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丞,你給我跪下!」
二姨太對著跨門而入的兒子厲聲一呵,先不說他早晨拉著暮雪去了哪里,就那封曖昧的情信就足以被按上一個丟人現眼的罪名。看娘如此生氣,若丞趕緊賣起乖來,竄到娘的腳邊又是按摩又是一臉無辜的笑,二姨太看了真是又愛又恨。
「你少來這套,快給我老實交代,那封信真的是你寫的暮雪的嗎?」
「怎麼樣,被你兒子的文采嚇到了吧?」
「去去去,別嬉皮笑臉的,你的字我還不認得,跟狗爬似的,你要是能寫出那麼漂亮的字我還不開心死?」
若丞一雙大眼楮水汪汪的望著她,一臉被揭穿的可憐相,道︰「娘真聰明,嫁給爹太可惜了,應該嫁給大總統。」
二姨太拿這個油嘴滑舌的兒子沒辦法,所以每次不管他闖了多大的禍,只要笑嘻嘻的哄娘兩句,就天下太平了。
「臭小子,既然不是你寫給暮雪丫頭的,那早上為什麼要承認,還有,你給我老實交代,早上帶暮雪丫頭去哪了?」
若丞開始打哈哈︰「沒去哪……就……到爹的藏書閣逛了一圈……」說完就倒頭大睡。二姨太無奈的搖搖頭,對卷在被窩里的兒子告誡道︰「你呀,有空就多念點書,別老是跟丫頭們玩在一起,讓人看了笑話。」
若丞卷著被子用力點點頭,心下卻想,本少爺愛和誰玩就和誰玩,天皇老子也管不著。
天皇老子管不著,他爹可不能不管。沒過多少日子,楊世豪就從上海回來了,要不是急著處理揚州的生意,他可能還會在上海多待幾天。老爺一回來,好像唯恐天下不亂的郁夫人就找了個時間把若丞寫情信給府上丫頭的事告訴了他,頓時楊世豪就氣的青筋直跳,來不及養精蓄銳幾天就決定清理門戶。
他上次听說若丞帶暮雪上後山的就已火冒三丈,要不是若安站出來替他倆說話,他才不會如此輕易將此事擱淺,這回又听郁夫人說二少爺給琴香閣的丫頭暮雪寫情信,才真正覺得此事不管不行。
不過和那次不同,楊世豪的書房只有若丞、暮雪、還有二姨太,其他人都被他趕了出來。
「好了,現在這屋里只有我們,你們兩個到底有什麼秘密,最好自己老實交代,要是一會讓我問出什麼,就不是暗房思過這麼簡單了。」
楊世豪一開始就給了他倆一個下馬威。
反正暮雪是要打要罵都行,但她絕對不會承認什麼;倒是若丞,一開口就是替她說話。
「爹,那信是我寫的,你罰我一人不就行了?不關暮雪的事,暮雪什麼都不知道。」
楊世豪拍案而起,大聲斥責︰「你還有工夫幫人開月兌?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看看你像什麼樣子,整天無所事事,游手好閑,你怎麼就跟你哥差那麼多?!」
「沒錯,我就是無所事事、游手好閑,我除了惹是生非什麼都不會,反正你從來就看我不順眼,在你心里我就是楊家的恥辱。」
「你能寫出這種東西,你就是我們楊家的恥辱——」只見楊世豪奮力將手中郁夫人給他的信紙捏成一團,然後重重的丟在若丞臉上。
「老爺,不是……」
「住嘴!」楊世豪對急著插話的二姨太吼道,「就是因為你處處維護他,才養成他現在這幅德行!我不會再對他心慈手軟了,如果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他一頓,等他長大了還得了?」
楊世豪氣的轉身找藤條,二姨太飛快的撿起那團紙,攔在老爺面前,急切的解釋道︰「你看吶,這根本就不是若丞的筆跡……」
「你走開!」
「老爺——」
「你不走開我連你一起打!」
「打你也得有憑有據,不能無緣無故就打人呀。」
「他自己都承認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楊世豪一把將二姨太推開,揮起藤條直往若丞身上打,手勢不穩還有幾鞭子抽到了若丞臉上,他光潔的臉上立刻顯出道道紅印。
「還不認錯?你還不認錯嗎?」楊世豪邊打邊吼道,其實他這樣打他,並不單單為了教訓不守規矩的若丞,還有很大一部分是為了疏解心中積壓已久的壓力,因為若安的病給他帶來莫大的精神壓力,所以一旦爆發,就如火山一般瘋狂。
「你認不認錯,說,認錯還是……」
「你最好打死我……」
「混賬——」
楊世豪閉上眼楮用勁一鞭子打下去,不巧正好打在若丞的眼角邊,頓時他的眼角血流如注。二姨太怎麼也看不下去了,沖上去抱住兒子的血淋淋的身體心疼的哽咽道︰
「你為什麼不跟你爹說實話……你到底是在袒護誰啊……」
眼楮被血滴的睜不開了,若丞便伸手一抹,又是一滴滴下,雖然很疼,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一絲疼痛的表情,與身上的傷痕比起來,其實他心里更疼——為什麼爹總是蠻不講理的打他,既不听他解釋,也不听人解釋,在爹心里根本沒有他的位置吧!倘若爹知道這封信是若安寫的,他也會像打他一樣打若安嗎?不可能,爹疼他都來不及,連一根指頭都不忍心傷害的。卻為何總對他有偏見?難道就因為他貪玩、因為他逃學、因為他總闖禍,所以爹總是朝他發火,甚至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他身上,或者,還是因為他是姨太太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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