戡爺作品
003）色鬼的愛情觀
剛開始，萬麗腦海里還盤著老向兒子的桂林米粉店香噴噴的一團熱氣，今早她還到那吃上一碗，這是老向留給兒子紅火生意的一筆產業，讓萬麗看著眼饞。貪心的女人惦記起男人口袋里的錢比已過晌午的扒手偷錢來買早餐還難以忍耐。麻將已打了十多手，還是沒贏，萬麗有點兒著急了，想贏錢的心思佔據了整個大腦。再不快點兒贏錢去趕早市，豬排骨就要賣光了。
「老向，整杯涼茶來嘛，別光顧聊著那個騷狐狸。」萬麗說。
一局下來，又讓老向家隔壁陳大媽放炮了。他們三女一男四個牌友坐在老向家的客廳打麻將，邊打邊聊民主街那個老公剛死半年就再嫁的胡姓寡婦。老向應了一聲，同時回應了兩個人。當時老向尊稱為楊大姐在刻薄說胡寡婦在老公病重期間已經和別人偷上了。
「短命的男人最好一伸腿就死，免得升天後向老天爺訴苦時多了一份難言之隱。」萬麗說。
楊大姐其實是個頭發全白了的老太太，闊大的臉上架個老花鏡，每模一張牌都要往眼前湊著看。讓人懷疑她那老花鏡到底有沒有起作用。楊大姐說這副眼楮是晚清時她祖上傳下的老東西，算是古董。這座小城治安算好，臉上架個古董也沒有人來個飛車搶奪。
老向起身斟給每人一杯涼茶的當口，看著萬麗。萬麗年過半百，但保養得當，女人的韻味還是十足。萬麗小嘴緊抿著，聚神地碼牌，老向想道，這可是美人抿一口美酒時才做出的樣子啊。剛才老向坐在萬麗身旁，抓牌時觸踫萬麗的手臂不下十次，大熱天里，萬麗冰涼的肌膚不時地剌激老向，讓他不斷地對自己下決心，等會兒牌局完後，一定要找她說出自己的決心。老向的手給開水燙了一下。想到激動之時老向的手總是輕微地抖，他手一發抖，萬麗就認為這是老年痴呆癥的前兆。
「老向，你去整個菜還是去倒杯茶來著？」萬麗喊了一句。她不喜歡磨蹭的人，她老公丁歷就是個愛磨蹭的人，他死時倒是痛快，沒痛沒病一倒下就死了，連她也沒趕上看他咽下最後一口氣。
「來了。」老向拉長聲音應了一聲，盡是溫柔敦厚之音。
他端了四杯茶過來分了每人一杯。在遞茶水彎下三次腰時感覺腰骨還是壯實得很，多虧每頓堅持吃兩碗半飯。從水產局退休帶下來的就兩個優點，另外一個就是他在續弦的態度一直都堅持著。
「九餅。」楊大姐打出一張牌，然後又說，「老向，你長著白頭，個頭比較瘦，看起來容易老相，不要等頭發長了才去理。」楊大姐對老向說。她為了看清牌，總是找些話來說費些時間，不讓牌友認為她人老眼昏花。
「謝楊大姐關心，楊大姐說的在理。」老向又一次應和著。「萬麗剪掉長發後，體態更加好看。看樣子頭發關乎相貌太重要了。」
「抓牌。」萬麗喝了一口茶，摧老向快點。
萬麗剪短頭發比留長發好看多了，至少沒有頭發遮掩她又白又大的**，真是一把好乳。老向發抖的手每抓一次牌就把萬麗的兩個女乃挨個來想。
喝過涼茶之後，又打了幾圈，萬麗手氣好了起來，不過她不能再打下去了，再玩連豬油板也吃不上。散台之後，萬麗數了數手上的錢，這次老向輸的錢比昨天少了8元，正好是萬麗原訂要贏下的計劃數少了8元。
「近段時間豬排骨一個勁往上漲，這星期吃不上了。」萬麗把錢往口袋放時，說。
「時間還早著呢，要不再打一圈？」老向說。
「不了，還得買菜做飯，一凡和一樂兩個孩子都在家。」
萬麗一提起孩子就一臉自豪，像是昨晚她剛生下一對雙胞胎，她一自豪就會往下拉衣襟挺胸脯。這時，老向的孫女向東葵著急的樣子 地走，打扮得前衛新潮正要出門，老向忙對萬麗說你等等，轉過頭對向東葵快嘴說早點回來吃晚飯。他轉過臉時剛趕上萬麗拉緊了一下衣襟，嘖嘖，萬麗的雙女乃彈動起來。哈哈，這個老色鬼！
向東葵今年高中畢業了，她考不上大學，可是她對這事絲毫不放在心上，平常最讓她感到掃興的是別人叫她的名字，她不喜歡自己土氣名字，她最是高興同學朋友叫她日本人名一樣的「葵子」，但朋友都靠著「鬼子」這個音調來喊。
「我也要去買點菜，我載你走？」老向說。老向有一輛電動三輪車，但萬麗從來沒有坐過，于是他想買輛小汽車，但兒子又不讓他買。
「時間真的還有點早，買菜之前我想先去做個頭發。」萬麗說。
老萬看她頭發剛做，燙得可好看了，這婆娘可是花錢的主，一想已輸了不少錢給她，不能再輸下去了，他下定要把決心說出口，可沒想到說出的話卻是︰
「我正想按楊大姐的意思去理個短頭，兩人一起去恰是有個伴。」
「做頭發之前我先去看婦科，都約好了。」萬麗說，「你一個男人，跟我去看婦科不讓人鬧出風言風語？」
老向用近一年來同樣的目光送萬麗一搖一擺離開他的家，想跳樓的心都有。
老夫平生雙行淚，半為蒼生半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