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酒,一杯盞,只可惜了美人不在。
煙畫燼和蕭雲坐在煙家平日里很少會有人出沒的小院子中,彼此只是喝著酒,沒有人說話,很是沉默。
「還是老樣子啊,不問我怎麼樣,只是在這里陪著我喝酒,蕭雲,你真是個奇怪的人。明明是乞丐,卻擁有著乞丐所沒有的氣質,明明想貪瀆我煙家家產,卻一點都不動,連屋子里的擺設都讓人心寒。
明明是個壞人,卻還和我是朋友,明明已經決裂了,卻還是願意和我一起喝酒。」
煙畫燼趴在桌子上,輕聲的喃呢著,好似在懊惱,又好似在慶幸。多種感覺夾雜在一起。讓他模不清頭腦。
「葡萄美酒,沒有人會不喜歡,萬貫家財,也不會有人會不想要,只不過我的心里有著更高的目標,煙家不過是個踏腳石罷了。
所以沒必要將石頭也弄的七零八落,畢竟我是個會感激的人,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是煙家的人收留了我,這一點我會永世銘記。」
男子的話說的冷清,月色之下,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悵然。若非是因為現在的立場關系,怕是他和煙畫燼,真的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吧?然而,他不能理解這個男人對煙月如的執著,明明知道是親人,卻還有了不該有的想法,這種事情並不奇怪,但是出現在煙畫燼這個聰明到令人發指的人身上,就太過奇怪了。許是因為正是太過聰明,所以才會喜歡上那般笨拙的女子。
又或許是因為,真的是煙畫燼的劫數。
「用煙家做踏腳石,那看來蕭雲你的志向真的很遠大,真是讓人羨慕啊,我只想要和她在一起,只要這樣就夠了。」嘆了口氣,煙畫燼如是說著。
然而,正是這看起來不大的願望,卻是他一生都可能完成不了的。比起過去,小妹現在更冷漠了些。也不知是煙家的錯,還是他的錯,還是說,是那個男人的錯。
「放棄吧,那個女人會毀了你的。」無奈于好友的泥足深陷,蕭雲勸說了一句。白天,他是這個家族的長老,而那,正也是煙畫燼不想見到的,所以一般的時候,他只會在夜里出現,因為這個時間,他只是蕭雲,而他,也只是名為煙畫燼的男子。
這是他們之間的友情,听起來荒謬,卻也彼此間都認同。
听到蕭雲的勸說,煙畫燼站起來身子,笑看著天空明月,自嘲道︰「你總說,她會毀了我,可是卻不知,她早已在我喜歡上她的時候,便將我毀滅殆盡,現在剩下的,只有愛著煙月如這一條路可以讓我活下去,除了一條路走到黑,不論對錯,我再也沒了其他的選擇。
因為,一切從開始便已經過注定。」
落寞的說著,煙畫燼只覺得心中苦澀,一時間沒有了宣泄口,只能不斷的灌酒。
天空中,風雲驟起,烏雲將月色遮掩,讓整片天空都陰沉了下來。
「要下雨了啊。」看了眼現狀,蕭雲剛想說回去,結果卻見到了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見到的東西。煙畫燼的眼淚。
有了這一意識,連蕭雲自己都被自己嚇到了。煙畫燼這個人,他會哭?最疼他的娘親死的時候,他只是很淡漠的將人埋了起來。因為知道了某些不該知道的真相。
這個人,斤斤計較,別人給他一千,他會還人八百。
從來不會為了什麼事情而哭,如今,卻只為了一個女人。想著,蕭雲微微眯起了鳳眸,果然如自己所想的一樣,煙月如那個女人,著實是會毀了煙畫燼。
雨點落下,好似也在為了煙畫燼在營造氣氛似的。
冰涼的雨滴低落在臉上,一時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喝著的酒,殘留的淚水,透明的雨水,交雜在一起,說不出的悲涼。
那個女人,何其有幸,會得到這個男人的心?蕭雲感慨著,卻也頭疼了,看樣子明天是必須要去將人救出才好,否則大概每天晚上這個人都會來這里煩自己吧?
看他現在的狀態,或許真的是將煙月如帶會煙家最為保險,只要她回了煙家的話,相信這個男人很快也會被他所掌控,為他做事。
這般想著,。蕭雲的唇邊勾起一抹算計的笑容。
「似乎下雨了啊。」听著外面的響聲,柴房中,煙月如輕聲的說了句。怪不得會感覺到越來越冷,原來是因為天氣的關系。
「是啊,真的下雨了,大概是在為月如小姐你這不明不白入柴房感到冤屈吧?」男子含笑,調侃著煙月如。
听到男子的話,煙月如的表情變得有些冷冽,而後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祭月公子說笑了,我這入獄,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怕是還和你有了幾分關聯呢。」
嘲諷的語氣,詭異的話語,一時間讓商祭月懵了。
「怎麼?猜不到嗎?那再給祭月公子提個醒好了。為了愛情的女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好笑于男子忽然的靜默,煙月如再次的開了口。
「你是說,那個叫素琴的女人?」難以置信,商祭月輕聲的問了句,而後想想也的確是有可能。只不過,她是怎麼會看到他和煙月如走在一起的場面?
「雖然說不知道是怎麼樣才看到的,但是大概應該是因為嫉妒心吧,說起來,那素琴表小姐可是對你一往情深。
祭月公子若是真心覺得寂寞,大可以夜探閨房,許是幸運,倒是成了我秦家的女婿。」
繼續調侃著商祭月,煙月如的話語中,笑意難以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