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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兮不想嘆氣,不想哭泣,伏在他的懷里,閉上了眼楮。
如果一覺醒來,一切都是夢境,那,又該多好。
在西子湖畔,若兮與沈禹初分手,目送他離開,獨自回了林府。
而她,回到府上的第一件事,便是修書給沁竹,告訴她,如果她願意同長安私奔,就現在長安位于郊外的田莊里等著他。下月初一,長安一定會去迎娶她回官府。
在命人快馬加鞭送出信件之後,若兮又告訴長安,沁竹會以義女的身份從林府出嫁,全是林府嫁女,也沒有什麼不妥。
「到時你們一起到郊外的田莊去。也不用浪跡天涯,餐風露宿,你還是風風光光的戶部大員,而她就是你的正室夫人。」
長安自然是滿口答應,喜不自禁。
同樣,沁竹接到此信,便開始準備著離家出走的計劃了。
而若兮,也同樣知道,也只有她知道,那一日,沈禹初轉身之前,對她的那一句,便是下月初一,花轎上門,迎娶林若兮進王府。
而若兮,萬般無奈,只能編織了所有善意的謊言,對沈禹初,對于沁竹,對長安。
而林父林母的心中卻是明鏡,黯然垂淚,卻也明白女兒的苦心。
至少,至少所有人都還能開心地過下去。
于是,當所有人都期盼的臘月初一到來時,若兮對鏡梳妝,穿上鳳冠霞帔,紅衣羅裙,這喜慶的顏色有多鮮艷,悲傷似乎也就有多濃烈。
霓裳還全然不知情,樂樂呵呵地為若兮梳妝。
這每一個女子一生中,最美的一天,這絕世的容顏,又有誰人來悅?
放下蓋頭,若兮緩緩走出了繡閣,走出了門去。
也好,有一方蓋頭遮住,就看不見父母的眼淚,他們也不會看見自己的傷心了。
既然選擇了,就總有後路可以走。
若兮嘆了口氣,被霓裳摻上了長安的花轎。
而長安,也同樣是蒙在鼓里。
若兮早已叮囑父母,此事只能他們三人知曉,她知道,若告知長安和沁竹,他們斷不會讓她如此犧牲自己。
「吉時到——起轎——」
一聲拖長的呼號,若兮輕輕閉上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