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往河里跳去的陳無良,古樸有些意外,不是意外陳無良竟然真的敢拒絕自己,他就不怕自己狠下手置他于死地麼,也不是意外陳無良寧可自己落難也不賣友求榮,從手下收集的資料看,陳無良並不是那種能拋頭顱灑熱血的主,相反,對于陳無良這種浪跡江湖半俠客半游人的家伙而言,古樸相信他不會不知道自己的背景,竟然敢不計後果的逃跑,下次再踫面就不是這種你問我答的問話了,古樸有那麼一絲的後悔,自己怎麼就沒有先動手再動嘴呢?不然現在陳無良再回頭看自己的時候不是笑而是哭了。
陳無良沒有掉進金水河里,他的腳底離水面不到十厘米的距離,雙手抓住了一個有點突出的岩石,抬起頭,陳無良對著古樸一笑,一副你有種下來抓老子的樣子。
看著陳無良的樣子,古樸覺得很有必要給陳無良點顏色看看,正想讓手下把陳無良趕進水里或者逼他上來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撲通的兩聲。
從陰暗處竄出來的兩個人,眨眼間就來到了古樸的身前,自認為拳腳功夫不錯的古樸看著前面的青年一拳迎了上去。
兩拳相踫,古樸退後了幾步,整個胳膊一陣麻木再也提不起來,這才有機會看清對面蹦出來的人物是誰。
李天戾的年紀不大,三十多歲的樣子,一身休閑裝看上去更像一個商人,只是盯著自己的那雙眼楮散發出的一種暴戾之色讓古樸有些意料之外的震驚,自己帶的五六個手下一個照面就被扔進了金水河兩個,扭頭看了一下那個八神庵發型的青年,古樸臉色很難看,那幾個以前總是吹噓自己在部隊是多麼厲害獲得過幾次特等功的好手此刻竟然被楚天歌以一敵四,而且還落盡下風。
特種部隊實戰講究的一擊必殺,而軍隊里多半是三套軍體拳和一套擒敵拳,在部隊里呆過幾年的軍人出來對付幾個小混混估計沒問題,畢竟不像特種部隊那樣,就像02年流傳出來的東北某野戰軍特種部隊訓練手冊,除去那些每天負重五十斤跑五千米的家常便飯,就是每個月帶三天口糧在原始深林里生存七天還要面對各種環境和外因的偵查也只是小兒科,更別提每個季度在叢林里真槍實彈拼個勝負了,只能說特種部隊里的尖刀還真不是一般人,而軍隊里的格斗術擒拿術散打之類在特種軍人看來就算不是花拳繡腿但是也稱不上什麼身懷絕技,就像外界一直謠傳的中國龍組里那些出手不凡的特異人士,可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真正的高手,多半還是不屑或者說藏匿身手的。
不管是傳統武術在攻防上說的手是兩扇門全靠腿打人還是在發力上講究的其根在腳、發于腿、主宰于腰、形于手指的說法,楚天歌在很小的時候就被泰國有名的跨國黑色會組織‘???????????’(女神黑色,又稱黑天使。)花費財力從西南諸省帶到泰國,為的當然不是培養人妖,而是為了戰斗,就像‘???????????-的老大,那個手握金三角每年毒品產量三成的大毒梟說的那樣,人比機器更有用,當初他下令從中國、緬甸、老撾、美國、還有非洲一些國家一共拐賣或者買來一百個三五歲的男孩,喝著鮮血長大,教抬拳,從十歲開始教他們殺人技巧,當楚天歌十五歲的時候,當初那一百個兒童活著的只有不到二十人,而那個毒梟又在他們成年的時候又讓這些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孩子互相撕殺,到現在活下來的只有五個,一個美國籍的槍手,兩個泰國籍的殺手,還有一個緬甸刀客,剩下的那個就是楚天歌,李天戾還是有一次在泰國地下黑拳里看到楚天歌的比賽,然後花了很大一筆錢把這個渾身是傷的青年買了過來,錢不重要,里面有多少交情在里面李天戾清楚,當初楚天歌離開的時候,李天戾倒是發現了一個蹊蹺之處,就是一只跟在毒梟身後的那個蒙著面紗的刀客似乎情緒有些波動,不過楚天歌什麼都沒說,李天戾什麼問,只是後來問了一句楚天歌以他的本事為什麼會在那個明顯不是他的對手里敗下陣來,當時楚天歌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沒有為自己做太多的辯解,只說了一句疏忽了。
李天戾當然不信,後來對楚天歌了解的多了,也就只當當時楚天歌之所以敗的原因並不是對方的強大,而是他已經在拳擊台上站了七個小時連著擊敗了十九個拳手,有些力竭。
此刻的楚天歌可謂生龍活虎,將泰拳的拳、腿、膝、肘發揮的淋淋盡致,在古樸稍微凝神的時候,又有兩個人被楚天歌逼下了金水河。
這個時候,陳無良沿著河渠上的水泥齒槽慢慢的爬了上來,還順便踹了一個人一腳,等到他露出頭,看到楚天歌用箍頸膝撞把最後一個對手打昏了過去。
古樸沒想到在短短的半分鐘內竟然情勢發生了這麼大的逆轉,李天戾在楚天歌交手的時候只是在一旁盯著古樸,看著古樸回過神的時候點了一根煙,楚天歌伸手把陳無良拽了上來,上來後的陳無良看著李天戾得意的一笑,然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了一句大哥,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啊。
李天戾看著神情變幻不定的古樸,把手里的煙扔給了陳無良一根,有些無奈的說了一句你倒是越混越沒有人樣了,陳無良伸手接過煙後,听到李天戾這樣說,並沒有出現什麼不岔的神情倒是一臉好笑的看著古樸說怎麼,古大爺,你是自己跳河里還是我幫你?
楚天歌站在一旁,雙手抱肩,冷眼旁邊。
自己跳,李天戾笑著對古樸說了一句,這個時候古樸的右手恢復了知覺,嘴里罵了一句去死,然後快速的向懷里模去,等到他把槍從懷里掏出來還沒有來得及指住李天戾的時候,只感覺手里的槍閃出幾星火花帶著一股沖力離手而去。
你連拔槍的速度不夠快,還有什麼資格跟我玩?李天戾說著看了一眼楚天歌手里的消音手槍,點了點頭,楚天歌看到李天戾的動作,握著手槍走到古樸的面前,然後對著古樸呵呵一笑,我數到三,你要是還沒跳進金水河,我幫你。
「1。」李天戾轉身向外面的道路走去,陳無良緊跟在後面。
「2。」古樸緊咬著嘴唇沒有出手,只是看著面前笑意明顯的楚天歌。
「3。」楚天歌數完數以後,余光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李天戾和陳無良,手腕一歪,對著古樸的肩頭就是一槍,很快有血從古樸的手指出滑下,咬著牙看著楚天歌,古樸只听楚天歌說了一句有時候,還是知道進退的好就被敲混了過去。
等到楚天歌坐上駕駛位,正好听見坐在後面的李天戾問陳無良要是我不來救你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游回去就是了。」陳無良滿不在乎的說了一句,听到陳無良這樣說,楚天歌暗自搖了搖頭,然後發動車子向不夜皇城逝去。
「還是幾年前的德行啊。」李天戾一笑。
「怎麼,罵我狗改不了吃屎啊。」陳無良這個時候扭頭看著爬出河岸的幾個陰影,有些出神。
————
————
在清代的時候,鄭州當時被稱為鄭縣,雖然隸屬開封府,但是好在一馬平川,說不上窮鄉僻壤,北靠黃河如果沒有什麼天災**卻也多見豐收之年,慕容家的一個祖輩當初還做過一任鄭縣縣官,並且落得很好的口碑,那個時候以農為本,可是慕容家那位當過縣官的大兒子出過洋留過學,再回來的時候就辦起了工廠,成了正兒八經的第一代豫商,後來經歷民國、到新中國成立,什麼土改和文革都是鬧的轟轟烈烈,有幾個和慕容家家世都差不了多少的望族逐漸淹沒在歷史的狼煙里,而慕容家的那位已經去世的老佛爺當初愣是僅憑一人之力撐過了慕容家最困苦的一段日子,也才有了現在如滾雪球般越做越大的慕容家。
慕容長慶手里拿著一張照片看著外面的夜色有些怔怔出神,照片上是一個老人,頭發全白,山羊胡子,帶著很祥瑞的笑容,在老人的身後站著三四十個男男女女,有的也上了年紀,而有的還被母親抱在懷里。
大年三十的晚上,按照以往的習俗,慕容長慶會先去閣上的祖先牌位里拜下已經逝去的先人,在挨個拜訪那幾個年齡大的叔叔伯伯,最後召集幾個能在家族會議上說上話的人一起在大廳吃頓團圓飯,可是到現在,已經到了八點,慕容長慶還是不想動。
用手指摩挲著照片上的面孔,直到看到站在第一排一個笑的異常開心的年輕臉龐時,慕容長慶目光停頓了一下,然後,輕嘆了一聲,把照片重新放回相冊。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慕容長慶應了一聲,然後去開門,看見慕容連天站在門外,在他的身後跟著慕容長慶。
長慶,慕容連天喊了一聲,然後輕聲說了一句改祭祖了。
听到慕容連天這樣說,慕容長慶點了點頭,接著喊了句二叔,長昊有事……回不來。
這話你不用給我說。慕容連天這個時候干咳了一聲,轉身,看著天空的雪花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你還記得你父親我大哥十年前說的一句話麼。
記得。慕容長慶暗自呼了口氣,想起當初自己父親說的那句,長昊,自作孽啊。
可是,慕容家這麼多人,只有長昊是自己的親弟弟啊。
難道真要自己宣布再次于他劃清界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