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月亮昏暈,星光稀疏,整個大地似乎都沉睡過去了。
一身夜行衣的敬文,從祭壇密道出口古井中飄了出來,放出真氣對周圍略微探查了一番,縱身躍出大宅,躲進街旁陰暗的角落內。
此刻濟家堡外鎮,除了微風輕輕地吹著,冷落的街道是寂靜無聲的。懶
敬文猶如鬼魅般飄上附近的屋脊,找準了內城方向,隨即一道暗影閃過,向遠處射出。
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濟家堡內城在夜晚中,像個巨大圓桶的怪物聳立在外鎮的中心位置,雄偉的圍牆足有四十幾丈高,完全把內城的所有建築掩蓋在其中。
躲在內城外民居屋脊暗處的敬文,面對著猶如高大鐵桶般的圍牆,暗暗咂舌。暗想難怪五叔等人對濟家堡內城缺少了解,哪怕從外圍最高處也難以窺視到內城中房屋走向和巷道布局,就算能進到內城的人也無法了解到具體的全貌,除非能飛到內城的上空,可這不是人力能為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敬文眼中厲芒閃動,暗自思忖著。因為肖亦的出現的讓整件事情變得更加的詭異了,如果不盡早除去這個隱患,那後果將會變得難以想象,一切都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想到這里,敬文聚功放出真氣,朝面前的圍牆上方掃視著。蟲
忽然,他發現在圍牆上方十幾丈的地方有一個武功十分強大的人,而此人似乎對敬文的真氣掃視有所感應,立馬在城牆上隱蔽起來,十分警覺地注視著四周,透露著殺伐之氣。
「哦?」敬文立即收回真氣,眉頭皺了皺。讓他沒想到的是濟家堡內城連巡邏的人武功居然都這麼強悍,可見這里是個藏龍臥虎之地。
敬文探查了片刻,選定了微光照射不到圍牆的陰暗交界面,輕功施展到極限,整個人已經失去了蹤影,融入到空氣中。
高大圍牆陰暗的牆面上,一道模糊不清的微微殘影閃過,瞬間消失在圍牆頂端。
圍牆頂端,有著能行駛一輛馬車的通道,其防御功能幾乎與城牆相似。
躲避在牆垛暗處的巡視人,半晌沒見任何動靜,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松了口氣,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驀然間,敬文猶如一道鬼魅的黑影,疾速般飄到他的身後,伸出食指朝巡邏人腦後發出一道細細的意念真氣。
巡邏人微微一震,立馬站住了腳步,緩緩回身朝敬文躬身施禮道︰「屬下參見主人。」
「哦?」敬文微微感到驚訝,沒想到這個攝魂**竟然如此奏效,連這個武功強悍的人都被迷住意識。
「不必多禮,我來這里主要是想找一個人,不知你是否清楚。」敬文試著說道。暗中做好擊殺準備,一旦發現不對,立即出手。
「主人想找什麼人?」巡邏人抬起頭來,倒是規規矩矩地回答得干脆。
「一個叫肖亦的女人。」敬文發出低沉的聲音說道。他見這個巡邏人身披紅里外黑衣袍,面帶銅制條形面罩,把整個臉埋在里面。
「肖亦?屬下沒有听說過這個女人。」巡邏人微微思忖了片刻,默默搖頭說道。
他不會失去記憶吧?看他的話語又不像。敬文暗暗思索著,然後說道︰「她是這兩天來到這里的,能在什麼地方找到她?」
「一般新近來到這里的人都會在黯幽別院落腳,可到那里尋找。」巡邏人思索道。
「你叫什麼名字?」敬文突然問道。
「屬下叫方範。」巡邏人立馬躬身道。
「方範,黯幽別院在什麼地方?」敬文銳利的目光宛如實質,奪人心魄,望著他問道,丹田中真氣已經朝右手上暗暗運去,如果一旦發現方範有什麼不對,立即將他擊斃。
「請主人稍後,再過半個時辰我將給主人帶路。」方範微微一震,躬身說道。
「為什麼?」敬文眉頭微皺,暗中加強了內力。
「半個時辰後,將有人接替我巡邏,那是我就可給主人帶路。」方範解釋道。
「哦?」敬文聞听他的解釋啼笑皆非,這個方範居然要等到接替人才能給他帶路。
頓了頓,說道︰「難道你就不怕來人發現了我?」
「主人神鬼莫測,連我都發現不了,何況來接替的人武功低下。」方範立刻說道。
「啊?」敬文望著方範,難以置信他能說出這樣的話。頓時眼中出現了疑惑的神色。
「主人需要這個人的衣服,這樣才能在內城中行走而不會被識破。」方範似乎覺察出敬文的疑惑,聰明地解釋道。
「你很聰明。」敬文此刻開始懷疑自己的攝魂**是否沒有起作用,而方範懾于自己的功力,為了保命才演出這麼一出戲。
他想,現在不管是攝魂**起作用,還是方範為了保命,只要他老老實實地帶路,那麼就可饒他一命。
敬文有信心秒殺了他,因此不怕這個方範搞鬼。
「方範,你來到這里多長時間了?」
「啟稟主人,三年零七天。」方範躬身說道。
「你早就想離開這里了。」
「是的。」方範毫不猶豫地答道。
「嗯。」敬文暗自嘲笑,這哪像被攝住意識的人,居然比我都要清醒。如果沒有被攝住意識,那麼他為什麼管我叫主人呢?這個主人的意識可是我強加給的主體意識。
想到這里,敬文又泛起嘀咕。
「這里就你一個人在巡視嗎?」
「是的,另外幾段都有人在巡視,只是人與人之間並不認識。」
「哦?這樣不會造成誤會嗎?」
「不會,都有令牌隨身。」方範拿出身上的令牌來。
「雙頭蛇?」敬文心神一動,這可是羿蛇幫的標志。
「是的。」
「你知道這個標志代表著什麼嗎?」
「不知道。」方範居然不知道令牌的神秘作用。
「哦?其他人都是這種令牌嗎?」敬文略感意外,不過他自然不會放棄繼續詢問。
「是的。」
「你出去執行過什麼任務嗎?」敬文皺眉思索道。
「沒有。」方範回答得很干脆。
「這里的總頭是誰?」
「不知道。」
「哦。」敬文探測到他沒有撒謊。反而平靜了下來,目光深沉內斂,隱隱有冷芒閃過,不知道在想什麼。
忽然,敬文心生警兆,發現遠處有人朝這個方向走來。
「主人,接替我的人來了。」方範小聲說道。
「我知道。」敬文身形閃動,不見了蹤影。
「哦?」方範發出了輕微的驚呼聲。
不久,穿戴和方範一樣的人走到了方範面前,也不說話,只是抬起手亮出了令牌。
方範也做著同樣的動作。
然後兩人沉默不言,默默地擦身而過。
就在此時,方範閃電般回轉身形,雙手把住這個人的腦袋,用力一擰。
「 嚓」
發出了一聲微響,這個人的脖子頓時被擰斷,瞬間在無聲無息中死去。
方範動作簡練、有效,而且不流血。隱隱有一種獨特的霸氣蘊含其內,雷厲風行。
「主人趕緊換上這人衣服拿上這個令牌。」方範扶住已經死去的這個人,摘下這個人的令牌,遞給出現在他身旁的敬文。
敬文接過令牌看了看,又接過方範遞過來的衣服以及頭罩,然後快速穿戴完畢。
「主人我們現在只有一個時辰時間,一個時辰後就會被發現有人闖了進來。我們必須趕在這之前離開這里,否則我們就走不了了。」方範低聲說道。
「好吧,我們走。」敬文點頭道。
「主人請隨我來。」方範把那個死人放在牆垛的暗影里,然後朝敬文招了下手。
兩人一前一後朝梯階方向掠去。
「主人,這里有暗置的機關,請隨我走。」來到梯階旁,方範低聲說道。然後朝下躍過了七級台階。
「很巧妙。」敬文覺得在這種台階處布置機關會使人意想不到,難怪這些巡視人武功都不簡單,單單躍上七級台階就不是普通武者能辦到的事。
下了圍牆,來到了城內,敬文發現這里的建築極為詭異,幾乎所有的建築都是二層或三層,而且一層全部沒有窗戶,好像是建在方石底座上一般。
樓與樓之間都是由只能並排行走兩人的小巷連接,可謂是縱橫交錯,生人進到這里必然會迷失方向,被困在這里。
「迷失陣法。」
敬文一眼就看出這些樓房和小巷組成的陣法。
「對,穿過這里就到了黯幽別院。」方範朝右前方指著說道。
「我們走。」敬文跟著方範超前走去。
兩人左拐右走,穿越著小巷,在這期間也踫到不少人,只不過都是擦肩而過。
出了小巷,來到一條比較寬闊的街上,敬文見大街上有不少人在行走,只不過都沒有像他們兩人那樣戴著面具,同時還見到馬車經過。
「這麼晚了,這里的人居然還像白天一樣在活動。」敬文感到驚訝。
「主人,這里人大部分只能在夜里出來行走。」方範低聲解釋道。
「啊?難道他們怕光?」敬文愕然道。
「不是,只是怕相互認識。」方範解釋道。
「哦?」敬文有所不解,難道夜晚出來活動就不怕被人認出或記住模樣?真是怪哉。
「前面那個被樹木包圍的地方就是黯幽別院。」方範低聲說道。
「知道了。」敬文點了點頭,又想了想,對方範說道︰「這里不需要你了,你回到城牆上等我,到時我會帶你離開。」
「這。」方範猶豫下,最後還是答道︰「是。」
方範轉身離去後,敬文四處觀察下,仍就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