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欣被齊菲兒拉著,怎麼都掙月兌不開︰「菲兒,這種地方,我不習慣。」看著里面那擺動的身影,在閃爍的燈光下,散發出一種頹廢的熱鬧。
「你知道我多不容易才弄到的票呀,等下,你就會知道,你今晚如果不來會多麼的後悔。」齊菲兒頭也不回地拉著童欣往中間的小桌擠去。
童欣被齊菲兒拉著坐下,耳邊是震耳欲聾的音響,放著不知什麼歌,就是很熱鬧,眼前是不斷扭動的身體,腦中不由浮起當年看的某個連續劇的蛇窟里交纏在一起的蛇,她不由覺得渾身毛骨悚然。下意識地用雙手搓著自己的雙臂。
齊菲兒已是邊輕輕隨著音樂搖著手,邊興奮地看著場里的人,然後又四處搜尋著,似乎在找什麼。
童欣叫了幾聲齊菲兒,看她沒有反應,就放棄地坐在位置上,這才發現桌上豎著一張粉紅的心形牌子,她好奇地拿過來,上面赫然寫著「親,謝謝您包了我」,童欣不由裂開嘴笑了,然後她才發現,每張桌子上都放著這樣的牌子,看來,今晚這里真是氣氛熱烈。
音樂突然停了下來,那些亂舞的人似乎吃了鎮定劑,一下子安靜下來,然後各自坐到了原先預定的位置。
舞台燈光打下來,在人們圍成的前方形成一個大大的光柱,憑添幾許的神秘,童欣想,到底是誰這麼有氣場?她的念頭未落,場上的音樂聲響起,她感覺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是什麼。那麼輕輕柔柔,如泣如訴,像有人在你耳邊輕輕地訴說淒美的愛情故事,又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亙古不變的旋律,讓你的心隨之沉靜,隨之沉重,又隨之輕起漣漪。
舞台慢慢升起,全場似乎都忘記了呼吸很久般,突然想起要換氣,氣氛漸漸熱烈起來。
「紅與白。」
「紅與白。」……
人們熱烈地喊著。
看著場中那引人注目的兩人,童欣終于明白,什麼是紅與白。那一身紅衣,火紅的熱情,盡顯高貴,她只那麼隨意地站著,就讓人不敢仰視的女子。那一身白衣,清爽的坦然,盡顯灑月兌,他抱著吉他,輕輕地靠在鼓邊,那微微向一邊飄起的短發,讓他顯得既瀟灑又不何侵犯。
「各位好朋友,非常高興,今天能和大家聚在這里。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經五年過去,這五年里有你們的陪伴,才有今天的紅與白。」那男子充滿磁性的聲音緩緩響起,讓場中許多女子忍不住的尖叫,更有甚著已是捂著嘴巴,眼圈發紅。
童欣只覺得心中一顫,這聲音似重重地撥動了心底的某個弦,讓她有些鈍鈍的痛。
「怎麼樣,欣兒,我說的沒錯吧?」齊菲兒看著專注的童欣,不由得意地輕笑道。
童欣沒有接話,她已是說不出話來,因為,此時,她終于想起剛才那音樂為什麼這麼熟悉了。那是一個深夜,失魂落魄的自己,駕著車漫無目的地在這個城市游蕩著,陪伴自己的是電台里不停流泄的音樂。然後,當那個音樂響起時,她終于趴在方向盤上失聲痛哭,那蓄積了許久的情緒,終于找到了出口,沉重得不能再沉重的心,終于有些放松下來。
深沉而撥動人心的男聲,柔聲地傾訴著一個故事,**時,悠揚而深遂的女聲那麼自然地加進來。
紅與白,
冰。火。兩重天。
是尋找救贖?
還是無法挽回的毀滅?……
後來,她一直在找那首歌,可是,卻始終沒有找到。
原來這首歌叫紅與白,他們樂隊的同名歌曲。只是,現在這樣的氣氛里,是用DJ版的,不再只是沉重,似乎只是不信命運的追問。
「下面,我們進行一個節目,也是饋贈給今天到現場的好朋友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舞台站了個穿得花枝招展的主持人,他手舞足蹈,極盡夸張之能事。
「噢。」場上一片呼聲。
「那就是,我們將進行抽獎,剛才大家入場時,都拿到一張票,呆會,我會從票箱里抽出今晚的幸運嘉賓,和我們的紅姐或白哥一起表演。你們,想不想呀!」
「想。」
「紅姐,紅姐。」
「白哥,白哥。」……
「欣兒,我心跳得好厲害呀,一定要抽中我噢。」齊菲兒激動地握著手中的票,大叫著,「53、53。」
在她的帶動下,場上各種數字的聲音響了起來。
童欣只是盯著那票箱,心緊緊地抽在一起,她也說不清自己想干嘛,只是,當那招哥大聲報出37時,她如提了很久重物終于可以歇下時,一下子有種渾身無力的感覺。
齊菲兒一陣懊惱,抓著童欣狠狠地搖了下,「好欣兒,換我吧。」
「菲兒,我不是在做夢吧?」童欣終于找回聲音。
「不是做夢,是中獎了。剛誰說不想來的。」齊菲兒鄙夷地撇了撇嘴。
「好菲兒,回頭我獎你。」童欣拉過齊菲兒,在她仍有些嬰兒肥的臉上輕輕捏了下。
「37號是誰?」
場上的人都四處尋找著,她們兩個終于回過神來,舉起了手。
「噢。」
「是哪位小姐呢?」招哥故作懊惱狀,看著兩只握在一起的手。
「是我。」
「是她。」
童欣在白哥看過來的一霎那,覺得自己的臉不爭氣地紅了,還好在這樣的燈光下,誰都發現不了。
童欣在眾人的注目下,有些不自在地走上了台。
此時,那紅衣女子已下到了舞台另一邊的吧台邊,離得有些遠,童欣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覺得,所謂的熱鬧中的寂寞,熱情中的冷漠,應該指的就是她那樣子吧。
童欣沒有時間再看她,也移不開眼楮去看她,因為,只這樣站在他的身邊,她已幸福得失去思考能力。這輩子她沒有這麼失措過,所以當他輕輕地問她,要唱什麼歌時,她只會呆呆地看著他,傻傻地笑著。
「選擇吧。」齊菲兒突然叫道。
童欣被嚇到般,拿著麥的手不由地抬起來,「不。」
「你會嗎?」白嘯宇看著眼前精靈般生動的女孩,不由地柔聲問道。
他的目光似乎有魔力,那「不會」兩個字怎麼都不能從童欣的嗓子里發出來,她不由地將目光移向一邊,在輕輕點頭的那一瞬間,她看見那紅衣女子輕瞟了自己這一邊,她似乎在那女子眼里看到了無比的落寞與嘲諷和不甘,如暗夜里單獨盛開、無人欣賞的曇花,但是只一下子她已轉過了頭,嘴邊浮起微弱的笑容,舉起小弟特意為她準備的甜酒,看了看,便一飲而盡。
任紅綃感覺心有絲抽痛,不由自主地將手按在胸口,她讓自己回味著那酒的味道,再也听不到那曖昧的旋律,只是浮華落盡般,孤獨地停在世界的某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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