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之直死 428︰噩夢如潮浪浪高,封劍結廬尚飄渺

作者 ︰ 惘然居士

竹影稀疏,層層疊疊,雖然並非密不透風,然而翠玉般的修竹錯落間,使人難以看清其深處的究竟。

竹間小路,稀有人行。

然而此時,卻有一個人在竹影之間靜靜穿梭。

腳步悠閑,並不像是在趕路的樣子,倒像是在游山玩水。

游山玩水?

雖然這竹林確實是別有一番風情,但是說到游玩,畢竟還是差了些。

而且剛剛才下過新雨,竹林之中泥濘異常,很是難行,又怎會有人無聊至此,在這種時候來這里踏青游玩?

然而,竹間行人在這滑膩泥濘的崎嶇小路之上,卻是如履平地。一手負在身後,徐徐而行,頗有幾分悠然自得。

一陣清風,吹起行人的斗篷和斗笠下的垂簾,露出半張柔和的面孔。

是……她?

膚若曬雪,眼似秋水,卻是一名妙齡少女。

她,正是之前,在樂山腳下那名神秘的女子。

如果要說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斗笠上方不屈地頂開斗笠頂部,伸出來的一縷不似常人的金色頭發,還有那從蒼金變成翡翠的眼楮了吧。

可是她為何會在這里?是有心前來,還是無心路過?

不論是哪一個,只知道少女的腳步一直未有停留,也未有猶疑,只是步步前行,毫無罣礙。

腳步聲聲,不疾不徐,倏然,一陣清幽悲愴胡琴聲,自那竹林疏影之間悠悠傳來。

胡琴淒淒,如怨如訴,如泣如慕,似是應和少女腳步,又似是自娛自嘲。

悠悠胡琴聲,如同一陣柔風敲打竹林,將這新雨後竹林中的涼意卷動,一時之間,恍如幻夢奇境。

在胡琴聲中,那目難及遠的竹林中的每一根竹子都似是應和一般,發出一陣嗚嗚聲響,宛如低泣之聲。

但是這琴聲,比之那些冷冷清清,自怨自艾,恨天恨地的悲傷曲調不同。

曲中音間,並無淒怨,唯有一股萬古難消的寂寥。

比之情怨更多幾份雄渾,比之軍威則添萬分悲慟。

琴聲在竹林間輕輕柔蕩,往往復復,無休無止,彷如那雪海冰原的寂寥,彷如那萬丈斷崖的滄桑,彷如那萬里風沙的悲涼。

執琴者誰?竟能奏出如此沉雄悲痛的樂曲?又是誰,竟比這「天長地久」還要滄桑?

然而少女雖然似也有感慨,腳下步伐卻未有慢上一分一毫,依然保持著那一世悠然般的步調,緩緩前行。

近了,近了,竹影逐漸稀疏,能夠看到簡陋的草廬。

越是靠近,少女越是覺得眉心輕輕刺痛。

劍氣。

和至今為止所見的劍氣都不一樣,如同汪洋大海,又仿佛茫然蒼天,有著一股包容萬物的溫柔。

這是無意間泄露在身周的劍氣,還是來自那竹林深處之人……

一個溫柔的警告?

警告少女「莫要再向前行」?

===

聶風在前行。

他甚至不清楚為什麼要前行。

但是,他只知道一件事。

身不由己。

自從樂山回來以後,他的命就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

步驚雲為了救樂山那一群居民「身死」,聶風又怎能就此罷手?

但是他又有何本錢來繼續幫助這些村民?

他有!

他還有最後的「本錢」。

他自己!

用這「本錢」,他和雄霸達成了一個「交易」。

只要雄霸給他一百萬兩來賑濟災民,他就把這條命給雄霸,幫他打下鐵桶江山。

這個交易,沒有人會拒絕,尤其是雄霸這樣的梟雄。

但是,聶風雖然不是很擅長察言觀色,也能從雄霸的神色和語氣之中得出,雄霸似乎並不是非常的熱衷。

仿佛他的交易,就只是個不多不少不需在意的小小插曲而已。

對于雄霸的態度,聶風頗有些難以理解。

而這次,聶風雖然不知雄霸的真正目的,好歹還是知道自己的任務。

「傾城之戀」。

這听起來就像是一段美麗神幻的愛情故事的名字,然而真相,卻是一個秘密。

===

「最近,天下會有一些事情。」

雄霸緩緩地說道。

聶風沒有作聲,只是默然靜侯他這個師父說下去,他深信,即使他不附和或作出回應,他也會繼續說下去的。

「據一批我們天下會長留在無雙城的探子回報,他們當中,最近有十名探子被殺!」

啊!直至如今,聶風方知原來天下會也在無雙城布下探子,難怪無雙城又在天下會布下內奸,大家各施其技,各自斗法,各自精彩!陳陳相因,罪不至死,未免無辜……

「他們可是給無雙城等人發現,所以被殺?」

「當初我也是這樣的想,不過據其余探子描述,事情並非如斯簡單。」

「哦?」

聶風開始感到好奇了,連雄霸也感到不簡單的事情,便是真正的不簡單。

「他們十人,全都在一個傾盆的雨夜,在無雙城的一座關聖廟門外還凝留著一絲極度震驚的表情,就像是瞥見一些他們無法相信會出現的人或物……」

「人死前大都會極度恐慌,有這種表情是情理中事……」

聶風皺眉沉吟道。

「若是一切合乎情理,那便不會令為師如此介懷了。據其余探子所說,關聖廟外除了那十具令人慘不忍睹的尸體,地上還有四個以血書成的巨大血字……」

「那是什麼字?」

聶風不由得追問。

「傾城之戀!」

雄霸一字一字地,慢慢說道。

「傾城之戀?……常理以言,殺人留名者大有人在,有些人總喜歡在殺人後干此喪心病狂的勾當;但,何以這個行凶者不留姓不留名,卻留下這四個令人費解的字?」

聶風不由得一愣。

「誰知道……」

雄霸冷笑一聲。

「我只知道一點……」

「就是行凶者是想向天下會作出嚴重警告;若天下會真有覬覦無雙之心,他一定有足夠實力對天下會作出最強大的攻擊!」

「哦?從何見得?」

聶風一陣疑惑——他敏銳地感覺到,問題出在這四個血字上。

果不其然,只听雄霸緩緩答道︰「就因為那四個在地上的血字!風兒,你可知道,那四個血字並不是以筆或其他物件寫上去的,而是以一股強橫無匹的內力凝聚而成,且那場傾盆大雨連綿數日,那些血字竟然在數日內仍沒被雨水沖去,依舊歷歷在目……」

「以為師目前功力,要在地上以血凝字本亦不成問題,惟若要所凝聚字歷歷數日豪血仍沖洗不褪,根本便無法辦到,極其量,為師所凝聚的字,也僅僅是能在豪雨中保存一時三刻而已。」

聶風不由得悚然一驚。

連當今堪稱武林之中最強者的雄霸都無法達致的境界,還有誰能達到?

少年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個小小的女孩。

若是那個在樂山匆匆一逢,連姓名都不及相問的女孩,有沒有可能?

這個念頭也不過是一閃而過,隨後便被聶風抹殺在腦海中。

在他的認知之中,那個女孩的實力雖強,恐怕還是稍遜雄霸一些才對。

「故此,你認為行凶者在殺人後留字,如此明目張膽,就是故意要你知道,他有足夠的實力及本錢保護無雙?」

「嗯。」

「但,他為何偏偏要留下傾城之戀這四個字?這四個听來井沒有什麼殺傷力,而且一點也不可怕,甚至有點感人……」

「不。」

雄霸搖首,聲音發冷。

「你錯了。這四個字,甚至比行凶者在雨中凝血成字的功力更可怕千倍萬倍……」

不知是不是聶風的錯覺,他竟然隱隱覺得雄霸的聲音在顫抖。

「我不明白。」

「不明白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這已經不是你這輩江湖新秀所見聞的事了;就在為師與你如今年紀相若的時候,才曾從一些很老的江湖前輩口里听過些微關于傾城之戀的事……」

「哦?原來傾城之戀這四個字早在以前曾經流傳?」

「不錯!雖然現今的江湖已絕少有人記得它,然而我還是記憶猶新,傾城之戀,據說是一式足可力撥山河、傾國傾城、驚天地位鬼神的——無敵奇招!」

這下子連聶風也不由得容起來。

「什麼?傾城之戀是一式無敵奇招?它憑什麼可以無敵?憑賺人熱淚?」

「不知道。即使連告訴我的前輩也不知道!這招只在歷史上出現過一次,僅是曇花一現,便再也沒有出現……」

雄霸用聶風從來沒有見過的嚴肅表情和語氣說道。

「它曾在哪個時候出現?」

聶風皺眉。

「三國時代。」

雄霸答得理所當然,吐出的答案卻令人驚異。

「而且,據說使出這招‘傾城之戀’的人,正是其時有‘武聖’之稱的——關羽,武聖關公!」

聶風聞言只感一陣失笑。

在歷史上「忠義智仁勇」俱全的「武聖」關羽,居然會有一招可以傾國傾城的「傾城之戀」,究竟這一招又為何如此命名?這四字的背後,是否也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

關羽的愛情?

「故此依為師推想,三國時代的關羽既已號稱‘武聖’,且懂得使用這招所向披靡的‘傾城之戀’,他當年一定已是一個絕世無敵的武林高手!」

然而雄霸卻將聶風的失笑視若無睹,而是繼續嚴肅地說道。

「既然關羽懂得‘傾城之戀’,那為何在三國的歷史及野史中,他居然被吳國孫權的部將圍攻生擒,最後更身首異處?他為何不使出傾城之戀解圍?」

聶風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照理來說,如果真的有這種絕世之招,不,就算沒有那個境界,光是雄霸,甚至是聶風的水平,也足以在百萬軍中來去自如了。

為什麼關羽當年還會敗走麥城呢?

雖說當日孫權等眾是以連綿不絕的伏兵將其圍攻,只是正如聶風所言,他為何不使出無敵絕招「傾城之戀」自保?一代武聖,何以甘敗于奸徒之手?

他……可有半點不足為外人道的隱衷?

「風兒,為師見解亦與你無異,也是質疑關羽為何不在危急時使用傾城之戀;然而為師眼前的問題,並非關羽為何不用傾城之戀;而是,究竟無雙城內隱藏著的那個能以血凝字的高手,他到底是誰?他何以會以傾城之戀恫嚇我們天下會,他真的懂使傾城之戀?」

雄霸不由得一嘆,將話題從三國,扭轉了回來。

不錯!能令果雄霸者坐立不安的又怎是史實問題?歷史的疑問,就由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說書塾師或文人去考究好了!

梟雄霸者,最終目的只為在歷史中留名,創造歷史!所以他們最關注的,應該是惟是強敵?誰會成為他們晉身歷史霸者的強大絆腳石?

聶風猝地完全明白雄霸的意思,他道︰「所以,我想,我可能又要遠行了。」

沒錯,聶風又要遠行了。

他並不需要殺人,事實上若是對方真的會這傾城之戀,聶風又如何會是那人的對手?

但是就算不以擊殺對方為目的而是僅僅作為調查,聶風也無法保證能夠全身而退。

「你可以放心……」

似乎是知道聶風的擔心,雄霸不由得神秘一笑。

「我在無雙城安插的,可不只是那幾個探子……你到了那邊,自然會有人接應……不用擔心認不出,那人好認得很……」

===

「好認?」

聶風還從來沒有听誰用這種說法來形容一個人。

形容一個人長成什麼樣子,不是說長得美俊,就是長得丑陋,或是長得不起眼,相貌平平,以及有何細致的面目特征,哪會有用「好認」來形容一個人的?

聶風不由得苦笑,雄霸什麼時候也喜歡玩這種無聊的神秘?

三國時代,除了武聖關公。劉備,張飛、孔明的事跡較為熟悉外,當然還有不少「知名人仕」,例如孫權、周瑜、曹植、呂布、貂蟬……

而就這一大堆數不清的名字當中,有一個,相信後世無人不識,那就是被書中寫作天下第一奸雄,實則是堪稱第一的亂世梟雄——曹操!

曹操亦曾是關羽的對頭,據說,他與一代武聖關羽之間,就曾發生了這段不可思議的故事……話說孫權設計圍捕關羽之後,終于把其生擒,更將關羽推出斬首!

後來,孫權為怕與關羽桃園結義的劉備會找其報仇,于是便立刻令人用檀香木制一個匣子,把關羽的頭盛人,送到曹操那里。

孫權這一著其實是栽贓嫁禍,他把關羽的頭送到曹操那兒,目的是要誤導劉備以為殺死關羽,乃是曹操指使。這樣一來,劉備勢必遷怒曹操;屆時候兩雄相爭,孫權便可坐收漁人之利。

而另一廂,曹操听說孫權派人獻上關羽頭顱,當然萬分高興;因關羽是劉備身邊一員猛將,如今阻力既除,他大可安枕無憂。

于是,當孫權的使者呈上那個木匣之際,曹操已急不及待掀開一看,但見關羽遺容和生前並無異樣,真是栩栩如生,私下已自一愣。

而就在同一時間,更驚人的事發生了!突然間,關羽的頭張口動眼,須發倒豎,曹操登時被嚇得四肢發軟,魂不附體,大驚之下當場昏倒!

經過好一段時間,曹操才悠悠醒轉過來,但見他汗滴如雨,全身不斷發抖,望著那栩栩如生的關羽頭顱,像是非常恐懼!

此事以後,曹操不知是為了懾于關羽神威,抑或為了別的緣故,居然為關羽舉行了一個非常隆重的葬禮,並親自拜祭,追封他為——荊王!

以曹操一代梟雄,居然亦震懾于關羽死後神威,可知當年的關羽如何英雄蓋世?

究竟,為何關羽的頭被斬下來後,仍能張口動眼、須發倒豎?

曹操雖然已把他的頭顱埋葬,但,經過千年以上的歲月,武聖關公的頭……會否仍在冰冷的墓下栩栩如生、張口動眼。

還有,他的頭會否仍在當年曹操所埋的墓下?

抑或,更匪夷所思的是,關羽的頭,已不再在當年的墓下。而是在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無雙城?

這個疑問,正是此刻在飛馳著的聶風所想到的疑問!

關于關羽頭顱死後仍能張口動眼的這段野史故事,聶風以前也曾略有所聞;那時候他曾想過,這只不過是一個民間百姓為敬重關羽所創之後,聶風的想法卻有極大轉變,他懷疑,這段關羽頭顱回生的故事,未必便是民間故意編造的;只是若這個故事是真的話,那關羽死後,一顆頭顱仍能張口動眼,卻又令人難以置信。

然而無論如何,聶風深信,如今躲在無雙城背後的神秘高手,一定與關羽有極大關連;所以,他預算在潛進無雙城後,第一件事,便是先往無雙城內那座關聖廟查探!

而就在聶風思忖間,無雙城已逐漸映了他的眼簾。

以聶風獨步武林的卓越輕功,經過了三日三夜的飛馳,終于抵達無雙城管轄的範圍之內了!

聶風並沒有即時入城,他只是藏身在無雙城門五十丈外的一個隱密樹林內,先遠遠窺視無雙城周遭形勢——敵暗我明,貿然入城無疑太過無謀。

雖然與目的地相距達五十丈之遙,但聶風自信在這個距離內仍能清楚視物。

此時已近黃昏,夕陽西下,許多往無雙城經商的商旅已然策馬出城;而守在無雙城門外的侍衛,每人神情亦相當剽焊,明顯盡是經過無雙城主獨孤一方精心挑選的精英。

眾侍衛一直「金楮火眼」,目光在離去的商旅面孔上流轉,仿佛一旦發現任何異樣,立即動手擒拿!

恐怕是因為之前被殺死的那幾個探子吧?不然的話,也不至于緊張成這樣。

可是最引聶風注意的並非這些,最引聶風注意的,是豎立在無雙城門前那根高逾丈五。粗逾三尺的巨大鐵柱,和刻在鐵柱上的兩個大字——武聖!

聶風忽地感到異常忐忑不安,他開始感到,事情比想像的還要錯綜復雜。

然而無論多麼復雜,他還是要進無雙城查個水落石出,這是他此行唯一任務。

他將以什麼方法混進無雙?

常理而言,一般人若混進某個地方,總是要喬裝為另一個人;例如年青的會扮作年老,年老的又會企圖染發作年青,不老不青的,又總是往面上涂涂抹抹,終于弄至不是臉懷大痣,便是貌丑凸額,怪模怪樣的,也許比不喬裝時更易被人察覺!

唯一目的,便是要令別人不能一眼認出自己!

只是,真正的一流高手,根本便不在乎別人是否能認出自己,因為他們甚至不會給任何人「認出」他們的機會!

就如聶風現在這樣一般。

「呼……」

聶風縱身,足踏神風,捕風捉影身法展開,頓時卷起一陣清風,眨眼之間,已經安然穿過了城門。

「哈哈!天氣悶熱得很,適才那陣風當真清涼無比啊!」

「可惜實在太短了,眨眼間便已不涼了,這種大熱天當真難熬啊!」

那些精選的守衛尚無所覺,還一陣說笑。

其他的侍工听見二人所言,也是同聲附和,然而眾侍衛又可會知道,就在適才他們感到身心一爽之際,他們一干人等,已經全部失職?

這個世上有一種高手,他們的速度能比聲音更快,而聲音,當然比清風快……快得他們的肉眼根本無法捕捉,無法瞥見,便已經過去了!

===

竹影疏離紛紛,雨後輕霧裊繞,草廬之中,兩人,一琴,一劍。

一個小孩,身穿白錦緞衣,手持竹制長劍,在院落中揮灑,招式之間,頗有一代大家的風範。

一個男人,身著青黑素袍,手執一把胡琴,坐在院里房門前,輕輕拉奏著一曲絞碎多少愁腸的琴曲。

竹林邊,另一個身影隔著一層青竹靜靜站立,似乎是怕一足踏進,便壞了這兩人的興致。

然而,竹林邊的少女並沒有等待多長的時間。

琴聲戛然一停,那執琴的黑衣男子輕輕一嘆,將胡琴小心地放好,似乎那一把破舊的胡琴並非普通的舊胡琴,而是一件至寶一般。

听到胡琴聲停,那舞劍的少年立刻停了下來,疑惑地看向黑衣男子。

然後,順著黑衣男子的眼神,白衣少年也注意到了站在竹林邊的少女。

「你是何人?」

手執竹劍,白衣少年不由得警戒道。

然而,少女並沒有回應白衣少年的喝問,而是從那竹林中慢慢走出,伸手將遮掩著面容的垂簾輕輕卷起到斗笠上。

看到少女的面容,白衣少年不由得一震,然後稍有些閃縮地退後幾步,退到了黑衣男子身後。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少女輕輕搖了搖頭,不答反問道。

「你,要找什麼人?」

「我要找的,不是一個人……」

少女笑了笑,一雙中原人士從未有過的綠色眼眸靜靜望著胡琴奏者。

「是一個……神話!」

===

作者語︰如你們所見,咱這卷是寫分線劇情……感覺好難寫,而且咱發現咱忘記安排小夜的戲份了……(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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