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終于學會不再吐露心扉,安靜一些,淡定一些,平緩一些,就像曾經喜歡一首歌,一本書,或者一個人,往往再回頭去找,通常會少了幾分快樂多了幾許難過,就算沒法寵辱不驚心若止水卻還是多了份自說自話自認為的。)
作為一線的黑道紈褲公子,喬強在為人處事上既繼承了他父親喬三的響馬風格又延續了喬鷹翔那種四兩撥千斤的巧妙之道,同時兼有費離那股擰不動執拗之氣,按道理說,這樣的人物在遇事的時候,多半是三面兩刀的角色,不管心里想的如何,至少面子上會給人留有余地,可是有個詞說的好啊,年輕氣盛,喬強開車的時候偶爾透過後視鏡看著閉眼休息的喬鷹翔,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臉色一直很難看,在他看來喬鷹翔在生死攸關的時候可以不動聲色那是他境界高,而自己現在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裝什麼波瀾不驚,不管是慕容長昊的暗中使壞,還是北京那些權貴們給的臉色,喬強都暗暗的記在心里,想著有朝一日,拼了命也要讓那些不識好歹或者隔岸觀火的人看看,喬家的人沒有一個是孬種,都是一人敢換你們一窩的漢子,雖然費離經常說一個男人在遇到挫折的時候,越是平靜越能更快的走出困境,可是現在的喬強早已不是十年前的他,這個在父輩的光環下一直略顯低調的人物,並沒有那些官二代或者富二代們必不可少的飛揚跋扈或者花天酒地,一直都用心盡力做好喬三或者喬鷹翔安排的每一件事,而現在跟自己關系不錯的火柴竟然會背叛,這是喬強所不能忍受的,就像在戰場上,從背後射來的子彈,不僅帶著怨恨,還帶著恥辱。
喬強現在充當司機的角色,一路上默默無言,心里有了早已有了計較,在走到河北的時候他接到手下的消息,說獨眼龍果然沒死,已經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問喬強怎麼辦,還有火柴的現在地址以及家人的情況都全部模透。
給喬強消息的是喬強這十年來一直養著的死忠,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幾十個喬強親自挑選的屬下這些年都分布在鄭州的各個角落,他們之間有的根本不知道對方的存在,喬強也僅僅用一些簡單的代號稱呼他們,這批人馬喬鷹翔、喬三、費離知道,可是卻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歷和住處。
這就是喬強的高明之處,即使為了保護那些死忠的安全,也是為了讓他們有更大的發揮余地,說不定走在街上的小商販或者江湖藝人都是喬強的手下,有的甚至在政府部門還是能說上話的住,人雖然不多,關鍵時刻卻能致命。
喬強本來想按照自己的打算,讓那些手下做了火柴及他的家人以儆效尤,至于獨眼龍,既然知道行蹤,這是個很不錯的開始。
可是還沒等喬強把消息傳送出去,坐在後排車位上的喬鷹翔睜開眼問了一句阿強你的那些兄弟查出什麼了麼,喬強本來準備發信息的手一僵,抬目從後視鏡里看了喬鷹翔和喬三一眼,然後盯著前面的道路,腦子里很快做出了選擇,從小到大喬強沒有對喬鷹翔撒過一次謊,這次也沒有例外,把手下得到的信息說了一遍,至于喬鷹翔會有什麼打算,喬強並不擔心,倒是隱隱的覺得以喬鷹翔的性格多半會放過火柴的家人。
听喬強說完,喬鷹翔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然後看了旁邊的喬三一眼,笑著說看來咱們的人還不如阿強的手下能干啊,听喬鷹翔這樣說,喬三露出了一絲苦笑,搖了搖頭。
阿強,告訴你的那些兄弟,先盯著,一有消息隨時通知你,獨眼龍要死,火柴也必須死,至于其他人,說到這里喬鷹翔停頓了一下,火柴的家人就剩下孤兒寡母的,沒必要趕盡殺絕。
喬強听喬鷹翔說完,然後點了點頭,盡管心里有三分不情願,喬強還是按下不滿,照著喬鷹翔說的吩咐了下去。
看喬強把事情辦妥,喬鷹翔有讓喬三給費離打了個電話,說晚上到,然後讓喬三準備一些信得過的人身,晚上有行動。
看著復又歸于平靜的喬鷹翔,喬三忙完之後也開始閉目養神,既然要絕的反擊,那就要做出一些驚人之舉,現在需要的是充沛的精力面對那些有可能出現的意外。
等到喬鷹翔、喬三和喬強三人下了車,已經是晚上七點,說是吃個團圓飯,可是回來後的喬鷹翔就獨自上了書房,只是簡單的和費離喬小攸打了聲招呼,喬府外面這些天來往的人倒是絡繹不絕,都是一些人想給喬鷹翔套近乎的人準備在過年的時候送些禮品,前幾天都被費離說喬老爺子不在家打發了,可是今天喬鷹翔的車剛駛入鄭州地界,說喬老爺子回來過年的消息就陸續傳了開來,有些都是有著多年交情的老人,費離也不好拒絕,禮品留下通知給喬鷹翔,到最後有只有三個人進了喬鷹翔的書房。
第一個進去的是一個創始集團的一個副總,比喬鷹翔年紀還要大上幾歲,可是人依然健碩,走路穩健,來到喬鷹翔書房後看著正在閉目沉思的喬鷹翔,這位在商會也算泰斗的人物沒敢打擾,只是靜靜的站在門旁,看著自己這個讓自己可敬又可怕的人物,當初三十多歲還是一無所成的他很偶然遇到喬鷹翔,被委以重任,事實證明這個當初外人看上去基本上這輩子沒什麼大出息的人物的確有些真本事,也從一個小職員慢慢爬上了創始集團副總的職位。
喬鷹翔很快睜開眼,上前跟這個老朋友握了一下手,很快言歸正傳,兩人談話的時間不長,出來後那個副總面帶憂色,似乎老了幾歲,看上去也沒有了那種听說喬鷹翔要見自己時的喜悅。
喬鷹翔見的第二個人是主管新聞的一個副部長,副部長年紀四十多歲,頭發卻很稀疏,牙齒很黃,個子也不高,就是這個在一個位置上已經蹲了將近十年的人想通過喬鷹翔的某些關系在往上走一步,听完他話里的意思,喬鷹翔呵呵一笑,說話不像以前那樣不置可否,倒是給了他一個很安心的答案,不過在話說完之後喬鷹翔又說了一個不情之請,那個副部長听喬鷹翔說完,臉上帶著恭維的笑容連聲說小事一樁小事一樁他一會就去安排。
送走了副部長,喬鷹翔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然後又叫了第三個拜訪者進來。
第三個走進喬鷹翔書房的是一個律師,這個律師在省內很有名氣,卻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喬鷹翔的御用法律顧問,等到律師進屋後,喬鷹翔從身後的書桌上某個文件夾里拿出厚厚一打材料遞了過去,你先看,看完了我問你幾個問題。
律師點頭,本來很平靜的臉上在看到材料上的標題時楞了一下,白白的紙張上面寫著三個黑色大字︰診斷書。
等到喬鷹翔把人送走,已經是晚上將近八點,費離早已準備好了飯菜,喬三、喬強還有喬小攸都站在大廳內,看了一眼靜候在一旁的楊柳青一眼,喬鷹翔看著似乎有話想說的喬三,就向外面的院子走去,喬三跟了出來。
「大哥,獨眼龍的地址已經模清了,還有一會的行車路線。」短短的一句話,看似簡單,卻最少有幾十個人在為此奔波,還有兩個人甚至冒著生命的危險把消息遞了出來。
喬鷹翔點了點頭,「安排你的人手選擇一個埋伏的地點,制造點事故,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獨眼龍帶走。」
「他們也是秘密行動,人手不多,雖然有些難度但是可以一試。」喬三沉吟了一下說。
「這件事你親自去辦。」喬鷹翔叮囑了一聲,看著臉色陰沉的喬三重重的點了一下頭之後,拍了拍喬三的肩膀,「咱們弟兄們這幾十年什麼樣的風風雨雨沒見過,沉住氣,還沒到露底牌的時候。」
听到喬鷹翔這樣說,喬三笑了笑,「還有火柴這個人怎麼處置?」
「火柴……」喬鷹翔想了一下,「模清他的家人在誰的手里了麼?」
「表面上是武警的人,不過以我看多半是慕容長昊再插手。」
喬鷹翔呵呵一笑,看著喬三忽然轉移了話題,說起了當初的和火柴一起在許昌的往事,那是2000年的夏天,喬鷹翔在許昌要談一個煤炭項目,當時喬三、費離都抽不開身,喬鷹翔就帶著火柴前往,不想後來與許昌道上的老大勝利哥發生了摩擦,雖然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喬鷹翔沒有絲毫懼色,以退為進,直到後來暗度陳倉把項目拿到手之後,就要離開許昌的時候被惱羞成怒的勝利哥派手下追殺過來。
過程很凶險,喬鷹翔最後雖然沒什麼大礙,火柴卻因此在身體內留下了兩枚彈片,在床上修養了整整兩個月,以至于後來在煤炭項目啟動之前,喬鷹翔動用台面上的關系及道上勢力雙管齊下間接的使了一招隔山打牛把許昌的道上勢力一掃而淨,一半是為名除害一半是為了個人利益,這也是火柴一直能被喬鷹翔重用的原因,都是以命換命的交情。
喬三一直安靜的听喬鷹翔把話說完,沒有發表看法,但是他的心里卻很清楚,火柴作為孫猴子死因的重要人證,必須死。
「讓柳青去,下手痛快點。」
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飄下的雪花,喬鷹翔暗自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