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女帝的三宮六院 第75章 變相表白

作者 ︰ 駱千尋

段敖等人臉色一緊。

莫說宋原晉此刻還未正式登上皇夫之位,即便是登上了,恩準一品官員告老還鄉也嫌越權!

當然,他若不如此說,恐怕高陽王未必罷休。可他如此說了,今後一切矛頭麻煩都將指向他!

高陽王暗嘆,有勇有謀,紫月何等有幸,將其收歸旗下。或是……父皇早已為她連這步棋都埋好了?置于身側之手悄然緊握。

如意鑽出車輦推了把太監。

那太監猛然一省,扯起嗓門道︰「擺駕回宮!」

待他們走後,一個青年才從範拙侍從里走出來,面帶惶色地看著高陽王子,「王爺。」

高陽王似笑非笑道︰「範大人的轎子可舒服?」

「是範大人強行……」

高陽王不理他,轉頭對範拙道︰「這廝當人質可還听話?」

範拙面無表情道︰「也就這點子用吧。」

進了長慶宮門,姚芝即告退回去。

平昭殿門外,幾個明惠宮的太監正窩在一處,指指點點,見了宋原晉急忙行禮,「奉常太妃娘娘之命,將羅海英帶到。」

羅海英跪在大殿,垂頭低面。

宋原晉微一頷首,「你與馬太妃如何相識?」

「母親病重,馬太妃派人給了銀子。死後,又給錢殮葬。」他的聲音低沉,听在耳里有種不絕的嗡嗡聲。

宋原晉點點頭,「去吧。」

羅海英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又砰砰磕了兩個響頭才轉身離去。

如意忍不住問道︰「就這樣放他走?」

「不然如何?」

如意呆住,的確,不然如何?馬太妃人尚在宮中,羅海英又有何罪名?「可他……是馬太妃的人?」

「誰不是誰的人?」宋原晉漠然問。

誰不是誰的人?

如意無語,他是宋原晉的人,姚芝是古太妃的人,李富貴是常太妃的人……這宮里,誰不是誰的人?

一個小太監縮著腦袋在門口輕稟道︰「金雨軒公子求見。」

如意皺起眉頭,這個金雨軒三天兩頭來躥門子,又常常不知所謂地問東問西,實在是討厭至極。

他轉頭看宋原晉,但見他下眼皮已有淡淡疲倦……

「不如……」

「沐浴更衣。」宋原晉抬起眼眸,清亮平和,仿佛那絲疲倦只是眼楮一晃的錯覺。

紫月揉肩走出船艙。

河面水光瀲灩,天上晴空萬里,清風帶著水氣拂在面上,舒服已極。

「皇上自上船來便日夜操心國事,足不出戶,實在辛苦。今日難得偶遇,不如放開情懷,一起小酌幾杯,也好領略這江湖美景。」藍曉雅一襲廣袖水湖藍袍被河風吹得袖袂微蕩,如水粼粼。

紫月聞言苦笑一聲,京城亂成一鍋滾不開冷不卻的雜粥,讓她如何放開情懷,「王爺既有此雅興,朕也只好奉陪到底了。」十萬分的不情願在言語中一覽無遺。

在沒有弄清楚藍曉雅究竟在玩什麼花樣前,她一直采取避而不見的策略。

沒想到今天難得放風,還是撞上了。

「久聞皇上詩才絕佳,今日又風光旖旎,不如趁興一首……」

紫月面露古怪,「不知王爺是從哪里久聞的?」

藍曉雅微微一怔,沒想到她會對一句普通恭維反制。

紫月接下去道︰「朕一定要將那個胡亂拍馬讓蘭郡王如此誤會的小人扔到臬河里,好好洗一洗嘴巴。」

藍曉雅輕笑出聲,「皇上真是過謙了,皇上若非才智過人,先皇又怎麼會遺詔傳位呢?」

真是繞得不著痕跡。

紫月拿起桌上的酒壺自斟一杯,慢慢飲下後,才嘆氣道︰「這個問題,恐怕蘭郡王百年後去九泉之下問父皇了。」

藍曉雅舉杯晃了晃,「恐怕不必等百年之後。」

「哦?蘭郡王莫非還精通通靈之術?」

「宋侍臣的舉動不已昭告天下了麼?皇上若無過人之才,又怎可能讓宋原晉這般人物降伏?」

紫月眨了眨眼楮,「王爺此言何解?」

「宋原晉若不是真心認同皇上,又怎麼會挖空心思為皇上著想,力阻高陽王,保下戶部庫銀!甚至……不惜背負禍水之名!」

紫月見他說得如此坦白,不好再裝傻,打了個哈哈道︰「朕正是為此苦惱得夜不能寐,只怕如今朕貪財,不顧百姓生死的罵名已傳遍天下了。」

藍曉雅將杯輕輕放下,笑容漸冷,「皇上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紫月挑了下眉,「請蘭郡王指點。」

藍曉雅沉默不語,只是執壺慢飲。

紫月也不追問,徑自望著被微風撩起的碧濤發怔。

天色暗垂,這一坐一默,竟是兩個多時辰。

紫月揉了揉越來越稀松的眼楮,起身道︰「朕乏了,不如明日……」

「宋原晉能做的,本王也能。」藍曉雅突然淡淡道。

紫月揉眼楮的手一頓,僵笑道︰「朕不明白。」

「宋原晉用冊封之名拖住銀子,乍一看,愚蠢之極,其實不然。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除了雍州百姓,天下人雖會對皇上不顧百姓生死之名頗有微詞,不過也僅只微詞而已。等時日一久,說不定還會有文人騷客將其傳為美談。雍州是高陽王的地盤,無論戶部放不放賑災銀,結果都是一樣。雍州的百姓不會記得皇上的好,只會承高陽王的情。」

「听蘭郡王如此說,朕無論進退,都是不得。」

「並不如此,至少皇上如今已得了宋家的支持。」

「蘭郡王糊涂了,你適才已說過……宋原晉是真心輔佐朕的。」

藍曉雅淺笑道︰「不錯,本王指的只是他。皇上為他而棄名聲棄百姓不顧,這樣的寵幸……可抵得上宋原晉在宋老相爺面前說你千百句的好。雖然歷朝歷代的皇帝都知道後宮干政是大忌,但歷朝歷代還是會重蹈覆轍。與皇上信誓旦旦地向宋家擔保榮華富貴相比,宋原晉的寵幸無意是比什麼都有利的保證!」

紫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听蘭郡王一席話,朕茅塞頓開,不過朕有些乏……」

「宋家在朝在野,雖然財雄勢大,卻也有個致命弱點。」藍曉雅幽幽道。

紫月腳步一頓。

「宋家無兵權在手。」

「外戚手握兵權,似乎並非好事。」紫月見躲不過去,轉身冷笑道。

藍曉雅將酒杯在桌上一擱,「若皇上的對手是連相,倒的確如此。可惜,皇上的對手是高陽王。」

「放肆!」紫月冷喝,「朕與皇兄還輪不得旁人挑撥。」

「皇上縱然今日能封本王之口,難道還能封得住天下悠悠眾口不成?」

「蘭郡王究竟何意?」紫月雙眼微眯成縫,目光森冷如刃。

「我願為皇夫,與皇上共享天下!」藍曉雅站起身,雙眼炯炯有神。

「放肆!」紫月竭力遏止發抖的雙拳,「大秦乃殤氏天下,豈容外姓染指?!」

藍曉雅突地一笑,「皇上這點,倒與高陽王很像。不過,我並非要改朝換代,只不過想你我百年後,由我們之子來繼承這片錦繡江山而已。」

紫月只覺臉頰滾燙,分不清是怒的亦是羞的,「緬州臨海靠山土地肥沃,王爺若能治理得當,朕已是感激不盡。」

嗚--

一聲渾厚的號角打斷兩人的對峙。

一名藍衣侍女匆匆上前道︰「王爺,安平郡王的巡邏船正靠近。」

「巡邏船已來過三次,有何為奇?」藍曉雅澹然道。

「此次船頭掛的旗幟乃是殤字。」

紫月心里猛震,在青州能用此姓的,只有前太子安平郡王殤墨。

藍曉雅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由他靠近。」

紫月忐忑地回了房里,眼睜睜地看著船艙一面的窗戶被巨大的陰影籠罩。

只听咯得一聲踫撞,兩艘船被緊緊貼在一起。

甲板上陸續響起腳步聲。

一想到太子墨就近在咫尺,紫月就心如潮涌,一時也分不清是憂是悲。

門被輕叩兩下。

紫月一驚,壓低嗓音問︰「誰?」

「子小。」

孫化吉?紫月開了門。

難為孫化吉如此滾圓的身體還要矯捷地跳進來。

「何事?」紫月仍是壓著嗓音說。

她既然能听到甲板的腳步聲,難保太子墨不會听到她的說話聲。當初他謀逆失敗,身邊還是帶走了不少大內高手。

孫化吉自懷里取出一個印璽。

紫月眼珠轉了轉,贊許一笑,走到書桌旁,取紙鋪開。

孫化吉急忙在一旁研磨。

明泉不過眨眼,便擬好了一封手諭,接過孫化吉遞來的印璽按了下去。

看在藍曉雅護送她一路北上的份上,她不如賣個人情,寫一封準許離開封地的手諭。

一來成全了她的顏面,二來在太子墨面前也可名正言順。

孫化吉走到門邊,只見一個侍女正端著炭盆匆匆而來。

那炭盆被燒得火紅,侍女卻舉重若輕,渾然不覺。紫月暗自驚心,藍曉雅手下,果無弱兵。

孫化吉將手諭放在炭盆上輕輕烘烤,不一會兒墨跡便全干了。

紫月見他又從袖子里拿出一個香囊,與手諭一起遞給侍女,知道他怕手諭上沾太多炭味,引人懷疑。不禁暗贊他細心。

等侍女走後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太子墨的船終于駛離。

紫月與孫化吉同時舒出一口氣,相視而笑。不過紫月的笑容里多了幾分苦澀,這個情,恐怕她想不欠藍曉雅也不行了。

幸而接下來幾日,船漸漸進入勝州界。

越與目的地相近,她越是寸步不離船艙,而藍曉雅也從未造訪,仿佛他那日之語,只是她一人的黃粱一夢。

不過好景不長,繼京城動蕩之後,又一封奏折讓她稍展的眉頭再次緊蹙。

跋羽煌已逃離大秦回到北夷。

自從斐銘前往樊州之後,她便再未擔心此事,沒想到,卻終究發生了。

透過平靜舒緩的河水,她仿若看到了兩國交兵的烽火前兆。

長嘆一聲!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幸好勝州已近在眼前。

風緊,船中旗幟 啪作響。

紫月站在船頭,隱約看到岸上明黃的車輦,心中興奮難抑。

經過一路顛沛流離,經過種種困難險阻,她終于回到了最初。

「皇上。」藍曉雅若有似無的蘭花香氤氳而來。

「蘭郡王。」對于他,紫月的印象不壞。至少他沒有趁人之危,挾恩望報,光憑這點,足以讓自己為他的風度贊許。

「前往帝陵之路險阻多坡,皇上請一路小心走好。」

「多謝王爺關心。」她想了想,試探道,「不知王爺是否有興趣,與朕同走一段?」

藍曉雅輕輕一笑,雅致如空谷幽蘭,「本王已位極人臣,若是不能走得再高些……走得多遠亦是無益。」

紫月不自在地側了臉。

「本王在緬州隨時恭候皇上改變主意。」

「你如此篤定朕會需要?」

藍曉雅沉默了半晌,淡淡道︰「皇上可知,若非高陽王……我或許已死在六年前的京城了。」

紫月愕然,「誰……」這麼大的膽子?

她突然想起父皇那句生來為王,這四個字指的不止是藍曉雅的絕世才華,更指他的滔天野心!

試問哪個皇帝又容得下佔全這兩項,手握重權的封地之王?

「是高陽王救了你?」

藍曉雅自嘲一笑,「他只說了一句話。」

紫月屏息。

「殤氏既有殤清,又何足懼他人?」

殤氏既有殤清,又何足懼他人?

紫月腦海中突然生出一種極為奇怪的念頭,如果父皇會因這句話而放過藍曉雅,就說明他對高陽王是極具信心的,那麼……為什麼廢掉太子墨後,登上皇位的是她?

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河上的風,慢慢自衣領灌入,一一刮過漸漸冰冷的肌膚。

船緩緩靠岸。

等在岸上之人早已焦急不堪。

眾人以石平為首,同時跪下大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半晌。

紫月踏上甲板,衣袖一甩,裙袂飛揚,「平身。」

她秀目一轉,卻見陌流星與斐沒那銘都在人列,眸子先是一亮,又漸漸沉下來。陌流星的臉色不太好,與斐銘站在隊列兩端。斐銘依舊不痛不癢的表情,定定地望著她的方向,卻又好象根本沒再看她。

「臣恭送皇上。」?

她收斂心神,微笑回身對跟在身後的藍曉雅道,「蘭郡王此行勞苦,不如由朕在行宮設宴道謝?」

「微臣謝皇上厚意,不過微臣離開緬州已久,心中綴掛,不如待下次皇上在京城設宴,臣再來享也不遲。」

好個京城設宴。

二人笑得心照不宣。?

「既然如此,朕也不勉強,蘭郡王一路好走。」

「臣告辭。」藍曉雅也不羅嗦,回身上船起錨就走。

岸上,石平帶著一眾知情的司禮太監恭謙地站著,除了衣擺被風吹得亂抖外,人一個個如雕像般一動不動。

帝輦上鐫刻的龍吞雲吐霧,翱翔九霄之上,半斜眼兒睥睨天下,明黃的錦緞修飾出此輦主人至高無上的身份。

紫月手指自圖騰上一一撫過。

這就是帝王,權掌天下,左右百姓生死的帝王。

「皇上!」石平在一旁小聲提醒道。

「你們辛苦了。」她回過神,淡然道,「可有人發現什麼?」

「奴才說皇上想來吹吹河風,並無人懷疑。」

紫月點點頭。

這一行人中並無厲害角色,她不過順口問問,「起駕回行宮。」右腳剛踏上車輦,終究忍不住回頭,「帝師舟車勞頓,不如與朕同輦。」

石平低頭順目,朝斐銘側出半個身子。

「臣謝主隆恩。」斐銘毫不理會四周閃爍的驚疑眼光,一躍而上,撩起簾子,鑽了進去。

紫月有些郁悶。

斐銘自進來後,便安安靜靜地坐著,仔細看,眼眶下還有兩抹淡淡的青灰色。

準備了一肚的抱怨只好統統咽了回去,她模起身後的靠墊,放在斐銘肘下,「睡吧。」

斐銘極為自然地任她擺弄,然後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楮。

馬車行得極穩。

到半路,車驀地停下,只听一陣整齊的萬歲聲。

斐銘動了下,眼楮卻沒睜開。

紫月不自覺地皺了眉頭,掀起簾子,小聲對石平道︰「讓他們起來。」想了想,又道,「小聲點。」

車輦在一種靜到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氛圍下前進。

看著在眼前不停搖晃的明黃,紫月的上眼皮也漸漸開始親近下眼皮。

正在昏昏欲睡時,一陣暴喝喧鬧顯得格外清晰。

她支著額頭的手肘一抖,抬頭,見斐銘依舊閉著眼楮。

既然他‘不願-醒,她也不勉強,輕喚道︰「石平!」

「奴才在。」

「前面發生什麼事了?」石平從他掀起的布簾看出去,正好瞧見一群人圍在行宮門外。

一個小太監正好氣喘吁吁地跑回來,附在他耳邊說了一通。

石平才轉過頭,稟告道︰「是兵部的人送來京城八百里加急的折子,要面呈皇上。」

「兵部?」紫月心里打了個突,「宣他過來。」

小太監又跑著去了,過一會領了兩個風塵僕僕的衙役過來。

「臣參見皇上。」這兩人倒是經過風浪的,剛才還一副吵得面紅耳赤的樣子,這會又恭恭敬敬了。

「平身,折子呢?」紫月沉聲道。

兵部居然派自己人來送折子,說明這折子里的內容不但重大,而且還不欲落在別人眼里。

一封奏折經過石平的手呈了上來。

由于獨孤涼並不知此次祭祖的真實目的,因此紫月也沒給他密奏匣子。

翻開奏折,卻夾著一張殷紅的血書,紫月只看了兩眼,便臉色煞白!

啪!折子被驀地閡上。

她彎下腰,肺內稀薄的空氣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皇上?」

「皇上!」

石平、孫化吉等人擔憂地喚道。

紫月手心里全是冷汗,五指虛弱地抓不緊東西。奏折自手上滑落,卻被另一只手迅速揀起。

紫月覺得自己身體正隨著那封奏折而滑落時,腰被輕輕扶住,斐銘清朗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皇上這幾日為國事操勞,疲憊過度,還不準備沐浴更衣。」

石平連想都沒想就放下帝輦上的簾布,扯起嗓子喊道︰「起駕。」

「斐銘……」紫月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袖,「我……」

「什麼都別說,」斐銘將她輕輕放于坐墊上,「一切都會好的。」見她猶自怔怔地張大眼楮,又補充道,「我保證。」

紫月在熱水中整整泡了一個時辰,在石平忍不住催促第三遍時才慢悠悠地由侍女服侍起身。

因水氣氤氳而略顯散亂的眸光一接觸到銅鏡中的自己立刻斂收回來,回復到平穩無波的模樣。

一個侍女整理好鬢發,小心翼翼地打量她一眼,壯著膽子道︰「皇上可要抹些胭脂?」

紫月一怔,撫摩臉頰道︰「臉色很難看麼?」

侍女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奴婢該死。」

紫月在宮中並無貼身奴婢,石平見她今日反常,特地在行宮里另挑些貼身奴婢。

這些人幾年也難得見一次皇親,何況是皇上,因此難免有些誠惶誠恐。

「起來吧!恕你無罪。」紫月面色自若地挑起一款桃紅色的胭脂,「這個可好?」

那侍女戰戰兢兢地抬頭看她一眼,見確實無不悅之意,才略放下心,輕聲回道︰「這是今月剛研磨的胭脂,顏色正好。」

門外石平低聲道︰「啟稟皇上,雍州總兵陌流星慕大人求見。」

鏡中斜飛眉角輕挑了下,「宣。」

紫月轉頭對侍女和藹一笑,「你們都退下吧。」

侍女們立刻如行雲流水般後退出門,與進來的陌流星擦身而過。

「參見皇上。」頭垂與地平齊。

紫月放下胭脂盒,緩緩走到他面前,「跋羽煌很難纏麼?」

陌流星渾身一震,跪拜不動。

「他自然是很難纏的,」她徑自接下去道,「不然又怎麼會從帝師與陌愛卿手中走月兌。」

「皇上!」陌流星突然揚聲道,「臣請問皇上這血書可是來自我北方守將?!」

紫月目光一凜,「何以見得?」

「臣曾見到帝師連夜書信于鎮北國公……」他抬起頭,下唇被咬得通紅,「臣,猜測……」

紫月打量著他。

他居然稱斐銘為帝師?

他和斐銘……都很不對勁。

「此事朕已有計量。」

「臣請皇上,恩準臣戴罪立功,率我大秦男兒擋北方豺狼于關門外!」

「好個戴罪立功。」

紫月輕喃一聲,憋了一腔的怒氣被猛然掀起,將放于案上的奏折連同血書一起扔到他面前,「你且告訴我,如何個戴罪立功法!」

陌流星跪在地上,將奏折與血書一一打開,原本白皙的臉孔更是蒼白不見血色。

跋羽煌親率爭風騎連下洛野、渡漢兩大城池……

鎮北國公李繼曹死守渡漢無果,已與城共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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