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東不知道面前這個叫陳至誠的男人什麼身份,背後有什麼人,這些他都不管,因為他只想利用面前這個人打听一些事情。剛來到燕京,他兩眼一抹黑,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賺到自己需要的那筆巨款,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了解到一些情況。而就在他正為此發愁時,陳至誠主動送上門來了。而剛好,這個男人讓憐花大公子很不爽,事情就這麼簡單。
張恆說這件事很復雜,方少東卻不這麼想,在他看來,這件事情再簡單不過了。所以,在陳至誠忐忑地蹭到他面前時,他立刻一巴掌又將這廝扇出兩米遠去!
方少東看著趴在兩米開外泥污中的陳至誠,冷冷道︰「這是替小飯打的,一會兒你親自去跟她道歉,嗯?」
陳至誠趴在冰冷、骯髒的泥塘里,眼中閃過一絲屈辱和陰毒,但很快便收斂干淨,他吐掉嘴里的血沫子,掙扎著站起來,對著方少東再次遙遙一躬,恭敬道︰「大少教訓的是,謹遵大少吩咐。」
方少東若有深意地看著他道︰「有件事要交給你做,做好了,少不得你的好處。」
陳至誠眼中閃過一絲訝色,但仍畢恭畢敬地道︰「大少吩咐。」
方少東站起身來走到陳至誠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陳至誠畏懼地縮了縮脖子,方少東微笑道︰「你很怕我?」
陳至誠低著頭低聲道︰「大少神威,不得不怕。」
方少東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緩緩道︰「三天之內,我要燕京所有地下秩序的資料,能做到嗎?」
陳至誠心中一驚,這位爺要干嘛?但臉上卻不露任何痕跡,只是垂首道︰「沒問題。」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
「很好,」方少東滿意地點點頭,接著道︰「詳細一點,我滿意了,會有獎勵哦!」
方少東話音未落,陳至誠突然殺豬般地慘叫起來。他捂著被方少東拍過的那只肩膀,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滾著,痛得渾身冷汗淋灕,又驚又懼地嘶吼著︰「啊——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方少東束手站在一邊,笑眯眯地看著在地上打滾的陳至誠道︰「看你的樣子,也是個古武者,你有沒有听過截穴指?」
截穴指,煉竅境界古武大家的標志武學,傳說每位大家的截穴手法都不同,所以截穴指只有古武大家親自可解,即使以現代高科技的西醫器械,也對這種古老神奇的手段毫無辦法。而中截穴指之人,在最初只是施術部位疼痛難忍,如同千鼠啃肉,每天發作一次;半月過後便散布到全身穴位,恰似萬蟻噬骨,為世間最殘酷的刑法之一。截穴指在一個月之內得不到控制,傷者會在在七天之內血爆而亡。
陳至誠當然听過截穴指,所以他心中更加恐懼,左肩如同有數十條小蛇在不斷啃噬著他的血肉,劇烈的疼痛使他止不住地慘叫著︰「啊——你、你是在犯法!啊——這是禁忌手段,你不能不顧規矩——啊!」
方少東蹲在陳至誠面前,冷冷地道︰「犯法?你在跟我說犯法?」
陳至誠被劇痛沖昏的頭腦驀地清醒過來,他終于明白自己在說什麼了。跟一個武學大家談法律講規矩?光是人家的背景,就不需要顧忌什麼法律了,自己真是口不擇言啊!
「大少饒命!求求你,饒了我!」陳至誠終于放下了最後一絲尊嚴,驚恐地求饒。
方少東拍了拍陳至誠的肩膀,原本在地上翻滾的陳至誠立刻停止了慘叫,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被汗水浸透了,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眼中閃過一絲怨恨。
他眼中的神色,哪里瞞得過方少東?方少東也不說破,惡魔般地微笑道︰「你看,我們還不熟,所以要合作,就必須有個合同,對雙方都有個約束。你覺得這合同怎麼樣?」
約束你妹!對你有什麼約束?到時候你拍拍走了,我TM找誰去?
陳至誠心說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怎麼踫到這麼位煞星?但口中卻喘息著,咬牙道︰「很好,太TM好了!」
方少東眯起了眼楮,笑道︰「怨氣很重哦!」
陳至誠心中一驚,頓時放低了聲音︰「不敢。」
方少東悠悠道︰「不敢就好。我初來燕京,需要一個對這里很熟悉的地頭蛇。我看,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你覺得呢?」
陳至誠在方少東面前已經完全不敢再起心思,低聲道︰「我不會讓大少失望。」
方少東很滿意地點頭道︰「這就對了,打打殺殺的多不好?」
陳至誠︰「……」
方少東接著道︰「這是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你表現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我這人獎罰分明,你若是做得不好,嗯?」
陳至誠立刻接道︰「至誠一定盡力!」
不管是虛以委蛇還是真心這般說,方少東對陳至誠所表現出的態度還是比較滿意的。拍拍手站起來,方少東微笑道︰「我的手法比較特殊,所以你在半個月之內一次也不會發作。」
陳至誠知道他所說的是自己身上截穴指傷勢,聞言感激道︰「多謝大少手下留情。」說完心中涌出一絲悲哀,自己也算是個人物,如今被人壓迫,還要對人家說謝謝,真是何苦來哉?
方少東笑眯眯地道︰「所以,在半月後發作會直接血爆,神仙難救!」
陳至誠心中一凜,顫聲道︰「大少放心,至誠一定用心辦事!」
方少東點點頭,從口袋里掏出之前陳至誠遞給他的那張紙條道︰「你是個聰明人,倒也少費我口舌。這個,你等會兒親自交給白小米。」
陳至誠深深吸了口氣,恭敬地接過紙條,像是對方少東完全服氣了。
方少東不管他心里怎麼想,只是很隱晦地向身後一堵矮牆那里看了一眼,故意提高音量道︰「走吧陳先生?」
剛才在自己第一次踹飛陳至誠時,方少東便覺察到張恆跟了下來,卻沒有露面。顯然,張恆看到這邊的情景後,一定是覺得他自己不適合露面。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張恆一直在一邊觀看著這邊,並沒有直接離開,所以方少東這一聲就是說給張恆听的。
果然,方少東這邊話音剛落,他便感知到張恆已經匆匆離開,向筒子樓那邊走去了。
方少東回到白小米的房間里,這才發現大家都已經坐在桌邊等著他回來。白小米站起來仔細看著他道︰「你沒什麼事吧?」
方少東笑著搖搖頭,掃視一周,將屋內所有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張恆雙目炯炯地看著他,滿眼古怪之色,而張燕、吳博、白小飯則是一臉關切。劉思源低著頭,但方少東卻注意到他眼中閃過的一絲嘲諷。
看來,張恆並沒有把下面的情況告訴大家。方少東笑著對白小米道︰「米姐,陳至誠想親自給你和小飯道個歉,您看?」
屋內頓時一片嘩然!白小飯第一個開口叫道︰「誰稀罕他道歉?我們才不需要呢!」
吳博也拍桌子叫道︰「木頭,真的假的?那孫子會來道歉?打死我也不信!」
劉思源臉上嘲諷之色更濃,嘿嘿怪笑幾聲道︰「木頭,你是真把人給打了?還真是不知者無畏啊!你這是在給小米惹麻煩知道嗎?」
「少說兩句能死啊?」王燕白了劉思源一眼,對方少東道︰「少東,你是說真的?」
白小米臉色變幻不定,看著方少東良久才嘆道︰「算了,已經這樣了,我們一起想辦法吧。他人在哪兒?」
看來,自己又被誤會了。方少東也不解釋,拍了拍手掌,陳至誠立刻從門外走了進來。
陳至誠此時滿身泥污,左臉頰高高腫起,原本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也散亂如雞窩,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自從在吳博說出方少東是古武師的身份以後,三個女人就猜測到方少東肯定會動用武力,包括吳博和劉思源也這麼想。眾人都很憂慮,方少東這麼蠻干,無疑只會將事情弄得更加糟糕。張恆回來後一言不發,惹得大家更加憂心忡忡。現在看到陳至誠這副樣子,更加證實了眾人的猜測。
白小米心中暗暗叫苦,心說木頭啊木頭,你這哪兒是在幫我,你是在害我啊!
眾人表情都很復雜,唯有小蘿莉白小飯滿臉快意,沖方少東悄悄豎起大拇指。白小米冷著臉對陳至誠道︰「你來干什麼?」
陳至誠斟酌著正要開口,卻不料劉思源突然一個箭步竄到他面前,將他嚇了一跳。
劉思源看到陳至誠這樣子心里就樂了,木頭啊木頭,你果然是個只知道蠻干的愣頭青,看你以後怎麼收場!劉思源在幸災樂禍之余突然想到,這豈不是正是自己向陳至誠表現的一個機會?這個念頭一閃過,他的心里頓時就熱乎起來,立馬站起來沖到陳至誠面前夸張地叫道︰「哎呀陳總,您這是怎麼了?這是誰干的?來來來您快坐下,怎麼能這麼對您呢?有點過分了啊!都是朋友,有什麼事兒不能好好說呢,真是的。哎陳總,您倒是坐下呀!呵呵,跟自己家一樣,您別客氣!」
陳至誠愣了愣,他認得面前這人也是燕大的一名導師,卻叫不上名字。這個小眼楮男人對自己表殷勤,似乎,有些不合時宜吧?他偷眼看了看一邊的那位煞星,果然見到方少東皺起了眉頭,心里頓時有了數。冷冷看了劉思源一眼,淡淡地道︰「滾一邊兒去!」
「呃——」劉思源呵呵的干笑聲戛然而止,笑容凝固在了臉上,繼而一張老臉羞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