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探 無序的自殺 第十七話 棄,絕對正確

作者 ︰ 滅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什麼絕對無法跨越的距離的話,那麼,就應該是所謂的心與心的距離吧。而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最好的阻止別人靠近的壁壘,就是所謂的心牆。

——司馬靖,雲欣,白輕舞,陸冰室。

……

那人問道︰「計尚,你真的同意按照我說的話去做麼?」

「‘他’已經說過了,會按照你說的話去做的。‘他’並不是言而無信的人。況且知者是無限的,即使在這一局輸了,在未來的局也會贏。未來是無限的,換言之,贏也是無限的。‘他’並不相信‘他’會一直和超越知者的知的智者相遇。‘他’答應了你的要求,從此局結束之後免受同為無限的知者凌晉楚的阻撓。所以,從無限來看,‘他’是絕對的勝者。」

「是嗎?呵呵……」

那人笑而不語。

是啊,從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了啊,這個無限的時間的洪流,在這洪流之中,便是我們知者。對于人類而言,或許存在所謂的時間悖論,因為在他們的邏輯中,根本無法思考所謂的無限究竟是什麼樣的境界。他們畢竟只是人類,只能夠對無限下一個定義罷了,根本無法體會到無限。而知者卻是某種意義上的無限。如此,所擁有的思維,自然也是不同的。這個局,從一開始就是知必勝智。只是,所謂的知,真的是知者麼?那個人從來沒有說過呢。或許,從一開始就輸了的人,並不是他呢……

……

話說司馬靖繼續前進,他在經歷了一次抉擇之後,心情比一開始復雜了許多。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他終歸是個人,即使能夠屏蔽感情,也不能完全舍棄感情,剛剛的那一幕,說沒有任何影響是不可能的。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個抉擇……從一開始就是計尚的杰作吧。不管是他事先就知道,所以引自己來到事發地點,還是他直接造成了那起車禍……總之,接下來必然還會有類似的狀況出現。自己該怎麼做?想方設法避開麼?還是說坦然面對?

一回憶起剛才的場景,司馬靖就打心底感到不舒服,那種無法阻止悲劇的無力感,迫于無奈選擇下下策的無力感,他說什麼也不想再體會一次了。

那麼……換路線吧。司馬靖想著,開始在腦海中回憶起城市的道路狀況。按照今天的情況,商業區必然是人山人海,萬一在那里發生什麼意外的話……怎麼想後果都很嚴重……所以必須避開人多的地方,這樣子計算的話……

可行的步行路線有三條。但是這三條也各自有一定的風險。如果分別稱之為A、B,C路線的話……

A路線因為會途經一條偏僻的小巷,有遭遇搶劫的危險。計尚的布局從一開始就是以白輕舞的性命要挾我作為基本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不但不能違反他的意思,而且還不可以讓這次運送毒品失敗。因為那會給他對白輕舞下手的理由。雖然說發生這件事的可能性只有三成甚至更低,但是自己真的不願意以白輕舞的生命冒險。

人就是這樣的生物,擁有感情的人,即使是智者,也無法做出絕對正確的判斷。司馬靖平時明明最近才對阮緒說過,智者最重要的就是對自己智慧的自信,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他卻失去了那份自信。

不敢呢。畢竟,白輕舞對他來說分量太重,比起辰管家或者女僕蘇唯要重要許多。這倒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愧疚。

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讓白輕舞卷進來呢。或者說,自己應該更早想出保護白輕舞的方法……現在……

……

B路線,會經過幾家夜總會,雖然說也是經過人比較多的地方,但是發生意外的可能性相對而言小了許多,並且可能發生的大規模傷亡的意外也不會造成太過強烈的心理沖擊。

C路線,會經過公安局……好吧,不得不承認,這應該是最安全的路線了,但是為什麼冥冥之中有一種預感,不能走這里呢?計尚那家伙……總不可能故意讓警察發現我吧?也並不是沒有可能,只是這樣做,他所能夠得到的結果又是什麼呢?讓我被安上一個販毒的罪名,然後蹲監獄?老實說,這還真是一個不賴的計策呢。從現實意義上把我給判了死刑……但是這樣做,不就和他的殺人理念相違背了麼?所以……最後的選擇,是在B與C之間。

思考進行到這里,司馬靖不禁回想起來曾經听到過的一句話——「所謂的布局,只不過是硬幣的兩面,智者要做的,正是做出絕對和對方所想的不同的布局。」

話雖如此,可是自己面對的是……知者啊……這所謂的理論,真的能夠應用麼?

司馬靖笑了笑,然後喃喃道︰「最初,我的回答是,敵正我反,敵反我正,殊不知這正確答案竟然是……」豎立的硬幣。只是這個絕對正確的答案自己當時回答不了,現在可以麼?

那麼,選擇的是D路線!

……

……

五分鐘後——

「哦?居然是向著公安局的方向走去,司馬靖為了避免剛才的事情再度發生,果然選擇了改變路線呢。注意到了麼,這個空隙?不過除此之外應該還有其余的空隙,你選擇這個路線,真的就是正確的麼?」

計尚笑著,喃喃道,瞬間失去了蹤影。

……

……

司馬靖不緊不慢地走著,他現在就是在賭,賭計尚不能知道他最深層次的想法。

既然不能知道我的過去,那麼我的最深層次的想法也就有一定的可能無法知道,所以……只能夠賭一把了。

這樣想著,司馬靖已經越來越靠近公安局……

……

……

與公安局相隔只有一條街的一間花店前面,五名流氓剛剛憑借著配合,從花店主人那里順手牽羊拿走了幾張一百塊,他們樂滋滋的剛走出花店,還沒來得及相互談笑,一個聲音便響了起來……

「哦呵呵……憑借人類的智慧,想到的終究只是少量的可能罷了,憑著知者的智,所能夠看到的,遠遠不止這些!」

計尚此刻就出現在了五名頭發染成五顏六色的小流氓的面前,那五個流氓看到有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頓時嚇了一跳,尤其是看見了計尚那一身古裝,更是吃驚不已,其中有幾個家伙拼了命揉自己的眼楮,或許在他們的腦海里,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人,只有產生幻覺這一種可能吧。

「你們是濤哥的手下吧?而你——」計尚指著五人當中唯一沒有染頭發的人,說道,「你的名字是張姮,女字旁的‘姮’,很女性化的名字呢……你就是你們五人的小頭目呢。」

那人听見計尚說出自己的真實名字,頓時愣在了那里。

這怎麼可能啊!?自己的名字,除了幾個從小就認識的熟人以外,就只有父母親戚知道,自己的名字太過女性化,所以他混社會之後就再也沒用過,通常他都是自稱張哥的。可是眼前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男子卻說出了他的真名,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啊!

吃驚歸吃驚,吃驚過後,張姮想到,自己的真名是絕對不可以被別人知道的,尤其是自己的對頭,出來混最重要的是什麼?氣勢啊!若是這個娘娘腔的名字流傳了出去,他還怎麼混?

所以了,思考完畢之後,張姮立馬擺出了他地痞流氓特有的說話語氣,他冷哼一聲,說︰「小樣,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你搞清楚一點,老子叫張哥!」說著,他伸出手想要推計尚,計尚只是站在那里,並沒有任何動作。

計尚冷笑著說道︰「我是看你並沒有罪所以才選擇你的,怎麼?你難道想激怒我麼?」

氣勢。絕對壓倒性的氣勢。計尚作為非人,他天生就具備那壓倒性的氣勢,而張姮不過是普通人,自然是馬上被那股氣勢所壓倒。那是生物對恐怖存在的理所當然的恐懼。

雖然骨子里感覺到恐懼,張姮的嘴上卻一點也不求饒,他依舊痞氣地說道︰「拽什麼拽?當心老子上門砍你全家!」

「不,很遺憾,‘他’並沒有……家人。」計尚說到「家人」的時候,略微有些遲疑,當然,那些流氓是听不出計尚語氣中的細微差別的。只是他們打心底都感覺到恐懼罷了,之所以還能進行這樣的對話,純粹是因為他們還有著所謂的地痞的面子。

真有種想要罵人的沖動呢……算了……不過這些人應該能夠辦到我希望他們辦的事情吧……

計尚剛想要說話,忽然,他嘴角微微一抽,隨即嘴角上揚,形成一個燦爛的微笑。

呵呵……不愧是司馬靖啊,果然有所動作。只是你能夠有所動作的依靠是這個城市四通八達的交通,這是公共的依靠,始終無法成為真正的優勢呢。

「听好了!我是什麼人,你們不必知道,但是你們必須服從我!沒有任何理由!回答否的人……死!」

……

……

司馬靖算了算路程,按照他現在的速度,經過公安局還需要大約一分鐘。他嘆了口氣,然後自言自語道︰「上天保佑啊,保佑我在一分鐘之內,跑完這段路程吧……」

想著,司馬靖突然轉了一個彎,朝著附近的一家夜總會的方向以百米賽跑沖刺的速度狂奔過去。

D路線。

自己能夠想到的只有三條路線,只不過這三條路線當中有一條是自己不敢選擇的,所以真正可以選擇的只有兩條路線。正如同拋硬幣一樣,正反各佔有一定的幾率,司馬靖選擇哪條路線也各佔有一定的幾率。

那麼,要讓司馬靖選擇的路線和計尚動手干涉的路線不一樣,該如何呢?

那就是D路線。佯裝要走一條路線,實際上走的卻是另外一條路線。

雖然絕對正確的路線應該是A路線,但是司馬靖卻始終無法做出那樣的選擇,畢竟他並不是單純的智者,更是一個人。

雖然由現在的自己說這句話有些可笑,不過……所謂的智者,罪重要的便是對自己的智慧和布局的絕對自信,自己相信,這個計謀,絕對能夠成功!

……

……

與此同時,阮緒方面——

「啊啊啊,頭疼了啊!到底在搞什麼啊,不止打不通司馬靖的手機,就連他家的電話也打不通,搞什麼飛機啊!那個知者計尚有必要這樣子麼?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此刻的阮緒一臉苦惱地趴在桌子上,他似乎已經徹底失去信心的樣子,腦袋無力地壓在桌面上。他現在所在的是雲欣的家中,在聯絡完雲欣之後,雲欣立刻趕到了阮緒家樓下,而阮緒則找了個借口從家中溜了出來與她會合,然後要求她帶自己到她家中。

阮緒第一眼看到雲欣,他想到的就是這個美女好標志,然後才是想到這個美女是司馬大叔的女朋友。雖然司馬大叔不承認,不過根據他看言情小說多年的經驗,雲欣絕對和司馬大叔有曖昧關系。最後阮緒終于想到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總而言之,阮緒這個小鬼,還真的不是一般的早熟啊……

「喂,你不是說你是被阿靖拜托的少年天才麼?怎麼這點困難就不行了?你該不會是騙人的吧?」雲欣話是這麼說,不過阮緒听得出來,那是在鼓勵自己。于是乎,這個小鬼精神一振,猛地抬起頭來,拍著胸脯說道︰

「哼!我才不是那種光說不練的家伙呢。司馬大叔拜托我的事情,我一定能夠辦到!如果拋開那些毫無頭緒的疑惑,轉而攻略那些我有可能拿下的疑惑的話,我還是有可能成功的……所以……」阮緒語氣激動地說著,話到這里卻戛然而止,雲欣當即瞥了他一眼,並不說話。

「哎呀!姐姐,你怎麼不問‘所以什麼’啊?」阮緒抱怨著,雲欣則聳了聳肩,說道︰

「小鬼,我可沒空陪你演相聲啊。」

「切……真是……」阮緒無奈地撅起了嘴。鬧別扭歸鬧別扭,這個小鬼還倒是說到做到,想出了一個計劃的開頭。雖然只是開頭,但是如果進展順利的話,也一樣能夠起到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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