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夏軍一路攻佔長武、彬州、三水、永壽、淳化、三原、耀州、涇陽等西安府十余州縣,隨後大軍渡涇河攻克咸陽、興平等地,日益『逼』近西安城,四月五日,武安率大軍十四萬眾渡渭河輕易包圍西安城,同時分兵攻取西安城附近州縣,尤其是遣部將黃勝率精兵四萬向東強佔潼關,命其務必扼住此雄關要道。
武安起兵不足一月,就擁眾幾十萬掃滅陝西數府之地,消息傳到京師,舉國震驚,天啟皇帝驚慌失措,惟恐叛軍由西攻入京師,四月初急忙命新任兵部尚書董漢儒攜尚方寶劍總督陝西、山西、甘肅一帶軍務,並押送十門紅衣大炮前去助戰平叛。[.]
早在三月二十日,朝廷就接到陝西三邊總督張鶴鳴的八百里急報,只是此時內廷魏忠賢已與東林黨鬧翻了臉,雙方相互扯皮推卸責任,這樣不等朝廷有所應對,寧夏大軍已經兵臨渭河,天啟皇帝這才驚醒過來。
京師乾清宮。一個身穿黃袍的年輕男子正在皺眉批閱奏章,看著看著,皇帝就氣的把奏折掀翻到龍案下,散落一地。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當心氣壞了龍體——」一個五十多歲長臉的宦官急忙跪者一一收起撒在龍案前的奏折。
朱由校哭喪著臉道︰「地方官吏多是無能之輩,致使賊勢猖獗,連陷數親藩,如今叛軍竟已包圍西安府,朝中大臣平日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遇事卻殊無良策,不思平叛之策這還罷了,如今卻相互攻訐、怪罪他人,朕要這這些無能之輩又有何用?難道朕要做那亡國之君?」
長臉的宦官收起奏折,起身諂媚道︰「陛下,老奴以為西北之『亂』不足為慮,那叛賊只是一時猖狂,不過是借了朝廷把西北精兵調往遼東、四川的時機。老奴听那逆首武安乃是都督同知蕭如燻的女婿,如今蕭如燻因此牽連入獄,東林黨很多官員都上疏求情,陛下要防朝廷有『奸』佞之徒事賊從叛呀。」
朱由校心里對東林黨把持朝政已心生不滿,不過想了想又道︰「忠賢,楊漣那武安是因鎮守太監梁棟『逼』迫無奈才反的,此事可屬實?那梁棟是你舉薦的人吧?如今大臣彈劾你縱容手下,索取無度以至激起兵變,哼,你可知罪?」
魏忠賢瞧見朱由校似笑非笑的的眼神,額頭頓時冒出冷汗,他本是泰昌皇帝寵妃李選侍的親信,「移宮案」時理所當然站在李選侍一邊,後來要不是與朱由校的『乳』母客氏結成「對食」,他哪來如此風光。他不僅掌控內廷司禮監,今年初還提督了東廠,正式有了對抗東林黨的實力。開始魏忠賢與東林黨關系還能算友好,只是東林黨擔心皇帝年輕受蠱『惑』,武宗「八虎」專權之事重現,幾次上書打壓彈劾他,想方設法置他與死地,雙方這才翻臉。
魏忠賢靈光一閃,突然跪地大哭︰「陛下,老奴冤枉呀,那逆首武安明明早有謀反之意,怎麼無故加罪老奴頭上!陛下您仔細想想,若那武安沒有貳心,怎會私自鑄造那紅衣大炮?依老奴看來,定是那外廷重臣看陛下年幼才哄騙您,想借此除去老奴,他們陰險狡詐,恐怕是對付陛下您來的。」
朱由校少年心『性』,經他一挑唆,大怒道︰「他們欺朕太甚,朕決不甘心做那泥塑木偶,任由他們隨意擺弄。忠賢,你管著東廠事,朕命你暗中查訪朝廷是否有人與叛軍聯絡,一經查實,朕絕不姑息養『奸』。」
魏忠賢激動領命而去,胸中的憤懣消散,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心里想著怎麼收拾那些頑固不化的東林黨。
朱由校想著遼東北虜、四川奢『亂』未平,西北又『亂』起來,身上有種無力感,帶者幾個內宦出了乾清宮,不知不覺走到了皇後居住的坤寧宮外,想著溫柔美麗的皇後張嫣,抬步走了進去。
「臣妾恭迎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張嫣一身黃『色』的宮裝,雍容華貴,膚若凝脂溫玉,頸秀豐整妖嬈,眼似秋波含黛,瓊鼻高挺圓潤,貝齒櫻唇,活月兌月兌一個大美人。
「皇後不必多禮,這幾日朝中多事也沒來看望你,來陪朕一起做一會。」朱由校因幼年缺乏母愛,因此對『乳』母客氏的感情非同一般,不過他對妻子張嫣、幼弟朱由檢的感情卻很深厚,客氏、魏忠賢幾次進讒言詆毀兩人,他都一笑帶過,不以為意。兩人一起坐在一軟榻上,宮女內監見皇上皇後要閑談,都恭身退出去。
「哎,皇後這幾日在宮中可听什麼?」朱由校溫和的看著皇後張嫣,輕聲問道。
張嫣道︰「陛下的是那陝西兵『亂』?臣妾听宮內傳陝西一個總兵造反,陛下就是為此憂心?」
朱由校回道︰「怎能不擔心呢,皇後還不知道,今早陝西急報入京,叛軍已圍了西安城。」
「啊,」張嫣花容失『色』,吃驚道︰「陛下,臣妾听西安城是陝西首府,可失陷不得!怎麼叛軍進兵如此急速?」
朱由校氣道︰「延綏鎮總兵官杜文煥中計『自殺』殉國,那三邊總督張鶴鳴、甘肅總兵官楊嘉謨無謀連戰連敗,朕姑且命他們戴罪整軍再戰,只是陝西精兵多來自寧夏、甘肅、延綏、固原四地,今逆武據有寧、延、固三鎮精兵,而朝廷軍士卻一再敗壞,恐怕不久整個陝西、山西、四川都會——,朕今早派了兵部尚書前往陝西御敵,希望祖宗保佑還趕的急救援西安城。」
「陛下,臣妾听宮內流言不少,只是不知那武安為何謀逆?」
「皇後讀史書應明淺顯之理,逐鹿天下,向來是那有野心之人的**。逆武見朝廷忙于四處平『亂』,自以為天機降臨。朕這幾日翻閱兵部記載文冊,那逆武不失為一人才,能文能武,呵呵,難怪他敢起兵對抗朝廷,听逆武假以‘清君側’蠱『惑』天下百姓,不得他還真能成事」
張嫣听了朱由校的話,慌忙道︰「陛下不要胡,逆賊痴心妄想定遭天譴,陛下剛才口出無心之語,若是傳了出去,豈不引起大『亂』。」
朱由校突然冷酷看者外面道︰「誰敢胡言?朕若听到風聲,今日所有在場者杖斃。」外面幾個內監宮女渾身一顫,低頭眼神驚怕閃爍。
*********
天啟三年四月六日,寧夏軍正式進攻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