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福被華清容突然高起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有些呆愣的看著華清容,一時間緩不過神來。
華清容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緊張,應該過于激烈了,努力的吸了一口氣,壓制住心中的不安,這才朝著春福擺擺手︰「我沒事,你出去吧。」
春福疑狐的看了華清容一眼,眼神中有些擔憂︰「姑娘,你……」
華清容按下心中的不安,朝著春福寬慰的笑笑︰「我沒事,當心吧。」說完,轉身進了屋子,薛凌珊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衣物,一見她進來,就把衣服遞給了華清容,請她去臥房中獨自更衣。
華清容拿了衣服,卻沒有單獨進臥房中更衣,而是笑著道︰「薛妹妹的閨房,我豈可獨自進去,不如薛妹妹陪我一起?」
薛凌珊自然沒有不同意的,跟著華清容進了屋子。
華清容正要換衣服,不知為什麼,抬起的手,猛地就僵住了,腦中突然浮起的前世里的一幕,那一夜,自己也是如今日般,獨自進了房中……,頓時整個人就如陷入冰窖一般。
「華姐姐,你怎麼了?」薛凌珊見華清容只是怔著,卻不進臥房去換衣服,不由得有些奇怪。
「薛妹妹。」華清容伸手掩住了衣襟,笑道︰「我們可不可以換個地方,我突然想起,還要麻煩找妹妹要些東西,否則……。」
薛凌珊奇怪的問道︰「華姐姐,是什麼東西?我這里沒有嗎?」
華清容湊近薛凌珊的耳邊,輕聲的嘀咕了一下︰「我小日子來了,怕是會……,所以……」
想要要就。薛凌珊听了,頓時滿臉通紅,她這里可沒有這些東西,忙道︰「我們去我娘那里吧。」說著,拉著華清容就往外面走去。
春福一見華清容出來,愣了一下,急忙閃身出來,正要跟著華清容走,卻被華清容的一個眼色,阻止了。自己卻跟著薛凌珊走了。
華清兮正在亭子里與眾人說話,卻見一個薛府丫鬟打扮的人,匆匆趕來,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華清兮頓時喜出望外,連忙站起來,急匆匆的朝著凌霄閣跑去。
一邊跑著,一邊心中卻開始忍不住狂喜,還是楊姐姐有辦法,若是真的成功了,那個外室養的下作胚子,以後就會身敗名裂,再也不能仗著國公府的名頭,仗勢欺人,欺負自己了!府里的人,再也不會因為她,而視自己為無物!
一想到把能華清容從此踩在腳下,華清兮整個人便松快起來!只有她才是華府的嫡女,才是應該被整個華府的人捧在掌心的那個!
可是自從那個外室養的下賤胚子出現之後,母親就開始被祖母為難,被父親責難,竟然還被一個丫頭出身的……譏諷!而她堂堂的華府嫡女,卻不得不朝著那個下賤胚子低頭……
她越想越是氣憤,越想越是怒火高漲!母親的為難,父親的責備,還有自己那種被人踩在地上的感覺,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揪心的一般的疼痛!
想著,腳下越來越快,基本飛奔一般。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凌霄閣,把那個下賤胚子踩在腳下,狠狠的踩著,讓她從此如污泥一般過日子!
剛沖進凌霄閣,就見春福趕了出來,攔住了她︰「六姑娘,你,你要干什麼?」
「滾!給我讓開!」華清容努力的壓低自己的聲音,一臉的煩躁︰「滾!」
「姑娘,你,你不能進去。」春福一臉的緊張。Pxxf。
華清兮看著一臉緊張的春福,頓時心中愉悅起來,氣勢越發的強硬︰「讓開,再不讓開,我就打斷你的腿!」
「姑娘,你真的不能進去!」春福像是豁出了命一般,沖上去,就要抱住華清兮的腰肢。
「啪」一聲脆響,華清兮揮手狠狠的甩在了春福的臉上,「你只不過一個丫鬟而已,竟然攔著姑娘我,真真是找死!」
春福被打的一個趔趄,跌倒在地,華清兮趁機就沖了屋子,猛地掀開門簾,「你個下作的蹄子,我今日倒要見見,你還有何面目活下去!唔……」話音剛剛落下,卻被一只大手猛地捂住了。
華清容跟著薛凌珊到了薛夫人的屋子了,正好墨竹也趕到了,一見華清容,墨竹就朝著華清容咧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華清容的心,猛地就松了下來。
「姑娘,姜湯來了。」丫鬟捧著熬的濃濃的姜湯進來,遞給華清容︰「剛才夫人看見奴婢端著姜湯,問怎麼了,奴婢如實回了。」
薛凌珊點點頭︰「嗯,自是應該給母親知道,不知現在母親去了哪里?」
「夫人們正在園子里說話,奴婢走到半路的時候,看見紫琳姐姐,才知道姑娘來了這里。」小丫鬟回答的調理清晰,華清容笑道︰「好一個丫頭,虧得說話這麼清楚,也不知你怎麼教的。」說著,看了墨竹一眼,墨竹立刻掏出一個銀錁子來,塞到了小丫鬟的手里。
小丫鬟自然是千恩萬謝的走了。
墨竹服侍著華清容喝了姜湯,這才陪著華清容進屋子里換洗衣服。
「姑娘,六姑娘趕去凌霄閣了。」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墨竹這才悄聲的告訴華清容︰「奴婢親眼看見的,一臉的著急的模樣,還帶著一絲絲的得意,在凌霄閣門口,春福姐姐攔住了她,春福姐姐越攔,六姑娘就越要進去,結果……」
這個結果,墨竹不說,華清容也能猜到,以華清兮的為人,自然以為春福使勁阻攔,里面必定會有不可告人的東西,一定會很強硬的要求進去的……。
一切,果然如自己所料!如此說來,華清兮必定是知道些什麼的,或者,根本就是她的主意!
華清容的心,猛地緊了緊,幸虧她突然感覺不對,這才讓薛凌珊帶自己到這里來,若是現在還在凌霄閣,只怕這一世,又只能是一條白綾,一口薄棺了!
「姑娘,奴婢還發現一直跟著蔡二女乃女乃的丫鬟,竟是從園子外面回來的,跟蔡二女乃女乃見了一面之後,就不見了,而蔡二女乃女乃跟著姑娘到了凌霄閣,看著姑娘入了凌霄閣,這才蔡二悄悄的離開了,我一晃神,再去找姑娘,春福姐姐說姑娘已經走看,我便出來找姑娘,踫見給姑娘送姜湯的丫鬟,就過來這邊了。」墨竹隱隱的有些興奮,想不到第一次跟著姑娘出門,就遇到了這種事情,讓自己好好的表現了一把!
「楊姑娘呢?她沒有看著那兩個人?」華清容尋思著,這個套子雖然現在她還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卻一定想要害的她身敗名裂!
「楊姑娘跟著蔡二女乃女乃失蹤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人。」墨竹一邊說著,一邊利落的幫著華清容把衣服換了,兩人剛出屋子,就看見小丫鬟匆匆的跑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姑娘,有人在姑娘你的屋子里,與男子私會,被人撞見了!」
「怎,怎麼,會……」薛凌珊猛地瞪大了眼楮,嚇得說不出話來。
「你可知是被誰撞見的?」華清容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
「是,是楊姑娘,她,她跑去告訴夫人們的。」小丫鬟的聲音微微的有些顫栗。
華清容心中卻忍不住冷笑,可是臉上卻一臉的著急︰「薛妹妹,我們快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莫不是發生什麼誤會了?」
「嗯,對!我們走。」薛凌珊被華清容一提醒,猛地回過神來,拉著華清容就朝著自己的凌霄閣跑去,她的閨房里,竟然出現了陌生的男子,讓她以後如何做人?!
等華清容和薛凌珊趕到凌霄閣的時候,看見一個小丫頭正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張望著,一見她們來,轉身就要跑。
「站住。」華清容厲聲呵斥著,墨竹見狀趁著小丫鬟一愣神的功夫,便伸手拽住了她。
華清容朝著墨竹點點頭,正要開口盤問,卻听見里面傳出華清兮聲音︰「你,你是誰?你,你不能走!」
一個男子的聲音接著響起︰「爺只是尋歡作樂而已,為什麼不能走?!」
話音剛落,便響起一聲瓷器掉落在地的「嘩啦」聲,然後是拉扯聲,還有華清兮帶著哭腔的哽咽聲︰「你……壞了我名節,怎能就這樣的離開?」
華清容和薛凌珊兩人頓時面面相覷,對視了一眼,剛要說話,卻見前面不遠處,呼拉拉的來了一群人。帶頭的正是大太太和薛夫人。
屋內傳來華清兮的聲音,大太太一听,腳都軟了,一眼看見華清容,便焦急的開口,雙手狠狠的抓著華清容的手臂,手背上,青筋都已經浮現出來,顯見得真的是緊張到了極點。
「兮姐兒呢?她在哪里?」
華清容有些吃痛,微微的皺了皺眉,正要開口,卻听見里面又傳來華清兮的聲音︰「你不能跑……」
大太太猛地放開了華清容,拔腳就向著屋內跑去,跟在她身後的眾位夫人,也跟了進去,華清容想攔,卻已經來不及了。
「爺又不沒有把你怎麼著,談何名節毀壞一說?放開,讓爺走。」男子似乎十分生氣,有些憤怒的吼著。
「你……」華清兮的話剛剛說了一半,就听見「 啷啷」一聲,門被從外面推開,華清容從人群的縫隙中,望過去,只見華清兮衣衫不整,身上的褙子早就被踩在了地,里面的儒裙也開了前襟,露出頸下白晰的肌膚來,正死死地拖著一個男子的手,而那男子一身中衣,外袍扔在床榻前,這情形還真是要多暖昧便有多暖昧。
華清容也沒有想到屋內竟然會是這種情形,突然之間有些後怕起來,剛才若不是自己突然感到不對勁,換了地方,那麼現在屋子里的華清兮就是自己……
想著,脖子那里,又開始火辣辣的疼了起來,呼吸突然也困難起來。
「華姐姐,你怎麼了?」薛凌珊看著華清容突然蒼白起來的臉色,不由得擔心的拉了拉華清容的衣袖。
華清容扭頭朝著薛凌珊笑了笑,示意自己並沒有事。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太太看著屋內的情形,又驚又怒。
男子這時倒是不生氣,揚著眉,斜睨著大太太︰「還有什麼事?你是全都看見了嗎?爺正在這里休息,結果這個人,撞了進來要與爺成就好事,可是爺又怎麼會……」
「你,你胡說!」華清兮猛地站起來,沖上去就要撕打︰「你,你這個禽獸,你,你,……」
薛夫人看著眼前的一切,早已經驚嚇的連話也說不清楚了︰「歐陽,歐陽公子,你,你怎麼會在小女的房里?」
那個姓歐陽的男子,嘴角一咧,笑了︰「爺剛才喝多了,想要找個地方睡,看著這里有個院子,就進來了……,哦,對了,要不是有丫鬟指路,爺還找不到這里呢!」
男子說著,打了一個酒嗝︰「想不到薛夫人宴會竟然辦的這麼周到,不但有酒,還有美人……」
薛夫人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很明顯,這是一個圈套,只是不知道要陷害的人是誰,這個華府的六姑娘,怕是當了別人的替罪羊!
可是這里是珊兒的房間,難道她們要害的人是……,薛夫人忍不住一股寒意從心底涌了上來。
男子掃了薛夫人一眼,好整以暇的穿好衣服,然後拿眼瞅著大太太,見她只是沉默著不說話,搖了搖頭道︰「既然沒事,爺走了。」說著,轉身就向著外面走去。
大太太身子一側,就攔住了男子的去路︰「你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不能走!」「誒呦,兮姐兒這是怎麼了?」二太太這會子才匆匆的趕到,擠進人群,看見的竟然是這麼一副模樣,頓時驚呼出聲。
「母親,二嬸,我,我原本是想到這里……」華清兮的聲音頓了一下,原本她是想跑來看戲的,卻怎麼也想不到看戲的人,竟然變成了做戲的!這讓她如何能說出口!
「怎麼,說不出來,是吧?」男子的聲音里滿是譏諷,看向華清兮的眼中,便帶上了不屑︰「定是你看著爺玉樹臨風,所以才自己送上門來的。」說著,掃了大太太一眼,「既然你們要我負責,看著這個女人長的也算是不差,娶回去做個側室倒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