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通的街道上,一日之計在于晨。
但,這里的早晨卻漫步著夜晚殘留的痕跡。睡眼惺忪地走在回家路上的客人和娼婦。野狗與老鼠貪婪地啃食著散落在街道上的嘔吐物。是足以掩埋JY味道的,強烈的惡臭。這就是貪戀著夜晚的人們,其化為現世之物的結果。對于不分目標照耀著萬物的晨曦來說,是稱得上殘酷的景象。
「啊拉,這不是凱伊姆大人嗎。」
「庫羅蒂雅嗎,好久不見。」
路旁傳來的聲音的主人,是莉莉烏姆的頭牌。
「很抱歉,前些天在店內未能和您打招呼。」
「我只是找吉克有點事而已,不用在意。」
「工作結束了嗎?。」
「是的,剛剛結束,送客人回家了。」
「每天晚上能這麼充實比什麼都好啊。」
「托您的福,大家對我都很關照。」庫羅蒂雅露出清澈的笑容,即使在這個時候,她的眼神中也完全不見陰霾,「雖然平常的時間並不是很寬裕,但如果凱伊姆先生有興趣的話,我肯定會留出時間來的。不來賞光嗎?。」說著,庫羅蒂雅捋了捋頭發,展露出深透入骨的魅力。
「要和你共度良宵,需要更加閑適的時間。」我微微點了點頭。
「阿拉,那麼,我會充滿期待地等著的。」
「那就這樣。」
庫羅蒂雅開口叫住了作勢離去的我,「啊,如果可以的話,請收下這個吧。」
她取上一朵裝飾的花,掛在我的身上。
「雖然已經在我身上帶過,但它的香氣是非常好聞的。我想,肯定能治愈您的疲勞。」
「我看看。」
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沁人心脾的香味。就像庫羅蒂雅一樣醉人。即使在這污濁的空氣中,也不曾喪失其光輝。
「心情的確冷靜下來了。」
「很高興您能這樣說。」庫羅蒂雅優美地低頭。
「再見,辛苦了。」
「好的。請好好休息,凱伊姆大人。」
我背向庫羅蒂雅走開。和那邊的便宜女人果然不同,她直到我走到街道盡頭之前,都一直揮著手目送我離去。
……
如果那是真心流露的話,就沒什麼比這更好了。
推開菲諾列塔的店門,梅爾特依然以她招牌的坐姿坐在櫃台前。
「抱歉,店還沒開業就來打擾你。」我走上前去,和梅爾特打著招呼。
「呵呵,難得會在這個時間來呢。」梅爾特笑了笑,「只能招待些簡單的東西,這樣可以嗎。」
「無妨。」
「喝酒嗎?。」
「我剛醒就過來了,拜托給我生姜茶。」
梅爾特非常利落地將茶端了出來,「啊拉,那朵花……哎-嗯-哦-。」
「不要說像個大叔一樣的話。」
「不光是艾莉斯,就連庫羅都不放過,你肯定會被誰從背後刺一刀的。」梅爾特露出了深不可測的笑容。
「別扯上庫羅蒂雅。」我搖了搖頭,「那家伙在晚上是個大S,這樣的可不是我的菜。」
「她在這方面是職業的,什麼要求都能滿足你哦。」
「那倒也是。」
「什-麼啊,對她那個在意。明明都有我這樣的女人了。」
「抱歉,那咱們就久違地來一發如何。」我越過櫃台抓住梅爾特的胳膊。
「現在嗎?。」
「討厭?。」
「……真沒辦法呢。那麼,就在櫃台上月兌掉衣服吧。」
「你傻啊。」竟然被她反過來擺了一道。
「啊哈哈,抱歉抱歉。」梅爾特笑道,「再這麼開玩笑會被艾莉斯生氣的。」
「讓她生氣去。」
「啊,好殘酷。」梅爾特用有些憂傷的語氣說著,「你也知道那個孩子對你的執念吧?。」
「或許吧。」
「不要說得這麼冷淡啊。今天的早飯也是昨天晚上艾莉斯拜托我做的哦。」梅爾特翻了翻自己的賬單,「我說要親自拿給凱伊姆的時候,還露出了一副討厭的表情呢。」
「因為,那家伙不是很喜歡梅爾特啊。」
「明明我還很喜歡艾莉斯的,真無情呢。教教我該怎麼和她溝通吧。」梅爾特一臉遺憾地說著。
「更沒法和她溝通的我上哪知道去。」
「明明都為她贖身了。」
「那都是過去,過去。」
和那家伙的糾葛太過復雜,不想和別人討論。
「真無聊呢。」
「再說,要說被贖身的話梅爾特也是吧。」我將話題扯回到梅爾特身上,「你也想想那時候的事情啊。」
「我啊。」梅爾特皺著眉頭想了想,「……嘛,都是過去的事了呢。」
「就是那麼回事。」
為梅爾特贖身的是不蝕金鎖的先代。除此之外我對此也並不感興趣。
「然後,怎麼樣了,那個孩子。背後長著這個吧?。」梅爾特張開雙手,模擬著翅膀呼扇的樣子。
「剛發病一天,現在艾莉斯正在照看她。」
「如果她醒來以後想要吃什麼東西的話,不用顧忌跟我說吧。」
「謝了。」
我把杯里留著的生姜茶一飲而盡後,從座位上站起。
「要回去了?。」
「啊啊。」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在櫃台上放了幾枚銅幣後,我走出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