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目前花錢的地方有限,目前只有處心積慮要搞到手的QQ祖宗。這下終于可以去弄回來了!他後來又去那家網吧,用了足足一包軟中華的代價,讓老板幫他留在服務器里幾天,信誓旦旦保證最遲一個星期就去取,到時裝軟驅買軟盤到手過程中,所有技術、材料、勞務等付出,將會另計酬勞。既然拿了家里錢財,干脆指點指點兩位即將下崗的父母,否則這麼多錢不小心弄賠了……要糟!不是不小心,就算是很小心也可能有去無回。
「現在咱家有那麼多的錢了,二位打算怎麼辦啊?」阿德裝作漫不經心。
阿德爸有點下不定決心「你媽讓我投一半到股市,殺幾個來回,把割肉賠的賺個幾十翻回來,至于剩下的……還沒想好。」阿德听了杯子一放,雙手抓住桌角站起,恨鐵不成鋼地教訓起來「你們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們!股市不能再去了!還殺幾個來回還賺幾十翻?知道股市是啥不?」
阿德媽此時坐在一旁的沙發研究本雜志,中間有個夾頁廣告,忽悠人去買蘭蔻日間晚間滋養霜的。以前她都把蘭蔻說成藍扣,心想說這名字怎麼這麼怪呀?還好沒當面向人請教以致出丑。在財大氣粗的現在,真該好好補補這些知識。她一听阿德的話就不理解了「股市怎麼了?挺好的啊。」阿德爸也幫襯「銀行利息太少,放家里太不安全,我們又沒一門吃飯手藝,沒手藝就沒優勢……我也覺得放股市最保險。」
阿德趕緊搖手制止「都停一停,太亂了,召開個臨時家庭會議。就說說股市到底是什麼,本人權當一回主席。」阿德媽放下雜志,坐好;阿德爸把沙發的主位讓給他——這是會議規矩——自己坐到老婆旁邊。阿德拿著茶杯慢慢坐下清清嗓子「直接開宗明義吧︰股市是貨幣蒸發機器,珍惜生命,散戶們請遠離股市。」
阿德媽在一邊鼓掌「不是很懂,但給你助威一下。」阿德爸也附和「還能講這麼大的題目!咦,不對了,你不是外語專業嗎?怎麼也學金融知識?」阿德威風頓失無可奈何,這個必須敷衍過去,總不能說是自己靈光一現,或者道听途說。把坐上主席大位前早就想好說辭搬出來「外語專業也有經濟基礎課啊,不過涉及到現實面的倒是沒有。前些天,同學拉我跑去旁听經濟系一位鼎鼎大名的葉教授主持的講座。葉教授這個人我就不介紹了,以後你們隨便打開電視報紙都能見到。他就講,股市是貨幣蒸發機,所有丟進去的錢遲早玩完。為什麼呢?鈔票會不小心多印吧?所以物價會漲吧?多出那麼多鈔票就得靠股市來蒸發,大家丟進去,然後小漲幾下,不斷拉高,大家都歡樂痛快,沉迷無度拆東橋補西牆,等時機到了突然給你們來一次重挫……」阿德爸媽听得正神清氣爽仿佛身歷其境,突然听到重挫兩字,笑容一下僵住,仔細一想好像每次都是這樣!
阿德給了點時間讓他們融會貫通,然後才接著道「因為錢進去就成了數字,重挫後數字變少,你就套住,大家虧掉的數字經過統計,咱們國家就立馬拿出與數字等值的鈔票拿去燒掉。這樣經濟也不會過熱了,泡沫也擠掉了,以後再繼續印票子也不會出問題了。你們殺個幾回會發現里面的數字越殺越少,最後套住了嘛,也不舍得花錢了,或者是說舍不得割肉換錢來花了。可以簡單來個推論︰當豬肉價格在悄悄上抬的時候,股市再沒過多久就要跌。
總不能光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最後會怎樣呢?總需求下降了,物價自然也平穩了。你看看股市多好,但這個好可沒老百姓的份。呃,後續的部分太復雜,其實不光股市一座蒸發機,以後還有幾樣東西也是踫不得的。一時半會我講不清楚,改天我把抄的筆記拿來給你們看。」他心想麻煩了,還得去偽造一份義務教育筆記。
這些話半真半假,學校經濟系的確存在一位葉教授,而且越到後面還越出名,這位叫獸最後還成了國內知名的經濟學者。只不過他老人家講的全是阿德自己編的。以現在的環境來說,他要敢真講這大逆不道的東西,要不了幾天上面就讓他卷鋪蓋走路。
只說真話的好處就是,不必隨時牢記自己都講過些什麼;只說假話也有好處,可以隨時隨地隨心所欲地說假話。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大家說話時總是真假摻半,之所以人與人的交往到最後會變得越來越辛苦。
阿德爸畢竟久居官場,他沉吟道「真是你們學校教授講的?他這樣說可要犯錯誤的。」阿德媽卻說「我感覺有道理,雖然話說得很邪門。這樣吧,股市咱們不去。那你們教授有沒有講現在做什麼會賺錢?」
這話問的很強大,好像人家教授是領自己家發的工資。老媽精得跟什麼一樣,這回要再搬葉教授出來鐵定穿幫。老媽與其說是反駁,搞不好暗地里是想試探。阿德眼珠一轉,充滿底氣道「他沒說,一個教授教小孩子做生意干嘛啊,明目張膽讓人不走正道?」阿德拿眼偷瞧父母,他們神色變換流露出的信息他懂,意思是,應該是真的。「不過……」阿德拖著語氣,迅速思考著不過之後如何接上,假裝口渴喝水,有了!「不過呢,高中的時候我們班有個叫方倫的還記得嗎?我老說他壞話的那個?」
「就是你說他家是暴發戶的那個?」阿德媽問。阿德說是「他們家最近在做個項目,改天我去和他好好套套近乎,看能不能算我們一份,這個項目收益大,又穩妥。只要抽身早,不但保證全身而退,順手還能帶走不少好東西!」
不得不說前世大人的世界也一樣單純,根本的原因在于社會上坑蒙拐騙的事情還沒以後那麼泛濫,阿德爸媽直問真的假的?什麼項目說來听听?真沒風險?阿德搖頭不語,最後只說「春節之前交給我搞定。到時候看你們要不要親自跟我去一趟,眼見為實。」
阿德爸表示沒意見,反正過年前不必再倒騰這些錢,正好樂個輕松。阿德媽贊嘆「兒子上大學沒幾個月就有點看不透了。重點就是重點,教學生的東西就是不一樣!」
阿德泰然受之「別捧我,再發點顧問費來,2000不夠。」
阿德爸問道「財迷,要什麼顧問費,2000不夠你花?」
阿德說「夠,但是不夠將來花的,好項目不但要爭在前面,前期也需要啟動,要是信得過就給信不過就到此為止,你們繼續去玩股票吧!」股票被剛才兒子一番話說得猶如龍潭虎穴,就算依然堅持還要去殺幾個來回,也得再從長計議。阿德爸說「言重了,哪能不信你?就給你顧問費,你問問你媽給你批多少。」
阿德一看有戲,精神一震地差點伸手過去抓他爸的煙盒,只能一聲長嘆「我要錢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前期打點置辦行頭、出差跑腿花費、人情往來宴請,也許還會投資一些小項目挪用一些,大概能想到這麼多,搞不好還得追加。哪一樣都不是是區區2000塊錢能辦下來的事情。」
老媽讓他別再嗦「說個數!」
「我想,20萬勉強足夠。」「20萬?」阿德媽一听差一點跳起來,說「你小子要虧了我就拿你的烏龜去賣了填!2萬不行?」阿德把口袋里還沒捂熱的20張四大天王重新塞到老媽手里
「我再給您添2000,2萬2吧。您親自上陣,我給您搖旗吶喊。」
阿德爸雖然沒混過商界,但好歹也是省城一方領導,單位隨便一個像樣一點的項目要上起碼幾個億,過百億的數目也是稀松平常,無非就是把這個項目化整為零,分個幾步、幾年、幾期的規劃,考慮的只是如何減輕財政壓力的問題罷了。工會畢竟是清水衙門,在社會主義經濟建設過程中,廣大干部心理素質和膽識方面還是有待加強。在心里面打完了官腔,阿德爸最後拍板「20萬給你,什麼時候要?」
阿德無所謂答「一個月以內,一年左右連本帶利還給你們。到時候把所有的錢投進去,在只漲不跌的項目里才能獲得最大收益。」
阿德爸媽還是有點驚疑不定。阿德沒再煽風點火,反而說「忘了說一點,20萬要扣掉百分之十的手續費,這還是看在我們是熟人的關系。」阿德爸媽木然點頭,他們總感覺虧了,20萬做股票那得蒸發多長時間?而且還楞搞不清楚要做什麼項目。雞飛蛋打的一下子就去了20萬?2萬好處費?2千生活費?阿德數學不好的基因是由他們雙方所遺傳,被敲竹杠敲暈的他們怎麼也看不懂這筆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