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堂大課結束,下午沒事了,我有些低落的離開教室,一出校門就見到了那輛扎眼的黑色轎車。
寧語的話猶如噩夢一樣糾纏了我一整天,現在還在作祟,我特想掉頭就走,以此來告訴旁人,我並沒有攀高結貴。可是車里的陰女乃女乃已經看到我了。
我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上前,強顏歡笑道「女乃女乃,您怎麼來了?」
「帶你去妝點門面啊。」陰女乃女乃推門下車,換坐到副駕駛的位置。
我這才注意到陰項天也在車里,他以一襲低調且華貴的黑色西裝加身,很正式也很養眼。看到他這身裝扮,我才想起,他前女友的訂婚宴就在今天。
「柏可!」身後有人喚我。不用回頭也能听出是寧宇。事實上,他已經給我發了一天的道歉短信了。縱是有氣,也不至于不搭不理。
「我和朋友打個招呼。」我對陰女乃女乃說。
陰項天看了看腕表,凝眉道「打什麼招呼,每天都見面,在乎這一時半刻嘛?」
我蹙眉,正欲反駁,寧宇已經走過來了「柏可,還在生氣嘛?」
我自嘲的笑了「氣你說實話?」
「言多必失嘛,你知道我沒那個意思。」他搭住我的肩頭「走吧,去看我打球。」
「她沒時間!」陰項天插話。
寧宇只是愛笑愛鬧,實際並非膽怯之人,一見陰項天態度如此不友善也有些惱了。
「不認識你們之前,她有很多時間。」寧宇冷聲道。
陰項天的臉色從不耐煩專至陰冷「現在不是以前。」
「但人沒變,柏可還是柏可。」寧宇握住我的手臂「和我去體育館。」
我為難的瞅著兩人,正不知該如何處理,陰女乃女乃笑呵呵解了圍「別吵架,又不是多嚴重的事。小伙子,我就借用柏可一晚,絕不干涉她的自由。給女乃女乃個面子行嘛?」
「希望您能說話算話。」寧宇放開我的手臂,彈了我的腦門一下「去吧。」
「去就去,干嘛彈我啊?」我怨懟的瞪他一眼,目光一踫,又笑了。
「傻樂什麼?快走吧。」寧宇擺擺手,轉身向著學校里去了。
其實,他一點都不糟,除了說話不算數之外,他把亦兄亦友的職位擔任的很好。
車子駛上大路,陰女乃女乃忍不住的埋怨道「老三,你以後客氣點,尤其是對待柏可的朋友。」
某人欠扁的哼了一聲「我干嘛對那種小屁孩客氣?」
「你故意氣我嘛?」陰女乃女乃嗓音一沉,這老太太說說笑笑時特慈祥可親,可一旦嚴肅起來會讓人有種大氣不敢喘的感覺。
就連陰項天面對這樣的陰女乃女乃也只是不服氣的哼了一聲便不吱聲了。
老人家這才作罷,臉色一轉,又和我笑盈盈的說起了接下來的行程。
我有些心不在焉,自從被寧宇說過之後,我就一直糾結著如何搬出陰家。攀高結貴的帽子太沉重,我的脖子不夠硬,實在戴不住。
不知行駛了多久,車子停在了一家造型社前,造型師從陰女乃女乃帶來的禮服里選了套象牙白的曳地長裙,而後開始為我著手化妝。
因為從住進陰家之後就一直在做保養,我的皮膚被護理的還不錯,再經造型師的巧手一描繪,柴火妞兒變淑女完全不是問題。
裝點完畢,造型師收起粉撲,讓開鏡子「滿意嘛?」
「很滿意,謝謝你。」我微笑回應,客觀來說,鏡中人挺美的,雖然大家總叫我小雪球,小雪人,可我並不胖,只是膚色偏白,有點嬰兒肥才會給人留下圓圓潤潤的印象。
此刻,水晶鞋穿上了,禮服套上了,眉修了,唇點了,一切的一切都挺好的。可是,貴氣的是衣著,精致的是妝容,人的心靈是無法妝點的。就像寧宇所說的,無論怎麼變,柏可還是柏可。這不,一起身立刻露怯了。水晶鞋雖美,可崴腳不留情。
陰女乃女乃趕忙扶住我,笑盈盈的安撫道「沒關系,崴著崴著就習慣了。」
我滿頭黑線,吶吶道「我會小心一點,盡量不丟您的面子。」
「沒關系,女乃女乃面子大的很,可勁丟也丟不完。」老人風趣的說。
「好了嘛?」在外等待的陰項天一挑水晶簾,走了進來。
「看看,怎麼樣?」陰女乃女乃獻寶似的推出我。
陰項天偏頭打量了下「還湊合。」
我怒,這廝怎麼這麼不招人待見啊?小說里不是應該在這種時候可勁兒的滿足女人的虛榮心嘛?為嘛換到他到這,就變成湊合了?!
(某妞汗顏︰女兒啊,別難為你娘了,你娘筆下的女主就很少有拔頭籌的美女,就算有令人眼前一亮的容貌,也從來都是被忽略的。咱以個性和氣質取勝,外貌不重要哈~再說人家也沒說你不好看不是?)
上車時,陰項天無意的踫了我一下,然後他又找到了新樂趣。
「你抖什麼?怯場?」他好笑的道。
我扯了扯華麗的皮草披肩,牙齒噠噠噠的打著顫「冷。」
他微訝的掬起我的下巴,失笑道「還以為你涂了紫色唇膏,原來是凍的。」
「別動手動腳。」我揮開他的爪子,車子駛離停車場,我狐疑道「女乃女乃呢?」
「回家了。」
「啊?!」
「啊什麼啊?又不是我訂婚,她沒興趣。」
「哦。」
「怎麼?女乃女乃不在你害怕?」
我搖頭「有什麼好怕的?他們不就是穿的華麗點,說話酸腐點嘛?就算人多,還能多過校運動會?」我就不信一群陌生人會比你難搞——最後一句我理智的留在了肚子里。
他啞然失笑「那些人不酸腐,只是銅臭而已。」
「與我無關不是嘛?」
「我該說你沒心沒肺呢還是獨善其身呢?」
「最好是後者。」沒人喜歡被損。
他挑眉看我一眼「狀態不錯,繼續保持。」
「對了,你前女友叫什麼名字?」
「問這麼多干嘛?」
「我去參加她的訂婚宴,卻不知道她的名字,你不覺的很奇怪嘛?」
「不怪。」
我月復誹著瞪他一眼,就此不語,一心一意的琢磨起,等會兒到了訂婚宴上怎麼和他談判。
能不能搬出陰家就在此一舉了,不成功定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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