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文/墨小顏
「肖公公……」侍衛小隊長一張臉愁苦得扭曲了形狀。
門外的吵鬧終于驚動了書房里的人,雲景澄拉開、房門,冷冷的道︰「吵什麼?」
「太子殿下,屬下奉命檢查宮里的每一個人……」帶頭的小隊長說話的時候,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屋子里錦帕遮面的柳落弦,那意思再明白不過,想要看看柳落弦的真面目。
雲景澄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卻問那小隊長,「你連我的貼身宮女都要盤查?」
「屬下……這……」侍衛小隊長嚇得不敢回答,似是經不住雲景澄身上散發出來的凌厲寒氣,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屬下相信這位姑娘絕不是柳軍師,畢竟……男女有別。」
天知道侍衛小隊長想了多久才想出這麼一個牽強的理由。
「不好。」雲景澄淡淡出聲,聲音不大,卻讓侍衛小隊長嚇得半跪在地囗。
「是屬下不好,太子殿下饒命!」侍衛小隊長連連求饒,誰都知道太子殿下性情古怪,殺一個人從來不需要理由。
雲景澄搖了搖頭,「父皇既然下了旨查每一個人,你們不查一下,是要陷我于嫌疑之中麼?這樣不好!」
「屬下不敢,屬下不敢!」侍衛小隊長連一頭撞死的心都有,果然,太子殿下的思維真是匪夷所思的。
「落落,將錦帕拿下來給他們看看。」雲景澄回過頭對柳落弦道,那一聲「落落」帶著三分調笑,驚得柳落弦一身雞皮疙瘩。
侍衛小隊長舒出一口長氣,抬起頭望柳落弦看去,只見柳落弦緩緩將錦帕取下,原來錦帕之下是一張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臉,只是那一雙眼楮卻出奇的清澈而純淨。
但,這不是柳軍師的臉磽。
「太子殿下,既然這里沒有屬下們要找的人,那屬下就到別處去查看了,驚擾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恕罪。」侍衛小隊長見雲景澄輕輕點了點頭,趕緊站起身帶著他的人退了出去,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似是唯恐雲景澄翻臉要了他們的小命。
直到他們消失在院子里以後,雲景澄才重新關上了書房的門。
「好險。」柳落弦輕吐出這兩個字,背心卻早已經被汗水濕透,若不是一回東宮雲景澄就將她扯進書房里,將秘制的人皮面具敷在臉上,剛才這一環,她便怎麼也躲不過了。
模了模臉上的面具,透氣性好,貼膚柔和,完全讓人分不出真偽,柳落弦怎麼也沒想到古代的易容術竟然高超到了這個地步。
「不滿意這張臉?」雲景澄戲謔的抓住了她的手。
「不是,只是感嘆這是高科技。」柳落弦是真的佩服,這樣一張人皮面具,就是放在科技發達的二十一世紀也未必能制作出來,她不禁想起了一句廣告,最好的美容產品,就像是人的第二層皮膚。
「高科技?」雲景澄對她突然冒出來的怪話很是費解。
柳落弦擺了擺手,「沒什麼,就是說能制造出這張臉的人很厲害的意思。」
「哦。」雲景澄應了一聲,隨即又挑了挑眉,問道︰「秋容和那三個宮人真不是你殺的?」
柳落弦翻了個白眼,兩排牙齒磨得滋滋作響,「秋容是被先奸後殺死的,你覺得,我有那功能?我就算想,可是沒辦法,先天不足,缺少了最重要的一個零件。」
雲景澄似乎是听見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眼神突然變得詭異無比,在柳落弦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伸手抓住了柳落弦胸前的柔軟。
「啊!」柳落弦完全沒想到他會有這種突然的動作,驚得本能一巴掌就揮了出去。
狠辣的巴掌之後,雲景澄的臉上留下了明顯的五指印記,可是他卻渾然未覺,只是愣愣的捏了捏那團柔弱,喉頭一陣哽咽,低低呢喃著︰「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個流氓!姐姐還不削人工造假!」柳落弦氣紅了眼,一腳踢在雲景澄的小腿上,怒吼道︰「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我是女的!」
「我還真沒看出來……我是懷疑沒錯,可是,我最先卻是以為你男扮女裝,還琢磨著你心思敏捷,那麼快居然想到這個辦法,男扮女裝的確更能躲過別人的視線。」雲景澄一邊說話,一邊難以置信的繼續捏著。
「捏夠了沒有?」柳落弦拳頭握緊,一拳就打了出去。
不過這一次,雲景澄卻不會讓她再的手,而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不知為何,他突然沒了先前的戲謔,眼神中多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矛盾糾結,喃喃道︰「沒想到你真的是女人。」
「對,貨真價實的女人!」柳落弦咬牙切齒的吼。
「女人……哼!」雲景澄冷哼一聲,募的松開了她的手,然後稟然的轉過身不再看她一眼,徑直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看著他負氣離開,的柳落弦只剩下莫名其妙,「發什麼神經,突然擺出一張臭臉給誰看?吃虧的是我好不好?果然是性情古怪!」
柳落弦不知道,就在雲景澄離開書房走到長廊轉角的時候,他回過頭,看著書房的方向,那表情,居然是一種深刻的挫敗……
「你是女人,所以……你更可能是那個人……」雲景澄一拳揮出,狠狠的打在廊柱上,鮮血流下,和朱漆的廊柱混為一色,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里他會怒不可歇。
鮮紅的液體順著他的拳頭滴落而下,綻放在白玉地面上,綻放成花。
黑色勁裝的男子突兀的出現在了雲景澄的身後,掃了他手上的傷口一眼,眉頭擰了起來,「主子,您的身子矜貴,別傷了自己。」
雲景澄回過頭,淡淡一笑,「影,你來了。」
「恩。」影應了一聲。
「事情辦得怎麼樣?」雲景澄收起了眼中的掙扎,又恢復了那個冷酷的模樣。
影得意的笑了笑,「屬下查到,那個人已經混入了京城。」
「他們來得還真是快!那麼的迫不及待麼?」雲景澄像是自言自語,只是語氣里帶著三分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