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拘謹的在幾個女人閃爍探究的目光下坐在了桌旁，我低首眼楮凝視著吧桌。其中一位一手把玩著高腳杯的女士問道︰「小帥弟，今年有二十歲嗎？」
我微微一怔，我有那麼年輕嗎？許是每個人在另一個人眼中的年齡都不盡相同吧。
一秒的停頓，抬起眸光對上那問話女人的眸子，一雙很好看很清亮的眼楮，我溫聲溫氣的回答︰「有了。」腦中卻是不經意的閃過那日早晨，省級醫院從自己身邊走過的兩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真是巧啊，一次擦肩，第二次相遇竟然是在這喧鬧的酒吧里。
那位長著一雙圓圓的清澈的眸子的女醫生尚紅輕品一口紅酒，笑盈盈的問︰「你怎麼會想起做這個？」
很好听很綿軟的聲音，可我還是感覺到臉更加火辣，頭越發垂下十幾度，該怎麼回答這樣的問題呢？是說為了那庸俗的鈔票，還是為了刺激，抑或喜歡這樣的酒吧情調呢？
緊挨著尚紅的那位個子高挑的女人蘇雲似乎意識到這樣的話題多少有點敏感，接過話來︰「當然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衷了，一如我們，雖然不缺銀子，不也一樣感情荒蕪嗎？」
我抬眼感激的描了蘇雲一眼，在這朦朧的閃爍燈光下，蘇雲該是有一張和中國的女媒體富人楊瀾相似的臉龐吧。蘇雲扭身招呼著︰「服務生，來給這位小帥弟來杯雞尾酒。」
片刻，一杯有著紅、白、黑三色的雞尾酒放在我的面前，第一次消費這種看著艷麗的酒水，端起水晶杯，一大口，麻辣感直貫喉嚨，這該是一百多元的一杯吧，感覺不到物有所值啊。我也不知道我今夜在這里陪坐，會不會有報酬？可回眸望去劉童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與其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倒不如在這里就這樣下去。
幾個人又開始了閑聊，許是我這樣的小帥弟在旁，許是荷爾蒙再起作用，幾個女人看上去聊的眉開眼笑。許是酒精入我腸，裝了膽子，我似已不再扭捏笨拙，只是幾個女人在說什麼，我置若罔聞，不經意間這樣喧鬧的場合，突然想起了蘇娟，那個愛幻想愛浪漫的有過一年纏綿的娟子。她來到這樣的酒吧會怎樣？她手舞足蹈的樣子還是應該很風情很可愛吧。她現在過得怎麼樣呢？眼窩不經意間已是有些潮濕，這樣的場合，內心終是不快樂的。
許久，蘇雲善解人意的問︰「小帥弟，有心事啊？」我有些慌亂的忙道︰「沒，沒事。听你們聊天挺開心的。」說著拿起桌上的紅酒瓶站起來為每個人斟上。
一個多小時後，幾個女人準備走人了，都站了起來，蘇雲笑盈盈的走到我的面前，從自己的精致小包里掏出兩百元錢，遞過來︰「來，小帥弟，這是你的小費。」
在這朦朧的月光下，那兩張紅票子驟然耀眼起來，這麼一坐，喝著那杯很辣很沖的雞尾酒就可以得到兩百元？
我顰眉抿唇，兩手一撮，有些誠懇的道︰「這給的有點多了吧。」
蘇雲把票子往我手里一塞，開心一笑︰「小帥弟，你可真逗真可愛。」接著扭頭描一眼身邊要走開的尚紅，調皮的語氣︰「小紅，你不是剛分手嗎？心情不好，要不要小帥弟給你留個號碼啊，也好偶爾調節調節心情啊？」
「什麼啊，那成什麼了？」尚紅抿唇一笑忙道。同來的幾個女人開始起哄，‘要個號碼吧’，‘這有什麼啊，免得一個人在家掉珠子’，‘你就裝吧啊，小紅。」
昏暗閃爍的燈光下，尚紅似有些不自然起來，手指一順臉側的長發，一跺腳風趣的道︰「為了不掃大家的興致，那我就留一張名片得了。」說話間，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我。
我雙手畢恭畢敬的接了過來，並不知道這張名片有什麼作用？疑惑之間，幾個女人已是步態優雅的走出了酒吧。
酒吧內不知何時已換上了震耳欲聾的動感音樂，扭動身姿的男男女女似乎很陶醉這樣的感覺，可我是真的有些消受不起，還是一個人先回去吧，有這小費兩百元挺欣慰的。
出了酒吧，一個人走在大都市燈火璀璨的陌生街道上，一陣秋風襲來，依然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落寞。一如前面大橋旁一位拉著二胡樂器的流浪漢，想必他的心也是寂寥的。走過去，從兜里掏出一張十元鈔票，深深的望一眼滄桑的這個男人，把錢輕輕的放入他面前的盒子里。
繼續前行，有夜風吹過我的發梢，掏出那張精致的名片，上面寫著醫院的名稱、手機號碼、還有尚紅醫師四個字。腦中閃過一絲疑惑，酒吧掙錢這麼容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