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惹軍官,強娶霸寵 【一眼經年】應劭峰【二十

作者 ︰ 清風如藍

叫他回來,她後悔了!

明知這痞子頑劣自我,她卻天真地以為自己的勸告能改變他的想法,殊不知是反將自己陷于兩難境地,進退不得。

勸不動他,她只好勸自己習慣他這種強迫性的存在,盡量忽略晚上睡覺時身旁多了把平穩的呼吸,睡不著時,還可以在黑暗里閑聊幾句,就像回到了寄宿的學生時代,只不過室友換成了異性……

但是,這是個有威脅的異性,不僅奸猾狡詐,還邪魅俊朗、風情萬種,最要命的是,有時,他的目光情深如海,她若不小心撞上便會心如鹿撞、胸悶氣短、手腳無措。

不可否認,這個痞子在她心里有一定的地位,如果時光倒流回十八歲,也許她會勇敢一次,但是現在,她拿什麼勇敢?

年莫染終于熬過了十來天,迎來了拆石膏的日子!

一大早,應劭峰就醒了,側頭去看一臂之隔的床上、這幾天都睡得並不太安穩的女人,房里雖然放下了層層窗簾,晨光依舊從縫隙鑽進來,趕走夜的黑暗,將她姣好的輪廓描了一層金邊,顯得那麼不真實,好像隨時會因光影的吞吐而消失似的,要不是那薄被下微微的起伏,他大慨要跳起來去抱住她以確認她的存在了。

他沒有動,只是靜靜地望著清晨才能看清的毫無防備的睡顏,獨自沉醉于這份缺失了多年的美好,維持這個姿勢,直到她醒來——

大慨是今天要拆石膏的關系,她比平時早醒,顫動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隨著一聲模糊的類似抱怨的吟嘆,她輕皺著眉,睜開了眼。

「早上好!莫染!」

「嗯,早!」

年莫染再次肯定,習慣真不是一件好事!

她居然對大清早一睜眼就看到這張俊臉,不再像起初那麼驚詫,還能淡然對答,回以微笑了!

也許,不用多久,早上醒來沒見這張臉還會不習慣,下意識地到處找人呢?

看著整個人籠罩在晨光里的慵懶男子,她自嘲一笑︰年莫染,你今天拆完石膏就要回家了,還想什麼習慣?這是最後一天在有他的早晨醒來,明天起,你睜開眼面對的將是那間你住了十幾個寒暑的閨房!

醫院,入目依舊是一片蒼白,到處充斥著生老病死的味道。

年莫染的腿骨重新拍片,骨裂的復原情況良好,除掉石膏但仍舊得小心一陣子,不宜劇烈運動讓腿骨受力過劇或過勞。

應劭峰听著醫師的建議,頻頻點頭。在拆除石膏的時候,看著那鋸齒似的東西劃過來,她下意識的雙手抓住他衣服的下擺,他立即反身將她抱住,把她的臉摁在自己胸月復之間,輕撫著她的背,柔聲安慰︰「別怕,不會疼的!」

她在他懷里搖搖頭,不是怕疼,也知道那東西不會鋸到自己的腿,只是,她潛意識里對噪音和傷害性的利器有種懼怕的心理,有了他溫暖的懷抱,她莫名心安了,驚懼消散。

聞著他身上傳來的淡淡檀香,她第一次有了不舍的情緒。

神思恍惚中,石膏已經拆除,包了兩個月的腿部皮膚一片死白,毛發卻反其道而行,在不見天日里竟然生長得郁郁蔥蔥,叫回過神來的年莫染第一個反應是想去遮住他的眼楮……

應劭峰卻似乎一點也沒發覺那腿上的詭異,盯著醫生檢查她的腿,護士用溫水清潔時,他才留意到她拼命要藏起來的腿。

「怕癢?」他以為是護士清洗時,她對陌生人觸踫的敏感與害羞導致的不適。

聞言,護士抬起頭卻是對應劭峰笑,「好了,年小姐你可以下地走走看了。」

年莫染趕緊收回腿,用長長的裙擺遮住大半的肌膚,應劭峰扶著她下地,一只手不離她腰間,緊張地隨時準備攙抱。

她先扶著他穩穩地站著,慢慢轉移重心在右腿,發現那種鑽心的疼痛不見了,頓時欣喜不已,但是,太久沒用雙腿站立或行走,才邁出一步就一個趔趄,被身後的應劭峰猛然抱住,雙腳離了地。

「別急,慢慢來。」

「劭峰,不痛了,我腳好了!」她抬頭,喜悅地笑道。

因欣喜與激動,她的雙眼煥發出奪目的光彩,瞬間再一次俘虜了某峰的小心肝。

「嗯。」

他點頭微笑,眸中漾滿了一種寵溺的味道。

欣喜過後,她才發現自己還被抱著,「我腳好了,快放我下來。」

某痞子卻抱著她直接走出醫院,「剛才醫生說過,你的腿暫時不宜受力或過勞,而且你剛才站都站不穩,未免你把自己摔了,我還是抱著你比較保險。」

「你……那,我可以坐輪椅……」這一路出醫院該經過多少人的視線啊,打著石膏她還能心安理得自欺欺人,現在,石膏沒了,再被他抱著,有點說不過去了。

「我不就是一張全能的智慧型輪椅麼?」說完,他笑,笑聲清爽,胸腔振動,被抱著耳朵貼著他胸口的她,只覺腦中一陣轟鳴。

緊跟著的保鏢也跟著咧嘴一笑,想來是認同老板的形容。

「放我下來!」她掙扎,「劭峰,我爸會來接我回家,他快到了,你快放我下來!」

應劭峰頓了頓,卻沒有要放的意思,只是看了她一眼,抬腳繼續走向等在醫院大門口的座駕。

「我不要上車!我爸來,會找不到我的……」她慌了,在他即將抱著她上車時,一只手抓住了車門頂,拒絕入座。

應劭峰搖頭輕笑,道︰「你爸不會來!」

「什麼?」

「你昨天就打過電話,你爸沒接,今天早上你又打了電話,他還是沒接,是不是?」

「你……你怎麼知道?」昨晚,她是趁他洗澡的時候打電話,今早,也是趁他換衣服的時間打的,怎麼就被知道了?難道他在房間里、還是她的手機里安裝了竊听器?

年莫染驚愕地忘了掙扎抗拒,手被他輕輕就拉了下來,鑽進車廂里。

他笑而不答,幫她系好安全帶之後,說︰「知道你想回家,別急,很快就到。」

然後,頭也不回地對前面的保鏢下令︰「開車。」

回家?

他口中的家,是哪個——家?

當熟悉的小街小巷出現在視野里,她驚喜交加之余,又有點悵然若失,等車子停在開不進去的她家巷口時,她清楚地感受到了心髒緊緊一收,清晰的疼痛泛開,一聲「謝謝」之後,她連再見也說不出口,開了車門就要下車。

「莫染!」

他低喚,一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掌下,她的肩在微微發顫,惹得他幽幽一嘆,伸長手臂將嬌小的她摟住,低問︰「善良如你,怎麼就獨獨對我這麼狠心呢?」

她身軀一顫,卻硬是忍住不回頭,「對……對不起……你別固執了,找個好女孩……我不適合。」

他收緊手臂,把下巴擱在她單薄的肩上,幾乎是緊貼著她耳邊說話︰「我知道,世界上有很多好女孩,可我的心眼小,只放得進一個叫年莫染的女孩!你說我該怎麼辦?教教我,嗯,年老師?」

他曖昧呼出的熱氣將她耳朵呵得一片透明的粉紅,整個人更是縮成小小的一團,左閃右躲都難逃被他的氣息籠罩,加上他最後那一句語氣輕佻的‘年老師’,使得她如受電擊,頓時一切閃躲動作僵凝,被他湊過來的嘴唇結結實實地吻上了她透明的耳朵。

「啊……」她失聲驚叫,急忙推開他,用手捂住耳朵,整個身子顫抖得厲害,忙不迭地去推車門就要連爬帶滾地逃開。

應劭峰哪能讓她逃,長臂一伸就桎梏住她,挫敗地嘆息︰「別慌,我不會欺負你的。來,我們一起下車。」

他半扶半抱著她下車,在她面紅耳赤又緊咬雙唇的沉默抗議之下,走進了巷子。

狹長的巷子里兩邊都是四合院,住了五家人,除了年家和周家之外,還有張家,李家和潘家。

听到車聲,張家大嬸從四合院里走出來,看到年莫染被應劭峰扶著一步步走得小心翼翼,不但一點也不驚訝,反倒是熱情地招呼起來。

「哎呀,是莫染回來了呀,腿腳都好利索了嗎?」

年莫染詫異地看了看張家大嬸,下意識反應是想推離應劭峰一點,卻被腰間那只手摟得更緊,只好尷尬地點點頭,「好了,謝謝張嬸關心。」

「張嬸好啊!」

應劭峰微笑著點頭招呼,讓身旁的年莫染沒好氣地挑了挑眉,這痞子,就是有自來熟的本事。

「老人家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哪,峰少你可得多照看著點,莫染從小就要強,年教授又是個粗心的大老爺們,要不是我們幾家嬸嬸阿姨的,連女兒家那事……」像是意識到說了比較**的話,張嬸頓了頓,嘿嘿笑了笑,說︰「呵呵,都過去了,莫染遇到峰少你,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張嬸您說的對,我會好好照顧莫染的。對了,張嬸,什麼時候大家有空,我在華興街的酒樓設宴,請你們鄰里街坊吃頓飯,也算謝謝你們這麼多年對莫染的照顧,聊表心意。」

華興街上的應氏酒樓?那可是這一帶最豪華的五星級飯店!也是當初周逸和年莫染結婚擺宴時的三星級飯店,被收購之後發黃騰達經過一番改造,早已改頭換面,成了這個區域的最高檔酒樓,華貴程度不可同日而語,當地的居民都以能去那里吃頓飯為榮,能請人去華興街的酒樓吃飯那更是有面子到不行的事!

「哪里哪里,峰少你太客氣了啦……」張嬸的臉頓時笑成了一朵花。

「一頓便飯,哪及得上你們這麼多年對我們莫染所做的百分之一呢?就當作是大家一起聚聚,相互交流一下,圖個熱鬧。」

年莫染頓時瞪大了眼,听這口氣,他怎麼像和張嬸一點也不生分,倒像是認識了有不少日子?而且,听听他還說什麼——‘我們莫染’?!

如果張嬸給她帶來意外驚詫,那麼接下來經過的每一家都如此的話,就讓她驚得徹底無語了。

應劭峰,你什麼時候來的收買人心?

什麼時候過來一家家拜訪過了?什麼時候都能叫得出他們家小囡囡的名字了?

什麼時候,周家從這條巷子里搬走了?這其中,你又做了什麼,能使這些三姑六婆只頻頻對她表示關切,絕口不提周逸?

經過深鎖的周家大門,她的腳步頓了頓,倏地一股酸楚翻涌,濕了眼角。

周家曾經帶給她的溫暖,是她這一輩子都還不起、抹不去的恩情,如今走到形同決裂的地步,叫她怎不心酸唏噓?

應劭峰斜眼瞥了下深鎖的周家,心底冷哼了聲,扶著她柔聲道︰「走吧,到家了!」

她還在偷偷藏起淚意,模糊的視線里居然看到他拿出了鑰匙,打開了她家的大門?!

吱呀一聲,應劭峰想,這門、這鎖都得換,太老舊了,就算不久的將來,她不住這里,她父親大慨還得住的。

「你……你怎麼會……有我家鑰匙?」她驚訝地看著他開完門,還把鑰匙收回了口袋。

應劭峰扭頭對她一笑,道︰「你爸爸給我的,不行嗎?怎麼,你懷疑我偷的?」

她愣了愣,搖頭。

她家能有什麼讓他這個富甲一方的大少爺可偷的?

但是,爸爸又為什麼要給他鑰匙?

他又笑,「我的確想在你家偷點東西,而你爸爸也答應了,所以,就有了我這串鑰匙。」

「你……」她張了張嘴,想問沒敢問出口,就怕他來一句‘我來偷你的心!’她可就不知所措了!

然而,他猜到了她想問什麼,答案出乎她所料,卻依舊使她心慌無錯了!

「我想偷的是——這間屋子里,你曾經的所有回憶……」

他就這樣站定在門口,一只腳跨進了門檻,另一只腳在門外,定定地看著她,以緩慢的語速、低沉的聲音和堅定的表情告訴她︰他的深情已經打動了她那頑固清高的父親,他們年家曾經允許周逸自由來去,從今後,他也有這個權利,且比周逸多了一串鑰匙。

他也堅信,他心里也有把鑰匙,能開啟她的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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