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指劍 第一卷 少年俠膽 第二十一章 又遇謎團

作者 ︰ 武潭生

說話間,已進入武潭鎮內,一行人迅速趕往錦衣衛之地,卻無所獲,剛才路天遙與眾錦衣衛打斗之地除了幾灘已經凝固的血跡,別無它物,連被錦衣衛捉拿的二十余個武潭鎮民亦無蹤跡。霍君山見無法將錦衣衛一網打盡,又心有不甘,于是向路天遙道︰「少俠與師傅有七日之約?」

路天遙也茫然道︰「我確實是答應過前輩待事情辦完就回轉樹林,但沒有七日之說。」

霍君山驚道︰「少俠好福氣,可與師傅等常伴,不過師傅說的七日之內返回,路少俠最好及時趕回,師傅乃用毒高手,我猜少俠可能中了慢性毒藥。」

路天遙亦驚道︰「啊,我體內真氣運行毫無阻塞,怎麼會中毒?」

霍君山道︰「師傅用毒之高,我等顧盼不及。」頓了頓又道︰「現錦衣衛已逃,武潭鎮非久留之地,我等欲再去追尋一番,這就與少俠告別。」說完就打算抱拳而去。

路天遙突然想起那二十幾個武潭鎮民,不知其月兌難沒有,但現在自己時間倉促,于是拜托霍君山道︰「霍英雄,那些被錦衣衛捉出的武潭鎮民,還請費心打听,務必救出錦衣衛之手。」

霍君山面色一凝道︰「路少俠放心,那些兄弟為我等受累,特別是劉武兄慷慨就義殺得內賊,我等必要將其尸首尋回厚葬,並善待其後人,否則霍君山有何面目去見諸兄弟!」說到後來,竟是慷慨激昂。

路天遙抱拳道︰「那在下就放心了,這就告辭,再會!」霍君山亦抱拳,兩人分別而去。

路天遙一路往衡山而去,心想這幾日,千里奔行,樹林遇紅袍前輩,喜獲父親解藥,于武潭鎮救賣菜老農,又去益陽聞得武潭危訊,與霍君山大戰半夜,與錦衣衛險象環生,最後樹林殺錦衣衛又遇綠袍老者,尤其是被錦衣衛圍困最後時刻為霍君山所救,心中覺得霍君山雖為綠林人物,但為人豪爽,值得可交,救命之恩不可言謝,待日後報之,而錦衣衛等除了使刀者有些奇怪,其余莫不是欺壓百姓之人,與強盜無異,且還只欺良善百姓,比霍君山,湘江九盜殺貪官,富商等天壤之別。心中暗思以後看人不能只憑是官是匪,官中肯定有敗類,匪中亦不少英雄好漢。心中思索良久,只覺幾天經歷如夢中一般,特別是獲得父親解藥,免千里奔行之苦,更是換得救父時間,心下甚喜,一路飛奔,往衡山之速又快了幾分。

奔行半日,便已到達衡陽縣城,時已傍晚,路天遙月復中饑餓,皆且數日勞累,于是想著進城吃飯。入得城來,見衡陽縣城月末二里方圓,比之益陽大了一倍不止,路天遙年小時隨父母來過幾回,有些印象,便直奔城中四方酒樓而去。一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現在正是集市散去,人流回鄉之際,眾多形色不一的農民跳著擔子,或喜或憂地打道回府。不一刻,路天遙便到了四方酒樓前,早有小二前來,見得路天遙一身灰塵撲撲,便叫道︰「客人您來了,是要住店還是吃飯?」

路天遙答道︰「吃飯,趕緊來一斤牛肉,兩個小菜,吃完便走。」

小二見點得少,酒都不喝,臉色變了變,但還是迎道︰「客人請里面走。」一路將路天遙帶到一樓的一個偏僻角落,只有一個小桌子,兩個板凳。路天遙不以為意,自己倒了桌上的茶便灌了一氣。再坐下四處打量,見一樓人很少,只有兩三桌,皆是平常打扮,只有一桌四個人是江湖打扮,各自帶著兵刃,但穿得甚是寒酸。

待得飯菜上來,路天遙便放口大吃,吃得幾口,便听那桌江湖人物中有人小聲說道︰「這次去衡山,到底是不是有一百兩賞銀啊。」

路天遙頓時一愣,本待回頭去看,但怕他們生疑,就邊吃邊听。其實路天遙這桌離江湖中人那桌四丈有余,路天遙坐的又偏僻不起眼,況且其長劍丟了,借的長劍又還給了霍君山兄弟,現在只像個普通書生,根本不惹人注意。況且若不是路天遙任督二脈一通,听覺靈敏已非常人,否則這麼遠這麼小的聲音根本無法听見。

只听另外一人又說︰「放心,吃完趕緊上路,我們兄弟窮了這麼久,現在官府又嚴厲打擊強盜路匪,賺了這一筆,正好跑到鄰省去,一來躲避衡山派,二來到那邊找條活路,否則只能當加入丐幫了。」

又一個沉穩的聲音說︰「別說了,趕緊吃,小心泄露消息。」似乎是四人大哥,話音一出,其余三人便不說話了,埋頭苦干牛肉和干糧。

路天遙听此消息,似乎是有人要對衡山不利,暗暗打定消息跟蹤此四人,看其是否有同黨,再進行逼問到底為何要對衡山不利。

四個江湖人迅速吃完東西結賬而去,路天遙為使四人不注意,先行吃完再在酒樓門口等候,待得四人出來連忙跟上,只見四人朝東門而去,出得城來,便直奔衡山,一路人影甚少,又只一條官道,路天遙落後一百丈不緊不慢地跟著,幸天色已黑,百丈以外已看不清人影,路天遙任督二脈打通後,夜能視物,所以不至于跟丟。

上得衡山,又走了數里,來到紫蓋峰下,此處離衡山天柱峰尚有數里之遙,路天遙暗自奇怪,四人突然朝峰上奔去,此時天色全黑,又無月光,只星光點點,听得水流聲,路天遙記得自己曾經爬過此峰,但走的都是偏僻小道,這正道倒是只走得一兩次,但也頗為熟悉,是沿著一條寬約一丈的小溪而建,雖然峰上岔路較多,但路天遙仍不遠不近的根在四人身後,不過為免萬一跟丟,路天遙還是一下躍進,跟在了四人二十丈內。

四人輕功不甚高明,一里山路扭扭曲曲地走了接近一刻鐘,到得一個巨石前,忽听一人高喊︰「何人到訪?」四人連忙抱拳回道︰「湘西四杰拜山,請主人讓路!」

那人沉吟了一會,似是征詢別人同意,便道︰「四杰請上石來!」湘江四杰見面前巨石高達兩丈有余,那聲音又出自巨石背後,只能由此而上,與主人會晤。于是四杰中一個瘦小的漢子道︰「我先來!」只見其先一扎腰帶,雙腳微微分開,腰部下沉,大喝一聲,便已離地躍起二丈來高,但離巨石頂端尚有數尺,于是雙掌發力,拍在巨石上,借力又上升數尺,這才穩穩地站在了巨石上。

那巨石後人贊道︰「四杰好功夫!」那瘦小漢子乃是湘江四杰中最小的,因其身材小,體重輕,輕功反而是最高。余下三人面面相噓,四弟輕功最高兀自只能躍起兩丈來高,自己三人定不超過一丈五,尚還有一丈,肯定無法借力躍起如此高,要是爬上去,未免太讓人瞧不起。忽听瘦小漢子道︰「三位哥哥,你們先跳,我趴在上面接住!」

三人一听,不失為一個辦法,于是一個身材中等的先上前運氣,亦是大喝一聲︰「四弟,借助三哥。」一躍而起丈五,然後也是兩掌推出,再拔高數尺,離巨石頂尚有數尺距離,正好瘦小漢子伸出手來拉住三杰雙手,三杰借力站在了巨石頂上。之後大杰,二杰亦同樣而上,只有大杰體重龐大,身材臃腫,差點未攀上,幸虧四杰躍出,二杰,三杰又抓住四杰雙腿,這才把大杰提了上去。四人上去之後哈哈大笑,巨石後人亦道︰「四杰兄弟合作其利斷金,吾等大事必然得成!」

路天遙一邊看四杰上得巨石,一邊思考上石之策,想著慢慢爬上去,但不知巨石後到底是何人,武功如何,又想從旁繞路,上下一看,這巨石兩側竟是光溜溜一片,只怕一走出便被發現,于是思索良久仍不得解。

正苦思無策時,忽見山下又來數人,身影甚是熟悉,連忙朝數人躍去,到得近前,見是湘江九盜,又喜又驚,一下出現在幾人面前道︰「幾位英雄亦想對我衡山不利?」

湘江九盜中紫臉漢子連忙上前道︰「路少俠,原來是你,讓我們好找。」路天遙也奇怪道︰「諸位大哥已經見到了嗎?怎麼不見你們一起?」原來湘江九盜現在只有七人,路天遙那天听知湘江九盜老大已被別人所救,便往回趕,兩波人沒有踫上。

紫臉漢子道︰「我們大哥已得救,不過被可惡的錦衣衛折磨得甚為厲害,現在益陽城中養傷。還要多謝少俠救命之恩!」幾人正待跪下拜謝,路天遙連忙道︰「幾位英雄快快請起,諸位之大哥並非為我所救,我趕到時諸位大哥已經月兌困了。」紫臉漢子兀自狐疑道︰「我大哥明明說為一神秘人所救,竟不是路少俠?」路天遙連忙道︰「真不是!諸位怎麼見到諸位大哥的?」紫臉漢子雖還是不信,但還是將當日情形一一道來。

原來當日湘江八盜一路隨路天遙之記號跟來,到得益陽城中,正待往縣衙中而去時,便在一幽靜處遇見大哥,當即欣喜若狂,但當時八盜大哥身受重傷,幾人連忙將其送至益陽城中一相熟大夫處,並派一人照顧,因此與路天遙錯過。幾人這次來是因為听說江湖綠林傳言,有人出重賞召集綠林大盜等去衡山,幾人怕有人對衡山不利,想到路天遙在衡山,便留下一位兄弟照顧大哥外,其余七人前來查看,不想正巧遇見路天遙。

幾人說了半天,還是不知是誰救了九盜大哥,路天遙道︰「我也在半路遇見有人議論說到衡山來聚集便可領一百兩銀子的賞錢,沒想到幾位大哥也听到消息,正好在下亦欲前往打探,便一路同行,如何?」

紫臉漢子道︰「好,路少俠便委屈扮作我等九弟,九弟正照顧大哥,其身形正好與路少俠相似,只需稍作裝扮,必不會被人認出。」

路天遙連忙應‘好’,于是幾人給路天遙裝扮了一下,正巧九弟亦是衡山附近人士,口音相近,不必刻意模仿。

幾人收拾妥當,便往巨石而去,不一刻便已到達巨石前,只听那巨石後人道︰「何方英雄到訪?」

紫臉漢子大聲道︰「湘江九盜前來拜山!」

巨石後人听了連忙道︰「原來是九盜到了,還請上巨石相見。」

湘江九盜見得巨石,見約莫兩丈多高,于是紫臉漢子當先運氣躍起,已達兩丈多高,輕輕一飄,便已落在巨石之上,比湘西四杰輕松閑逸多了。其余七人亦接連躍上,路天遙排在第四位,亦不出彩的躍起而上。待得八人躍上,路天遙只見巨石後月末一丈下有條小路,約莫容得三人同行,路中並排三人,皆是蒙面,身材中等,中間那人發話道︰「九盜大哥怎未到來?」

紫臉漢子道︰「吾等大哥為錦衣衛所傷,未得前來,幾位蒙頭蓋面,似乎沒有邀請我等之誠意吧?」中間蒙面人抱拳答道︰「各位為財而來,又何必在意我等身份,我等主人等候多時,還請上山相聚。」于是左邊一個蒙面人出列示意八人隨其上山。

于是八人隨其上山,一路上,左邊是峭壁,右邊是懸崖,山勢險峻,路天遙心想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地,如果開始自己硬闖,定然不能討好,幸虧遇見湘江九盜,否則真無法上山弄清這撥人的陰謀。

不到一刻,便已到達一片開闊之地,場上已有數十名江湖各路豪杰,多是綠林人物,蒙面人將湘江九盜帶至接近場中央位置坐下,一路進來,其他人包括先進來的湘西四杰都給湘江九盜打招呼寒暄,可見湘江九盜在江湖上還是地位頗高或是人緣頗好。

蒙面人一帶數人到場中,便告辭離去,整個空地約莫幾十丈方圓,擺放了約莫百余條桌椅,桌上擺著各式酒食,湘江九盜覺得主人甚是可疑,便先沒有吃喝,先觀察起周圍環境來。

只見四周都是峭壁,空地似乎是個山谷,山谷四周都點著火把,將山谷照的通明,谷中僅看到進來一個出口,實是危險之地。

紫臉漢子對路天遙道︰「九弟,如此事為朝廷所為,恐這下就將我們這群綠林大盜一網打盡了。」剛才進來之時幾人就商議,為避免被人看出,湘江七盜都稱呼路天遙‘九弟’。

路天遙應道︰「嗯,不過在衡山之地,官府不會如此不顧忌衡山之存在,就算錦衣衛也不得不顧忌其他門派有兔死狐悲之想法。」

紫臉漢子道︰「這倒也是,呆會我們借機行事,最好能將主事人一鍋端掉,以免讓我們綠林和衡山沖突造成仇怨。」

路天遙道︰「就恐怕剛才那三人亦不是幕後主使,那樣就無法得知衡山暗處的敵人到底是誰?」紫臉漢子道︰「那就看看他們到底想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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