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乾、甘霖等人找到自己的人生第一站,馬老師也看到了一道黎明曙光,一只幼雛揮翅展足的剪影,天空頓時寬闊了許多,校園的歡聲笑語似乎彌漫了整個世界。
張乾同著甘霖,背著書包走去學校,路上正逢到張乾的表弟楊文。楊文的父母雙雙外出,楊母把他寄托在張乾一家,叮囑他們好生照顧,楊文在張乾家里,很受歡迎,沒有受到半點兒冷嘲熱諷和懈怠,天天享受家庭般的溫暖。這時楊文到烏唐鎮,已有一個多月了,轉到夢飛小學就讀四年級,而且頗得他們的歐陽老師的贊譽。在班上楊文的人氣指數最高,而且自身聰慧有才,頗受同學青睞。
「表弟,夢飛小學的學習生涯還習慣吧?」
「你們這,山好水好人也熱情、和睦,怎麼會不習慣呢?!」楊文和顏悅色地道。
「人家在四(1)班倍受歐陽老師的欣賞,人緣又極好,讓同學捧得可以上天摘星星了。」甘霖風趣地說道。
「就是啊,幸虧咱們讀五年級,不然我們可就被人家踩的抬不起頭來了。」張乾應和道。
「你們盡知道拿我開玩笑、尋開心,不跟你們玩了。」說完,一道煙走了。
「哎,別生氣啊!」他們二人不約而同地說道。二人滿臉無奈,忽對視一道,撲哧一聲笑,一路談笑風生,來到了學校。
校園書聲瑯瑯,綠樹枝上的鳥兒也賣弄著她清脆的歌喉,小草女敕綠女敕綠的,顯得豐滿水靈。花兒萬紫千紅,花枝招展的,一團團、一簇簇,展示出她的太陽映輝,富麗堂皇,是夢飛小學最好的伴侶。
張乾輕聲慢步地走進了教室,環視四周聳了聳肩,微笑著向他的同學揮手,徒步走到座位,放下書包,抽出了語文課本,等待著鈴聲。
「阿乾,今天下午放學後我等你,在我家里不見不散!」一個壯碩的身影在張乾的身後停滯,張乾感到一陣驚異的風迎面吹來,轉過頭一陣對視,方才回過神來,原來這個人是曹凌宇。
曹凌宇,虎背熊腰,眉毛濃厚,尖鼻高挺,一幅盛氣凌人的樣子,在學校同學由衷畏懼他。父母在外地經商,留下飽經風霜的爺爺女乃女乃照顧他,在家里無人管制,像一匹瘋狂的野馬,無拘無束,甚是自在。只是找不到知心朋友,難以尋得幾分安逸的快樂,平時愛管閑事,崇拜梁山泊的英雄好漢,成績偏差卻偏愛數學。
一日,凌宇過十一歲的生日,別出心裁地邀請同學在森林開派對,張乾、甘霖、殷菱、二娃子等欣然赴會。
他們找到一空地,搭了一個帳篷,地上鋪就一層毯子,中間放了一個草莓女乃油蛋糕,周圍放了餐具,擺滿了許多的零食水果,眾伙盤腿對坐。
「凌宇,我第一次來對大自然、郊外給人過生日。」殷菱說道。
「那你開心嗎?」曹凌宇含笑問道。
「當然開心了,重要的是今天你也要開心。」殷菱答道。
「今天大家盡興吃喝,我圖個就是快樂。」
「凌宇,你的生日派對,你爸媽不來嗎?」甘霖反問道。
曹凌宇听後臉色也有些不自然了起來,臉上掛著一道勉強的微笑,搖搖頭無奈道︰「他們今年是不會來的,我們不用等他們。」眾人也不由扼腕嘆息……
「我們一定會的,就怕你不給我吃呢!」二娃子見氣氛有些壓抑,撓了撓頭,趕忙風趣地說道。
「就你知道吃!凌宇,今天很高心給你過生日,我送給你一個精美籃球!」甘霖一馬當先遞上生日禮物。
「凌宇,听說你愛集郵,我送給你珍藏許久的郵票,希望你會喜歡。」殷菱接著道。
「我送給你一本外國小說《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希望你學會堅強!」張乾笑著從身後抽出禮物。
「我送給你,我最愛吃的意大利巧克力!喜歡不許以後找我要哦,我的存貨也不多了!」二娃子靦腆地低下頭遞了過去。眾人听到後哭笑不得,無奈感嘆︰「不愧是吃貨!」
「我送給你音樂盒!」
「我送你……」
曹凌宇很是感動,一邊雙手接著精美的禮物,嘴邊忙說謝語。自從他爸媽離家以後,他再也沒有像今天這麼開心過,看著這些精致小巧的禮物堆積在手上,心頭暖意逼人,眼楮泛濫著淚光,但他還是強忍住了。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整個帳篷響動著動人的生日歌旋律,蕩滌著整個山林,蕩滌在凌宇的心靈。人心都是肉長的,遑論他這孤獨脆弱的心靈,他也不禁地潸然落淚了。
大家吃得好不自在!張乾倒也沒吃甚麼,屏息呼吸新鮮的空氣,張手闊胸,感覺到大自然的溫馨,傾听流水的交響樂曲,在感悟著自然……過了許久,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用餐巾紙擦干淨嘴,二娃子卻像第一回吃似的,左手一個肯德基,右手一個漢堡,就差雙腳沒與他拿了,一個勁兒吃得津津有味。
「既然大家都吃完了,我看咱們不如合影留念吧!」曹凌宇當先提議道。
「好呀!」眾人各自排站好,在一個古樹映襯下,整個畫面顯得格外和諧。忽一閃光乍現,一張張天真活波的臉蛋都毫不保留地刻在了相片上,唯有二娃子死都不肯來……
「就想拍我這吃相?!我才沒那麼笨上你們的當呢?」二娃子邊吃邊道。
凌宇一馬當先搶過相機,飛躍似地一跳,說道︰「對,就拍你這吃相!」
「不要啊!」忽一道光閃現,仿佛印刻了這一切。
空悠悠的山林蕩滌著鳥語花香,彌蓋著歡聲笑語,許久不能停息……
張乾思緒歸神,暗地想著︰「不會又叫我幫他補習功課吧!今天下午去了不就知道了嘍,不管了還是先上課吧!」
「孫翰林同學,請你幫大家把課文讀一遍……」馬老師道。
話音剛落,他扯了扯嗓子,念了起來,「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教室沒有添半分新景象,張乾又不知不覺取了一天的經了。放學後,張乾走在回家的路上,忽記起曹凌宇的話來。忙一轉身,一道煙地趕去凌宇家……
張乾氣喘吁吁地來到了曹凌宇的家里,凌宇領著他進了他的房間,發現他家果是豪華,裝飾氣派,卻始終飄逸不出家的溫馨和溫暖,冷冰冰的寒意反而漸漸襲入張乾的心里。
「你找我有事嗎?」張乾迷惑道。
「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羨慕像我這樣的家庭吧?!但我也很無奈!雖然我很愛我的爸爸媽媽和爺爺女乃女乃,但是我感覺我好像跟他們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自從那次野外和你們過生日之後,我再也找不到第二次快樂了。」話語至此,凌宇的眼中寫滿了憂郁和無奈。
早晨的太陽照射到他那兒,似乎就是溫暖也會冷卻許多;黃昏時分,歸家的鳥兒飛到他家的上空,似乎也歌唱不起來。凌宇望著窗外,天漸漸地暗淡下來,漆黑的簾幕也漸漸地掛了下來……
「我想這責任也不能完全落在你的肩上,或許你應該好好地去發現愛的痕跡,就算與你的家人去散散步,談談心也罷,你肯定能發現的!相信我,凌宇!也相信你自己!」張乾耐心勸解鼓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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