的後半球。並努力將它的身影套入身前地射擊瞄準具。而此時,日本飛機也有了察覺。只見他猛的一拉機頭,試圖做一個向右翻轉來躲避約克上尉的追殺。只可惜。他運氣不太好,被約克猜中了其的月兌離方向。所以他一頭撞進了轟炸機的機槍準星。
「噠噠噠!」隨著約克上尉按動發射鈕,一串明亮地火舌從美軍機頭噴出,然後無情的抽打在零式戰斗機的身上。密集的彈孔從機側後部一直斜向向上沿生至駕駛艙勃朗寧機槍子彈穿透了零式那單薄的蒙皮,在機身內四處迸射。無防護的油箱破裂了,並迅速冒出橘紅色的火焰和黑煙。駕駛艙則更是被朵朵紅色的血霧所覆蓋。很顯然,駕駛員是死定了。
「嗚嗚!」看著著架日本飛機帶著嘯叫。拖著火焰和濃煙一頭往海里扎去。約克上尉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腦中那復仇的快感,讓後準備繼續尋找自己的下個目標。
「砰砰砰!」就在上尉將目標鎖定為下方另一架零戰時,一架從其身後上空斜著俯沖而來地日本飛機開火了。20mm的機炮從上尉座機身上掃過,將它的水平尾翼和左側機翼翼襟部分給打的稀爛。
「嗡嗡!」約克上尉的轟炸機在失去了大量的升力後。立刻在地心引力地作用下像一塊石頭一般,大頭朝下地往海面砸去。
「該死!難道就這樣要死了嗎?」無論是怎樣猛拉操縱桿還是使勁蹬舵,都無法控制住飛機的上尉絕望了。但一瞬間後他又釋然了。
「也許,這才是最好地結局。至少不用為如何面對養父母而發愁。」伸出手來抹干自己的眼角的淚水,上尉苦澀的笑了笑。然後等待自己最後的時刻。只是,在他心中依然有著一絲不甘,因為——日本人的血還不夠。
「叮叮咚咚!」一陣機槍打在機艙裝甲的聲音,打斷了上尉最後的回憶。那些子彈射來的方向提醒了正處于臨死前茫然的上尉。那是一艘日軍驅逐艦。此刻它正游弋在海面,瘋狂的對空射擊著。
「該死的日本雜種,同歸于盡吧!」想起戰友和兄弟的死亡。原本因瀕死而平靜下來的上尉又憤怒了。因此,他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使勁拉扯著身前的操縱桿,試圖用自己的機頭對準那條正在海面游弋,桅樓後高高飄揚著旭日旗的日軍軍艦。
「只要能撞上去,憑借自己飛機的巨大動能和機月復下的魚雷,一定能將這條日本雜種的船給送進海底。」心中想著這個念頭。約克上尉向仁慈的父祈禱著。希望無所不能的父能保佑他擊沉這條日軍驅逐艦。
而此時。身處海面的日軍防空士兵也發現了這架墜落美軍轟炸機的意圖。看著其那瘋狂的速度和那枚掛載在機月復下的魚雷。日軍士兵給嚇壞了。他們清楚,若真讓它擊中自己。這條可憐的驅逐艦絕對逃不過覆滅的結局。所以恐慌的他們幾乎是用一切能找到的對空武器玩命的向這架沖來的美軍飛機射擊。密集的子彈仿佛六月天的暴雨一般覆蓋住整個驅逐艦的上空。
伴隨著一陣讓人驚心動魄的「叮叮鐺鐺」聲,約克上尉的座機先是被呼嘯的子彈掀去機翼蒙皮,然後他的座艙又被跳動的流彈所擊中。導致座艙前那堅固的擋風玻璃化為了片片殘渣。凜冽的海風更是不斷從豁口中涌入,帶起尖銳的嘯叫。
最後,他機頭的引擎也被打中了。輸油管的破裂導致了大量燃油的泄露。失去燃油攻擊的汽缸也因此不堪重負,率先吐露出一團團黑煙。接著螺旋槳也在一陣撲哧聲中停止轉動了。而那些泄露的燃油則被點燃子彈撞擊時所產生的高溫和火星所引燃。先是化為一點點冒著紅色火星的濃濃黑煙,然後再高速流動的空氣的幫助下變成一團冒著黑煙的紅色火團,並逐步向機頭後方擴散著。
身處機艙內的約克上尉此時已陷入瀕死前的彌留。之前日軍那狂猛的射擊早已使得其身上多處中彈。鮮血更是像開了閘門的洪水一般四散流淌著。不過,他現在卻依然忍著劇痛,咬緊牙掛,死死抓住身前的操縱桿,並努力將飛機的機頭對準日軍的戰艦。
劇痛,大量失血後的眼花以及腦袋里巨大的轟鳴聲,無一不在折磨著虛弱的約克上尉。事實上,若不是心中還有著那一絲執念,他此刻早已是個死人。好在,他還有刻骨的仇恨。在那強烈復仇願望的支撐下,他挺了下來,並用連他自己都听不清楚的聲音反復呢喃道。「近了,快近了!」
可事實永遠是那麼殘酷。執著的精神有時能決定很多事,但在生物法則的面前其又顯得那麼的蒼白。最終,約克上尉還是因為失血過多而陷入休克。他的飛機也在失去了其的操控後拖著長長的火焰一頭扎進太平洋,而不是上尉念念不忘的日本驅逐艦。
一騰高高的水柱,這就是約克上尉最後給日軍造成的損失。但他卻得和他的同僚以及兄弟一起永遠躺入冰冷的太平洋海底。從此以後,除了他們的家人,不會再有人記得他們。也沒人會追究為何不派戰斗機為他們護航。他們只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小到戰歿名單的一個簡單數據。而這就是小人物戰爭。
是役,美軍損失飛機7家架,飛行員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