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女帝的三宮六院 第59章 被調戲了

作者 ︰ 駱千尋

紫月頭大如斗,剛要回殿,腳下卻踩到一只鞋,正是宮里太監穿的那種。

想起剛才那聲敲門,必定是李思源情急砸過來的,不禁苦笑一聲。

早朝喧嘩繁榮的盛況不亞于廟會。

工部、吏部、禮部、戶部……相關的,無關的,俱是圍著堤壩賑災吵得沸沸揚揚。

惟獨孫化吉、連非語、段敖三個人出奇的沉默。

紫月冷眼看他們口沫橫飛,等那些高亢的聲音漸漸嘶啞後,她才甩袖退朝。留下那些莫名的官員面面相覷。

走到天罡宮外,如意和李思源領著四個眉清目秀少年站在那,見到她,立刻跪下高呼萬歲。聲音之大,幾欲震霄。

紫月冷著臉從他們身側走過,」都過來。」

幾個人的臉色立馬垮下來。有兩個還惡狠狠地瞪了李思源一眼。

石平端了把椅子放在院子里,又拿了條羊毛毯子。正是春寒料峭的季節,紫月又不喜穿得厚實,因此他只好隨時準備毯子以備不時。

紫月坐在椅子上,等他們都低著頭在跟前跪下後,才轉頭問石平,」都在這兒了?」

石平回道︰」英侍臣不曾帶小廝進宮,彭蓄子的小廝被淨了身發配冷宮,剩下的都在了。」

紫月點點頭,凌厲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你們幾個都寧願淨身也不願出宮。」

如意和李思源正欲答是,卻被另一個人搶了先。」奴才是來給皇上拜別的。」

紫月冷冷哼了一聲。

那人頓時磕頭如搗蔥,哭得眼淚鼻涕橫流,」奴才是家中獨苗,不敢擅自淨身,斷祖上香火。」

另外幾個也嗚咽起來。」朕沒說要強把你們留下。」她緩緩拿起石平遞過來的茶盞,輕輕吹著上面漂浮的茶葉,神態悠閑。

哭聲有越來越大的趨勢。」朕听著心煩,誰哭的,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再說。」

哭聲頓歇,偶有幾聲抽泣,也被壓得極低。

紫月這才將茶盞遞還給石平,」那你們是不願意留在宮里伺候主子了?」

四個小廝你看我,我看你,垂著頭不敢回話。

如意和李思源雙雙挺身而出。」我願意。」」奴才願意!」

如意呆了下,立即改口,」奴才願意!」」就算淨身?」」請皇上成全!」異口同聲。」既然如此,石平,傳朕口諭。」紫月臉色一正,」朕念如意、李思源二人忠心一片,特準留宮侍奉。但是未免重蹈覆轍,撤去李蓄子與潔侍臣身邊所有宮女。二人若有一人犯禁,連坐並罰,決不寬貸。至于其他人……通通發還本家,永世不得入宮。」

如意與李思源大喜,連連謝恩。

其他四人則臉色發青。誰都知道這事傳了出去,自己即使回府恐怕也沒好果子吃。

紫月見他們賴在地上不走,語氣不善道︰」君無戲言。」

如意跟紫月出過宮,平時又是個直來直去,任性頑皮的性子,當下對著那幾人趾高氣揚道︰」幾位好走啊,我這個如意公、公就不遠送了。」

李思源被他的大膽嚇一跳,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

那四人知道再呆無益,只會憑添變數,急忙磕了頭就走。

紫月自剛才便看到如意額頭上頂著團大瘀青,好奇道︰」怎麼磕的?」

如意模著額頭傻笑。

還是李思源在一旁解釋道︰」昨日如意哥哥嚷著去淨身,潔侍臣不讓,他急了一頭往柱子上撞的。」小廝們在宮里是異類,因此平素會互相走動照應。他和別人相處不攏,與如意卻一見如故,難得也在這件事上一致,所以彼此的事情都知之甚詳。

怪不得宋原晉對這件事沒做聲。

紫月點點頭,」先回去吧,石平一會就去傳旨。」

李思源邊跪安邊欲言又止,神情極是猶豫。

如意見他支吾,便搶了說,」皇上,能不能讓李蓄子搬出儲秀宮?」

紫月皺了皺眉。

這種事莫說是小廝,便是李蓄子親自來提,也顯逾禮了。

李思源見如意起了頭,忙接下去道︰」其他幾位蓄子性情豪邁,實在與我家主子不和。」

她稍稍一想,便明白其中緣故。

李穎雖出身高貴,但鎮北國公府日漸勢微,在實力上已不如其他蓄子。後宮本是戰場,他們排擠最弱的也無可厚非,只是……」朕記得沈雁鳴與他的關系倒是不錯。」有沈家勢力撐腰,他們幾個應不敢明目張膽才是。畢竟放眼後宮,也只有宋家的勢力在沈家之上。

李思源臉色一黯,」沈蓄子……性格溫文,不大理這些事的。」

是性格懦弱吧。想起沈雁鳴羞澀的神態,紫月頗能理解。

略略沉吟,她對石平道,」為表彰如意與李思源忠誠為主,特賜黃金百兩。念李穎教導有方,賜篆…」腦中驀地靈光一閃,把到嘴邊的」長慶宮」三個字硬吞了回去,」信和宮!」

鎮北國公府與北夷向來勢不兩立,由他住在跋羽煌的旁邊,至少可以讓其不敢做太大舉動!

北夷蒼鷹,即使剪不了你的翼,朕也要先困住一只腳。

解決的事情雖小,到底讓紫月松了半口氣。

等石平回來復旨,她又想起羅郡王和瑤涓的事情來,」羅郡王可來了?」

石平回道︰」昨日不曾離去。」

紫月怔了怔,」一直守在宮外?」」奴才勸說不動。羅郡王說怕今早起晚了,誤了皇上召見。」

不管他是做作還是真心流露,這番舉動無疑是用了心的。紫月唏嘆,」宣他進來吧。」

她看的出瑤涓對羅郡王已是情到深處無怨尤。而羅郡王也決非無動于衷,這其中橫亙的不過是心結。心病還須心藥醫,她也不想瑤涓在孤獨中度過余生。

即使有了後宮,在她心底深處,和所有未出閣少女一般,對愛情總有懵懂的憧憬。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每個字都仿佛是種誘惑……

因此她更希望身邊人的感情能夠圓滿。或許,是另一種形式的證明,幸福並非遙不可及。」孝嘉順安德羅郡王覲見……」石平高銳的聲音打斷她的沉思。

羅郡王頎長的身影踏入門檻,遮去半扇門的陽光。」臣孝嘉順安德羅郡王尚融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比之上次見面,他身上多了點陰郁。」平身。」紫月佯裝驚喜,」羅郡王趕在述職前一個月回京,想必是得到了消息。」

羅郡王茫然。」郡王與皇姐的事情,朕已知曉。」她遺憾地嘆了口氣,」只能說造化弄人。事已至此,朕也不想追究過往。不過皇姐正值青春,豈能孤枕煎熬余下歲月。難得刑部侍郎人品才華俱是上選,朕有意由他照顧皇姐下半生,也好告慰父皇在天之靈。」

還不急死你?紫月臉上笑得喜氣洋洋。

羅郡王臉色果然一變,」皇,皇上,公主乃有夫之婦,何以再嫁?」」朕听聞羅郡王這個有婦之夫前幾日已是再娶?」」絕無此事!」羅郡王急忙否認,」微臣今生今世得公主下嫁已是三世修福,怎敢再做他想!」」羅、睿、蘭三位郡王乃我大秦肱骨,豈能絕嗣?!」紫月搖頭,」皇姐的脾氣朕是知曉的,就怕你與她勉強在一起,耽誤彼此終身!」

羅郡王咬牙道︰」只要能與公主在一起,便是一年只瞧一眼,臣也心滿意足。至于後嗣,從尚家旁系中選取一脈,也可延續。」」羅老郡王怎能同意?」

羅郡王決然道︰」臣這一生,不求聞達諸侯,不求名留青史,惟得公主相伴足矣!」

紫月聞言心中大為歡喜,臉上卻是涓滴不露,只淡淡道︰」如此,朕只得為沈愛卿另擇良配了。」

羅郡王立即接口道︰」臣旁系姐妹眾多,環飛燕瘦,應有盡有。若皇上需要,臣馬上把她們的畫像八字送過來。」

紫月不自在地咳嗽一聲,」這倒不急。只是皇姐向來說一不二,就算你過了朕這關,也是無用!」

羅郡王當即明白言下之意,」臣有一生的時間。」

紫月欣慰道︰」未免閑語,你便道是為了玉流出閣而來吧。」小姨子嫁人,姐夫來參加婚宴也很正常,」朕另外賜你以前的劉府作暫時的落腳處吧。」

他明白這一關是過了,」謝皇上!」

紫月突然想起他新納的妾室,」春兒可還在府里?」她知道瑤涓不是亂點鴛鴦譜的人,既然會將春兒許配給他,必定有什原因。多半是春兒有意,因此十分介懷她的去留。

丫鬟覬覦主子的夫婿,可說犯了她心中大忌。以前她身邊的宮女便削尖頭想爬到父皇龍榻上,以至于她從此不再用貼身宮女,這才落得清淨。

羅郡王面色一黯,」在臣離開頻州那天夜里,便懸梁自縊了。」家奴不休不眠追上他稟告這個消息,卻依舊留不住他上京的步伐。

他對春兒並非全無感情,只是與瑤涓相比便微不足道了。

他是自私的,下意識地選擇了自己最想要的。」哦,是麼?」恐怕是明白自己的前途灰暗,才選擇以死逃避吧!

紫月揮袖,」羅郡王先回吧。玉流大婚那天,朕會邀你與皇姐一同出席。你也得好好休息。」儀表倒是整齊,只是眉眼中流露的憔悴卻瞞不了人。」臣謝皇上!」羅郡王喜形于色。」石平,去挑幾個得力的人到劉府清理一下。」自劉雪亭死後,那里荒廢至今,恐怕沒一頓修整住不了人。

石平領了命立刻前去準備。

他雖不愛說話,做事卻很塌實。

紫月已經越來越倚重他了。

又看了會折子,她回承德宮準備打個盹。不料前腳剛踏進門,後腳常太妃就到了。

紫月心里一陣嘀咕,多半是為了如意和李思源的事。」母妃氣色真是越來越好。」她抖擻精神道。

常太妃取笑道︰」你上次見本宮說的也是這句話。」

紫月一窒,訕笑道︰」可見是發自肺腑。」」皇上應該猜到本宮的來意了。」

紫月繼續裝傻,」大概是朕這幾日疏懶,沒請安,母妃趕來訓導兒臣了。」

常太妃見到窗台上那兩株梅花,輕笑道︰」本宮听聞潔侍臣好梅,皇上便從宮外找了不少名貴花種,連帶本宮也沾了點光。」

這個再裝就矯情了,紫月笑了笑。」只是梅花要在寒冬臘月里才開得漂亮,養在溫室里只會折了它的傲骨。」

這話听著一語雙關。

紫月疑惑道︰」請母妃明示。」

常太妃湊近梅花,愛憐地輕撫花苞,」那兩個小廝的事情,皇上親自處理了?」

紫月暗道一聲,來了!嘴上笑道,」朕也是念著他們年紀尚輕,卻這般忠義,實屬難得。」」本宮明白皇上是一片愛才之心。」常太妃回轉身子,笑容慈和,」可是皇上身為一國之君,日理萬機,若樁樁後宮小事均須事必躬親,豈不要忙壞身體?」

紫月被說的有愧在心,不好回嘴。畢竟當初讓她們審理的是她,把結果改了的也是她,」朕下次定當注意,決不再犯。」」如此甚好,只是後宮之事總要選個妥當之人。」常太妃拉過她的手,」也好為你分憂。」

紫月何嘗不想,這個念頭在腦中轉過百回,只是礙于那人的態度,遲遲不敢提出。他初入宮時李富貴曾奉常太妃之命轉交部分事宜,卻是給了個閉門羹。事至如今,她更不想勉強于他。」這事,朕再斟酌斟酌。」

常太妃見她面露疲倦,心中不忍,」黃水之災有連非語他們操心,你莫事事攬在身上。」

高君卓死後,這宮里,也只有常太妃與她最是親近。雖有利益關系,中間到底夾雜了親情。」朕曉得,母妃毋須擔憂。」

常太妃見她臉色實在不佳,說話也是強提精神,因此勸她好好休息便去了。

紫月也實在困乏,正要更衣躺下,石平卻稟告來了個稀客。」誰?」紫月扯著耳朵又問一遍。」英侍臣求見。」

跋羽煌?

她微微吃了一驚,他總不會親自來抗議把李穎安排在信和宮的吧?」宣。」心中的好奇克服倦意,讓她精神稍振。」皇上。」跋羽煌身材高大,即使穿著大秦服飾,依舊顯出北夷男兒獨特的陽剛豪邁。

不知他是真不習慣大秦的禮儀還是假裝遺忘,紫月皮笑肉不笑,」英侍臣應該是來向朕請、安的吧?」

跋羽煌拱手,」給皇上請安。」」真是了無誠意!」」誰讓我**呢。」他痞笑道。

紫月一呆,」**?」

他哈哈大笑,」我的處子皇上還真是單純。」

怎麼听那個純字都像蠢……」既然身處皇宮,英侍臣不管有什麼**都請壓抑一下。」」男人的沖動是很難壓抑的。听說前兩日還有小廝為此受了宮刑?」

紫月就算再無知也明白他意為何指了,當下銀牙一咬道︰」英、侍、臣,你可知剛才這話,可算大逆不道?」當著皇帝的面,妃子居然說他**難耐,要紅杏出牆?」與自己的妻子也算大逆不道的話,我也只好大逆一下了。」跋羽煌壞笑著向她慢慢靠近,逼得她連連後退。

紫月後背貼在牆上,呼吸間俱是男子的陽剛氣息,不覺別開頭,面紅耳赤道,」走開……」話一出口,才驚覺語氣竟是軟弱的呢喃,當下羞憤地抵住他的胸膛,抬頭與他雙目直視,」朕、命令你立即、馬上走開!」

紫月的力量對他來說不過滄海一粟,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手指輕撩起因慌亂而落下的鬢發,左邊嘴角輕掀,」真想看看,褪下九五至尊的外衣,皇上是否還能如此吸引眾人目光。」

紫月身子一震!

跋羽煌已順勢退開去,轉頭對坐在窗台上的斐銘笑道︰」這位便是名揚天下的帝師斐銘吧?听說你為高家而與皇上翻臉,可見傳言不能盡信。」

斐銘灑月兌一笑,」你怎知我不是來行刺的?」

跋羽煌抱胸挑眉道︰」哦?我還以為帝師手上的飛針是用來對付我的呢。」」對付北夷之鷹用區區飛針未免太小氣了。針,我是用來挑刺的。」說著,他還真裝模作樣地在手指上挑了起來,」那個,兩位繼續,在必要的時候,我可以屏息。」

紫月惡狠狠地瞪住他。」一個閨房有三個人,實在是擁擠了點。」跋羽煌佯作失落道,」看來,只好等下次了。記得等我啊,可愛的處子皇帝……」

說完,他不等紫月發飆已先一步。

紫月表情」溫和」地問,」你來了多久了?」便揚長而去!

斐銘收起針,揉著被刺得千瘡百孔的手指道,」剛到!」」真的?」紫月懷疑。」以斐銘之名發誓!」」你真名不是叫廢墟麼?或者,陌非衣?」」名字不過身外物,不必研究,不必研究……」

紫月沒好氣地坐到鏡台前,正要梳理,突地想起那把象牙梳,把手在他面前一攤,」朕的梳子呢?」

斐銘搔頭道︰」這個……應該問石平吧?」」御賜之物倘若流落民間,也不難找出來。」」所以要賣就賣給走四方的行腳商人。」」斐、銘……」紫月又開始變臉色了。

他已截斷她的話,」皇上看跋羽煌為何而來?」」朕怎麼知道!」提起他,她的火就噌噌往上躥!可惡,若非北夷使者仍滯留在京,她非要將他關起門來好好整治不可。

斐銘模著下巴道︰」我總覺得他似乎在激怒皇上,或者想引起你的注意?」

說到這個,紫月想起冊封之夜,跋羽煌的那番話,」不錯,在那夜,他故意提起往事,隱隱露出對北夷的雄心……」

這樣張揚,實在很反常理。一般人不更該韜光隱晦,不露痕跡,讓別人放松警惕麼。他為何反其道而行?」船到橋頭自然直。」斐銘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身體後仰,」無論他有什麼目的,總要有顯露的一天!」

紫月低喃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想起瑤涓的事,她不免唏噓,」皇姐之事,恐怕就不能如此放任了。」」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興許,瑤涓公主寧願保持如今平和的生活,也不願再次跨入結局難測的婚姻中去。」

她嘆出口氣,」或許吧。只是無論如何,朕都想努力一把。畢竟皇姐與羅郡王並非彼此無心,若就此錯過,未免太過可惜。」

斐銘斜靠著,支著下巴道︰」皇上親自出馬也許不如一個局外人來得有用。」」局外人?」這宮里頭誰是那個局外人?紫月腦中靈光一閃,臉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前幾日我在街上遇到了一個故人。」

紫月被他話題轉得模不著北,」哦?」」他讓我問皇上,是否還記得七天之邀?」」什麼七天之邀?」紫月莫名其妙。在宮外頭遇到讓斐旭傳話,說明他無法進宮。她認識的宮外人不多,歐陽雙、孫二娘、孟子……糟了!

當時高君卓的事情太突然太急,讓她完全忘了和孟子檀定下的七天邀約。」君無戲言啊,皇上。」

紫月不自在地咳嗽一聲,」等朕過了這陣子自會加倍償還。」」不會以身相許吧?」他似笑非笑。」帝師似乎很閑啊?反正鬧翻的假戲也被揭穿了,不如帝師正大光明回來幫朕吧。」她此刻最需人手。

斐銘搖搖手指,」我這幾日正忙件大事。皇上若要請人幫忙,後宮里頭不就有一位麼?」」你忙什麼大事?」」佛曰︰不可說……」

紫月把窗戶開的大大的,」帝師沒事就請回吧。另外告訴孟子檀,朕明日中午回請他。」

斐銘邊」笨拙」地爬窗,邊幽怨道︰」皇上過河拆橋。」

斐銘爬出來窗戶,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東西,細細的摩擦著,很珍惜的樣子,傻傻的笑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出宮去。

紫月在他背上猛得一推,關窗,落鎖,動作一氣呵成!

然後撢撢衣袖,睡覺!

紫月負手,在殿門外來回踱步。

如意和石平站在石階下,開始頭還隨著她的身影左右晃動,後來實在暈得慌,只好看著地上青石的紋路發呆。

紫月腳步一頓。

如意和石平抬起頭來,卻見她嘆了口氣,又轉身走起來。

這來來回回快半個時辰了,到底要何時才走進那道門?如意暗急在心,想要說話,又被石平的咳嗽給擋了下去。

正在僵持之際,門咿呀一聲開了。

宋原晉抱琴站在門內,明若流星的雙眸淡淡地看著紫月,」皇上要晃到幾時?」」朕……」紫月縮回伸了一半,凌在半空的腳,」朕就是隨便走走。」」那臣先告退了。」他彎腰,然後繞行。

紫月一怔。他還在……生氣?」宋、宋侍臣,」紫月喚住他,」朕有一事要請宋侍臣幫忙。」

宋原晉轉過身,站在第五格階梯上仰頭看著她,」請皇上吩咐。」」就是……」她有些支吾,皇姐說過她曾十分仰慕宋原晉,如果有他去說服她,可能事半功倍。只是這等家事,卻不好開口。先不說宋原晉本人的態度,單是二人的關系,似乎最親密的,也就是那一次他幫自己解毒,然後就是他用自己的血沾染在白帛之上。記得事後第二天不少人都來長慶宮道喜。她雖不在場,卻也可以想象他的心里必定是懊惱的吧?

宋原晉眸光微微一斂,」皇上是為了瑤涓公主與羅郡王之事?」

紫月一驚,」你怎麼知道?」」帝師大人已經與臣說明了。」

斐銘?

他怎麼知道自己想找的是宋原晉?她先是疑惑,後是沮喪。難道他也覺得她不敢對宋原晉開口麼?

只是宋原晉在生什麼氣?難道與斐銘相談不歡?」咦?宋侍臣呢?」她回過神來。」回皇上,潔侍臣大人帶著如意走了。」石平一直站在這里,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是去瑤涓宮麼?」石平,你去瑤涓宮看看,有什麼動靜,回來告訴朕。」」遵旨。」」朕不用午膳了,你去吧。」想到要見孟子檀,她就有點煩悶。該找什麼借口糊弄過去呢?

唉!!!

‘杯莫停’人來人往,紫月因臨時起意,所以沒有預訂雅座,只能坐在大堂里。」家叔上月病逝,事出突然,因此未能與孟公子打招呼便匆匆離京,實在抱歉。」她雙目盈滿歉意。

孟子檀陰沉的臉色稍稍好看了點,任何一個人在家里憋等了一個多月心情都不會暢快,」謝姑娘節哀。」

夏淳夾了口菜,悠悠道︰」再匆忙也能捎個口信吧。除非……謝姑娘壓根沒當我們是朋友!」可憐他每天陪著孟子檀像傻瓜一樣呆在府里等。想拉他出門,他又說怕錯過了,執意不肯。幸虧昨天死皮賴臉地拉了他出來,不然還堵不到他。

斐銘笑道︰」在極度悲痛下六神無主也是人之常情。蠢兄弟對朋友的要求不嫌太苛刻了麼?」」若不是昨日踫到非議兄弟,恐怕謝姑娘此時還不知道在哪里憂傷呢,哪里能記起我們兩個。」夏淳語氣不善。

阮漢宸目光驟冷。

孟子檀見雙方越說越僵,忙道︰」算了,謝姑娘也是無心的。」

夏淳白了他一眼,嘀咕道︰」怕的就是無心。」

紫月臉色也不好看,這樣被人當面不留情的諷刺還是有生頭一遭。

正值氣氛尷尬的當口,誰也沒注意一行人從樓梯口轉了出來。其中為首的老頭本是板著面孔,但抬頭一見著他們,立刻驚道︰」皇……」」黃山一別,已有三年,秦大人別來無恙?」斐銘笑著拱手。

秦煥之雖然古板,但並非痴愚,當下領會道︰」托福托福。」然後小聲和後面幾個人交代一聲,徑自走了過來。

斐銘熱情地一一介紹起來,」這位乃是我的東家,謝姑娘。」

秦煥之別扭地一拱手,」謝姑娘有禮。」

紫月習慣性地坐著道,」有禮。」」這位是我新結交的朋友,孟子檀。」

孟子檀起身抱拳。

秦煥之道︰」孟大人的愛子,果然英雄出少年。」

斐銘又接著介紹秦煥之,」這位乃天子面前的紅人,禮部尚書秦煥之大人。」

夏淳站起身,瞥了眼紫月笑道︰」謝姑娘真是好大的架子。」

阮漢宸早在秦煥之過來的時候就站起來了,因此此刻只有紫月還坐在椅子上。

秦煥之剛欲言無妨,斐銘就搶先道︰」可是腿疾犯了?」

夏淳哼了一聲,擺明不信。

紫月冷聲道︰」你無須為我遮掩。若非秦大人,家父也不會在平滬郁郁不得志!謝氏家訓,與秦姓者不得結交。我適才已犯了規矩了。」

秦煥之臉色怪異,道︰」原來你是他的女兒,罷了,老夫不打攪各位。」說完,甩袖而去。

紫月與斐銘對視一眼,心中暗暗為秦煥之的演技贊了聲好。」七日之約,染天已兌現。」紫月起身拱手,」我尚有事在身,先失陪了。」

孟子檀慌忙站起來,」不如下次由我做東,只是不知去何處約見姑娘……」」有緣自會再見。」紫月微微一笑,便負手離去。

孟子檀不舍地望著她消失在樓梯口,才頹然坐下,才發現夏淳難得沉默。」你在發什麼呆?」」在想你的謝姑娘呀!」

提起這個,孟子檀便有一肚子火,」你今天說話未免太沖了。」」誰讓他們神神秘秘,鬼鬼祟祟。」」什麼意思?」

夏淳把玩著酒杯,」前幾日,我不是離京了麼?」」那又如何?」」我去了平滬。」

孟子檀眼楮一亮。」平滬的確有個謝氏富族,家有幾百畝良田,在當地也有些聲望。」他見孟子檀有些興奮,便慢吞吞道,」但是,並無謝染天和謝覺修二人,只有一個傻忽忽的豬頭兒子。」

孟子檀一怔道︰」也許並不是這家。」」所以我又查了鄉試中舉的卷宗,也並無謝覺修這人。」

孟子檀突地站起來,想往外沖。

夏淳急忙拉住,」你去哪里?」」我要問清楚。」孟子檀目光凌厲,仿若刀鋒。

夏淳在心中嘆了口氣,恐怕他這次是陷得深了。」不必問了,她的身份,我已猜出七分。」

孟子檀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她是誰?」」雖不能肯定,」他一指窗外,」但一定和那里有關系!」

孟子檀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卻是皇城的方向,」怎麼可能?」」你可是遇見她之後莫名其妙地被刷出了選秀?」」坐受禮部尚書行禮,仿佛禮所當然。」」陌非衣和她的護院都非常人,可偏偏甘心為她效忠……」」不要說了……」孟子檀失魂落魄地坐下。

夏淳拍拍他的肩膀,揮手叫來兩壇酒。

這場大醉恐怕是免不了了。

紫月等人行至樓下,卻見一輛絳紫色錦緞簾布的黃花梨木馬車大咧咧地停在門口,兩匹體態矯健的白色駿馬在四周好奇、贊嘆的目光中昂首挺胸,旁若無人。」你猜這里面會走出來一個閉月羞花的絕色佳人,還是一個腦滿腸肥的紈褲子弟?」紫月壓低嗓音對斐銘道。

斐銘尋思道︰」我猜……是個閉月羞花的紈褲子弟。」

紫月挑眉,」不會正好是他吧?」

能被斐銘比作閉月羞花的男人不多,能坐得起這種馬車的紈褲子弟也不多,兩者兼備而能在宮外晃悠的……她只想到一個。

一只縴細素手掀起簾子,從車廂里鑽了出來,女子般嬌艷的面孔上露出陽光般明媚的笑容,」恭迎大駕。」

「不知道為什麼,」紫月看著他討好的笑臉,疑惑道,」每次看到你高興,我的心情就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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