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磨磨蹭蹭地挪到雪影身邊,跳到他懷里使勁地蹭來蹭去,卻被雪影提著尾巴,一把扔了出去。
還未落地,那團火紅色的小球便在空中變成了一位翩翩公子。
「哎呀哎呀~我的影還是這麼暴.力呀。」炎煜涵理了理弄皺了的紅衣,走上前伸手模了模雪影的臀,「影,疼不?我給你揉揉。」
雪影用力打開他的魔爪︰「你惡不惡心!」
炎煜涵不閃不躲,反而又伸出胳膊把他圈在了懷里。
「影,你不乖,居然替別的男人頂罪,我吃醋了。我要懲罰你。」說完,不等雪影反應,低頭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
雪影反手,想賞他一個大鍋貼,炎煜涵卻在佔了他便宜之後,立刻飛身閃躲。站定之後,還不忘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唇。
雪影一陣惡寒,沖他翻了個白眼之後,索性不再理他,反正這家伙最厲害的本事就是惡心人,自己何苦跟他作對,結果到頭來,被吃干抹淨的還不是自己……
見這架勢,炎煜涵也不再嬉笑︰「好了,不玩了,影,我們說正事。」
「你能有什麼正事。」雪影依舊沒有好聲氣。
炎煜涵失笑,揉了揉雪影的腦袋,「我知道毒不是你下的,放心,我會救你出去……」
「不用。就是我干的。」不等他說完,雪影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影……」
「你說什麼都沒用,我還是那句話,這事就是我干的。」
炎煜涵聳聳肩,撐著頭倒在牆上︰「好好好,你干的。那你的動機呢?」
「殺了他,帶夢狸走。」
「閉嘴!」炎煜涵怒火中燒,狠狠捏住他的下巴︰「我不許你再提到那個人!你不許再想著他!」
雖然清楚不是他干的,更明白他所說的理由也根本不存在,但听到他親口說出這樣的話,炎煜涵還是忍不住動怒了。
雪影盯著他碧色的眸,竟有一刻的失神,不過也只是一瞬,之後便冷哼一聲,不再看他。
炎煜涵松開手,小心翼翼地捉起他的手︰「影,每個人都有自己想保護的對象。你想保護他,正如我想保護你一樣。」說完,復又恢復了狐身,在雪影腿上輕蹭了兩下,轉身離開。
只是他沒听到,在他離開之後,雪影笑著說了兩個字︰「傻瓜。」
湘靈從子瓊房里出來之後,一個人偷偷溜到後院,拾起夢狸之前找來的那個爐子,準備離開。
轉過身,卻被身後突然出現的紅色身影嚇了一跳,手里的爐子也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炎、炎大哥……」
炎煜涵不語,也不看她一眼,彎用手拾起一小撮粉末。
「豬肚蓮子本是好的,但是在爐灶中加入了白茄枝,生火點燃,那白茄枝煙塵飛灰,倘若落入湯中,一鍋好湯立刻變成了劇毒之物。」
湘靈大駭︰「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說完,慌張地繞過炎煜涵想走。
「站住!」
湘靈停住,一雙手不停地擰著自己的衣角。
「放了他!」
「啊?」
「別讓我說第二遍!」
湘靈雖喜歡他,但公主的自尊不容許別人侵犯,所以下意識地沖他大吼︰「我不!他是殺人凶手……」
還欲繼續栽贓,炎煜涵卻已單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力道不大,卻足夠讓她窒息。
他一字一句地狠聲道︰「你給我听清楚,蕭子瓊的死活我不管,但你若殃及到影,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完,毫不留情面地將她狠狠地丟在了地上,自己甩手離開。
湘靈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回想剛才的一幕,猶覺驚恐。
雖不理解為何炎煜涵這麼在乎雪影,卻因著對他的愛與懼,還是乖乖地照做了。
雪影出了柴房,並未去找夢狸,而是去了蕭燼的書房。
「叩叩叩——」忐忑著敲響了蕭燼的房門。
「進來吧。」
雪影推門而進,施以一禮,轉身將門復又關上。
蕭燼但笑不語。
「大人,關于方才子瓊少爺中毒一事……」
「我知道,並不是你們干的。」
雪影感慨,卻又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半晌之後。
「大人,雪影有一事想問。」
「可是為了上次的那個故事?」
雪影微微一愣,繼而正色道︰「正是。」
蕭燼看向雪影︰「你可知自己從何而來?」
「……」
見雪影一臉的驚恐,蕭燼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怕。」轉身走到窗邊,神色悠然。「你我雖不是同類,卻是同命相連。可懂我的意思?」
「你……也帶有他的記憶?」
蕭燼並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小白對瓊兒而言,是不可替代的存在。若他能回到瓊兒身邊,瓊兒自然欣喜萬分。只是……」
雪影皺眉,隱約已感知接下來的話,應該不是太動听︰「大人但說無妨。」
「瓊兒與公主已有婚約在先,即便沒有這回事,恩公與他皆是男子。蕭某尊稱夢狸一聲恩公,是以仍心存感激,十年來,也時刻不忘他的救命之恩。知恩必當圖報,除了瓊兒,其他……」
「他都不會稀罕!」雖然內心有千百個不願意,但雪影不得不用事實打斷了他的話。
「大人,既然您帶有他的全部記憶,那不用雪影多言,您自然清楚他對子瓊的感情。您若有心報恩,就不要再用世俗之物來換他的感情,這樣做,既玷污了他,又貶低了您自己。」
「閣下所言極是。蕭某為自己方才的失言道歉。」說著,蕭燼雙手抱拳,微微欠身。
雪影抬手打斷他的動作︰「大人的意思雪影自然明白。還請大人放心,今晚我們便會離開,您所擔心之事永遠不會發生。」
「如此自是甚好。只是,還請給蕭某一個機會,能報答恩公的救命之恩。」
「他要的,你給不起。你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替他保守這個秘密,永遠不要讓子瓊知道,他的小白還活著。」
傍晚時分,子瓊房內。
一整天,夢狸都陪在子瓊的身邊,听子瓊說著自己與小白之間的點點滴滴。
他說,小白最初是不愛搭理他的。
他說,小白最愛吃雞肉。
他說,小白會在陪他玩的時候走神,從而被他的蹴鞠砸到。
他說,他曾經把小白弄丟過,是一位長得很好看的大哥哥陪他一起找,雖然自己已經忘了那位好心的大哥哥長什麼樣。
他說,他曾經發誓,除非自己死,否則誰都別想傷害小白。
最後,他哭了。
他說,他食言了。
因為,他還活著。
雖然這些事夢狸都是親身經歷過的,但此刻听著子瓊娓娓道來,不免再一次想起了十年前的每一天,每一個和小破孩在一起的時刻。
因著子瓊的毒剛解,身子還很虛,下人們將飯菜直接送到了子瓊的房內。
夢狸接過碗,將飯菜一口口.吹涼了,才小心翼翼地送到子瓊嘴邊。
一個喂得很慢,一個吃得更慢。
因為彼此心里都很清楚,吃完之後,便是離別。亦或許,是永別……
「夢狸,對不起。」到最後,還是子瓊先開了口。
「為什麼對不起?」
「說好設宴給你送行的。」
夢狸手上的動作頓了一頓,繼而微笑道︰「這不是有宴麼?」說著,舉了舉手里的勺子。
子瓊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勺子和碗,垂下頭︰「吃完了。」
夢狸臉上的笑容尚未綻放完全,便已隨著子瓊的話凋零。
「是啊。到時候了。」
站起身,手卻被捉住。一滴溫熱的淚滴落在手背。
「你……真的要走?」
夢狸深吸一口氣,咬著牙推開子瓊抓住自己的手,用盡渾身的力氣,道出一個「是」字之後,便哽咽地再也說不出話來。
子瓊不語,收回手,從枕頭下掏出那枚狐佩。
「還給你。」
夢狸欲伸手去接,卻在半空中停住了︰「不了,既然是你送給小白的,而小白……小白又不在了……你收著吧。我想,若是小白,也會希望你替它保管的。」
子瓊搖了搖頭︰「你又如何得知小白的想法。」
「因為我……」幾乎就要月兌口而出,卻還是只能咬緊了下唇,將一切都吞下,連帶對子瓊的感情,一並吞下。
「因為你猜的,是吧?」子瓊抬起頭看著他,嘴角上揚著,可眼角分明還有新添的淚痕。
夢狸再也不忍看下去,俯抱緊了他,只一瞬,之後立刻反身跑回房,沒說一個字,拉起雪影,頭也不回地逃離了尚書府。
留下房內一臉錯愕的子瓊。
「你就這樣讓他走了?」懶洋洋的聲音在門邊響起。
「大哥。」
炎煜涵輕笑︰「子瓊啊,大哥給你說個故事。」
「大哥,對不起,我想我現在沒心情听故事,改天好嗎?」
炎煜涵不理他的婉拒,走到床邊坐下,繼續著他的話題︰「深山里,有一種狐,通體雪白,自出生起,便不斷吸天地之靈氣、集日月之精華為自身所用,直至六百年之後,靈氣在體內聚集,方能變幻成人形。此狐還有一個特點,就是——不止一條尾巴。且靈力越高,尾巴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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