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開房門,身後忽地襲起了一陣勁風,同時間,一只修長的爪子啪的摁在了門板上。
「敢告狀,是不是昨晚沒涼快夠?」陰惻惻的聲音夾雜著熱氣拂過了我的耳殼,我無法自控的打了個冷顫。
「你誤會了吧?我什麼都沒說。」我做無辜乖寶寶狀。
「沒說?」他挑起一側的眉毛,眼波寡寒,看起來像只狠毒的大灰狼。
我沒出息的抖了抖,正琢磨著要不要不要命的呼救,門板之後響起了和諧的單弦音。我暗呼萬幸,陰女乃女乃說過,她家孫子最討厭的就是听到電話響卻故意不接的人。
里面的響聲不是電話鈴音而是救人命的天籟。感謝陰某人自我的怪癖,感謝主,感謝臥佛如來,感謝cctv……
(女兒,你神經錯亂了吧?cctv跟電話有一毛錢關系麼?!)
陰某人皺了下眉頭,有些不甘的挪開了爪子「先去接電話。」
「哦。」我懷著一顆感恩的心進了房間,想立刻關門上鎖,可是,他的動作太快了,我還沒來得及模門板,他已經跟進來了。
我含狠帶怨的瞅著他磨牙,我恨狼人,我恨他們與生俱來的好身手,我恨一切的一切!
他好整以暇的靠在門邊,戲虐的笑「看我干嘛?去接電話。」
我收起怨恨的目光,苦大仇深的踱到床邊,模出手機,摁下了接听鍵。
「媽生病了,在XXX醫院,趕緊過來。」彼端響起的不在是天籟,而是不冷漠不客氣的女聲,我的心一落千丈,再也感激不起來了。
「我會去的。」我咬了咬下唇,壓低聲音道「不過,我沒多少錢了。」
「沒有就去借!」無一絲委婉的告知就此結束,嘟嘟的忙音隨之響了起來。
無可奈何的掛斷電話,我轉頭看向門邊的男人,他也在看我,目光若有所思。
我不禁嘆了口氣「咱們的賬以後再算好嘛?」
「好。」他一改往日的難纏,轉身出了房間。
我取出櫃子里的大衣,把電話,錢包,鑰匙等細軟收入雙肩包里。
下樓時,陰女乃女乃正在客廳看報,見我穿戴整齊,不禁疑惑道「不是在生病嘛?怎麼不好好休息?」
「我沒事了。」我無意多言,擠出個干澀的笑容,邁步出了大門。
冷風吹進了衣領,我裹了裹衣襟,取出手機,邊撥號邊往車庫走。
「喂~」電話很話就接通了。
「你那還有多少錢?」我問。
「那邊找你?」
「嗯。」
「丫的吸血鬼轉世吧?」不用看,我也能想象出寧宇的表情,肯定在咬牙切齒,因為,他磨牙的聲音已經傳過來了。
我苦笑「別說那些沒用的了,你那還有多少閑錢?」
「我查查。」彼端靜了須臾,寧宇回到了電話前「應該夠了,你在哪兒?我給你送過去。」
「不用了,我去找靜學姐她們湊一湊,應該差不多。」不等他在追問,我就把電話掛斷了。
寧宇學長不是那種不知道兜里有多少錢的人,我確定,他剛剛不是查自己有多少錢,而是詢問同住的哥們那有多少閑錢,既然都是借,就算關系再鐵,我也不至于讓他幫忙借錢,然後再轉借給我。
「走那麼快干嘛?急著投胎轉世啊?」陰某人欠扁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我實在沒心思應付他,腳步不停的道「對,我投胎轉世去。」
他跟了上來,低笑道「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免了,我想平平安安的去趕黃泉路,不想中途出車禍。」
「牙尖嘴利。」他用手套敲了我的腦袋一下,陰魂不散的跟在一旁。
我沒心思理他,默然不語的走到車庫旁的值班室,正常情況下,劉叔或者小李應該在這值班,可是,此刻卻空無一人。
無奈的走出保安室,正琢磨著找天宇天華幫忙,卻見陰大閑人靠在車邊嘲弄的笑著「劉叔去送白巧穎了。」
「小李呢?」我問。
「回家探親,三天前就走了。」
「天宇天華不會也不在吧?」
「真巧,他們就是不在。」
我抽了抽嘴角,下一秒便將討好的笑容堆了滿臉「我忽然覺的,黃泉路太安定也不好。」
「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他啼笑皆非的白我一眼,坐上了駕駛位。
我立刻屁顛屁顛的跟上了車,感激不盡的向他道謝。
「不用謝,直接給錢就行了。」
我不以為意的笑「你那麼有錢,給你錢豈不是侮辱你。」
他不發動車子,卻伸出了一只手「我不介意。」
笑容僵住,我淒淒艾艾的說「別鬧了,我有急事。」
他收回手,雙臂環胸,唇邊掛著惡作劇的刺眼笑容「有多急?」
「很急很急。」
他做思考狀,須臾後,瞅著滿臉愁容的我道「我還是無法理解你有多急。」
怒火拔地而起,理智暫時靠邊站。
不要命的揪住他的衣襟,惡狠狠的低喊道「就是不去就會死!懂了嘛?」
他嫌惡的拍開我的爪子,終于發動了車子「地址。」
我想了想「先去我原來住的地方好了。」
「你確定能和那兩個窮學生借到錢?」
我怔住,他怎麼知道我要去借錢?稍一琢磨,我忍不住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笨死我算了,女乃女乃早就說過狼人的感官比普通人敏銳的多。
他肯定是听到我打電話了。
「你已經被你強大的自尊心變成豬了吧?女乃女乃是個金庫,你卻想和窮學生借錢。」他嘲弄的嗤笑一聲,隨手丟過以來一張銀行卡。
我望著手里的小卡片,喃喃道「是啊,我是豬,還是一頭窮苦的,寄人籬下的豬。」
窮人的悲哀就是窮,某些時候,我不得不放下那不值一錢的自尊心,這樣才能生活下去,畢竟,骨氣不能換錢!
他凝眉瞪我,滿眼盡是冷意「柏可,我警告你,別在女乃女乃面前說這種話,你可以罵自己,別隨意踐踏她的心意。」
認識以來的第一次,我被他數落的心虛了,無論如何,陰女乃女乃確實待我很好。我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卻不肯敞開心扉接納人家,這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正尷尬的不知說點什麼補救,他大喘氣的補了句「還有我的。」
他的?!他的什麼?!
我微愣,旋即嗤嗤的笑了起來「我就是向天借膽也不敢踐踏狼心狗肺。」
「啪」原本戴在狼爪上的羊皮手套糊上了我的腦門。
「信不信我把你丟在?」他陰惻惻的問。
「我錯了,我道歉,我懺悔!」我立刻說,他的陰狠損已經達到普通人望塵莫及的程度了,能把我放天台的圍欄上凍冰棍,怎麼就不能丟我下車啊?
不過,他雖然很缺德,卻是個缺德的有錢人,托他的福,我不必東奔西跑,可以直接去醫院上貢了。
驅車抵達醫院,他獨斷專橫的說「我只等十分鐘,逾期不候。」
我立刻推門下車,邁步就往醫院里跑。但願我能用十分鐘搞定那只麻煩的吸血鬼。
「唔~」走的太急,走廊的轉角處,我和一個男人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我揉著發酸的鼻子低頭道歉。
「沒事。」熟悉的溫柔嗓音令我倏然一怔住。訝異的抬眸,那個本該在國外的男人果真站在那里。眉梢眼角盡是笑意。
「不認識我了?」刑俞斌抬手要揉我的鼻子,我像被燙了似的退了兩步。他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道出了那句過氣情侶見面時的經典開場白「過的還好嘛?」
大概是感冒病毒作祟,讓我本來就干澀的喉嚨像堵了團棉花似的,只能以點頭的方式敷衍回應。
「俞斌,你忘記拿鑰匙了。」就在這時,伯凝拎著一串鑰匙走了過來。
與刑俞斌相反,她是滿眼的怒火,看我的眼神一點都不像看妹妹反而像見了殺父仇人一樣,恨不的立刻手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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