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初雪落得特別早,我和自謙約好比賽去攀登G市有名的玉|峰雪山,那時他什麼事情都喜歡和我比賽,是他先到了峰頂,我輸了,我還記得我到達峰頂時,自謙拿著計時表得意洋洋︰「哥,你整整比我晚了50分鐘。」
君自博嘴角忽然勾起︰「小時候呀的自謙真的很可愛,活潑好動,好奇心重,好勝心也很強,每一天都似乎過得很開心,盡管他知道母親生他是為了給我治病,可是他從來沒有怨恨,也沒有抱怨過,他努力的表現自己,希望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景年無法想象那時君自謙的樣子,因為和現在差的太遠。
現在的君自謙很安靜,很溫潤,很挑剔,甚至很慵懶,什麼事情都不願意做,別說爬山了,他連爬個樓梯都嫌吃力,可能唯一沒有變的是他的好勝心的確很重,有時候甚至能夠做到不擇手酸。
景年繼續安靜的听著。
「那時,我下山摔倒,腿腳發麻,是自謙背著我走了兩個小時的路程,回去以後母親看到我被背回來,大驚失色,家庭醫師不知道和父親母親在書房里說了些什麼,母親忽然淚流滿面的沖出來,指著自謙大罵︰你這個孽種,為什麼不是你,要死的為什麼不是你。我根本就不該生下你,為什麼不是你死,為什麼是博兒,為什麼是博兒……」
「我記得母親跪在地上捂著眼楮哭得泣不成聲,父親卻一句話沒有說,只是在母親旁邊,拍著她的背安慰她。」
「我和自謙都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從此以後,我便發現他變了,徹底的變了。變得沉默寡言,卻整日都笑的很溫和,連母親看他的眼光都有些改變。」
「直到有一天母親開車出門,自謙一下子從旁邊鑽出來,擋在母親的車前,那樣千鈞一發的時刻,即便是剎車也來不及了,因為當時我很好奇自謙為什麼一大早就消失了,後來我發現他偷偷地躲在車道旁的灌木叢中,我便也偷偷躲在他的後面,那時,我想都沒想,沖過去抱住了他……」
景年的呼吸一窒。
君自博卻勾了勾嘴角,帶著一抹傷痛︰「從此以後我便再也站不起來了……」
說到這里君自博看向景年︰「後來,我才知道,自謙是故意跑出去的,他根本就想讓母親的車撞上他,或許,他只是想用這樣極端的方法來證明自己在母親心中的價值。」
景年听的心里一顫,她從來不知道君自謙的童年會這樣灰暗。
被自己的親身母親那樣詛咒,該是多麼的令人絕望。母親在每個人心中與生俱來的就是一個極其特殊的身份,君自謙有多恨那個人,就代表他原來有多愛那個人。
「那,後來呢?」景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