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才兒子邪佞妃 下卷 067【手打文字版VIP】

作者 ︰ 雲中挽歌

067娘親,你不愛我了

君沐謙優雅的坐在商知淺對面,精雕細琢而出的五官輪廓隱蘊著柔和的情緒,如玉溫潤的雙眸閃爍著曇花瞬間綻放的光澤,瑩白縴長的手指把玩著茶杯,姿態隨意,嘴角浮起一抹清貴的笑意︰「今生緣,來生誓,滄海桑田成流年。亂世浮塵,醉酒相思,輕歌一曲,為君點畫成痴,何人如我,劍指世間波濤?巨闕出鞘,豪情千古,血雨腥風,一劍問鼎天下,大秦霸業論英雄。滿城煙沙,君臨天下,怒沖九霄,萬丈繁華紅塵,為誰逐鹿群雄,種下傾城絕戀。曲終人散,只剩一人月下獨酌,崢嶸歲月,流不盡嘆息殤愁。這是西楚膾炙人口的一首殘缺的詩詞,被文人雅客譜成各種音調的曲,其多次成為西楚科舉的策論的題目。都說西楚人杰地靈,沒想到一品居在這樣暴雨雷鳴的天氣還能聚集諸多學子。更沒想到在文人心中,忠勇侯赫連勁影響了五百年之久。」

「再美的傳奇,也會隨著時光流逝消亡。」商知淺聲音平靜寡淡,陰暗的光線斂去她精致清嫵的面容,卻藏不住雙眸蘊染出來的惆悵。

君沐謙握著茶杯的手一緊,一舉一動從容雅致,沉靜有度,笑了笑︰「五百年前儒雅軍帥指揮大軍縱橫天下,所向披靡,十戰十贏。以老弱病殘死守五座城池,巨闕一出,屠殺一空,以少勝多的一戰使得赫連勁馳名天下。

當年雙方展開浴血廝殺之地,就在如今的西楚境內。五百年轉眼即逝,儒雅軍帥赫連勁,鐵血君主君昊胤,血衣神後三人的傳奇事跡早已成為玄武大陸廣為流傳的神話。鐵血君主以殘暴冷酷的手段一統天下,寰宇共敬畏。血衣神後以利民政策,被後世之人傳頌。忠勇侯卻在太和殿自刎之後,背上謀逆叛變被誅九族。然而後世之人對忠勇侯評價依舊頗高,千古名帥,軍魂不滅。

楚都城內為儒雅軍帥建立軍神府,任何人不可擅入。並為其塑像、建神位,受西楚舉國上下將士供奉。若有人破壞軍神府,誅九族。除此之外,還有十幾條西楚立國之主要求歷代國主必須遵從的遺命。忠勇侯雖然結局慘烈,但在西楚的威名,早已成為傳說。儒雅軍帥赫連勁的名字,被軍人奉為永不磨滅的軍魂。即便過了五百年,西楚人談起儒雅軍帥無不熱血沸騰。

我想在沈延昭奉命去宣旨時,你心中早有打算出蜀山。之所以讓德靖帝拿出天價的聘禮,想必是以蜀山作為陪嫁為條件,才使得德靖帝妥協。因‘休夫’而聲名狼藉的你,冒著風險到西楚,全是因為忠勇侯?」

商知淺看著君沐謙,敏銳的撲捉到那雙溫潤柔和的瞳眸透出幾分深諳,輕點了下頭︰「儒雅軍帥的威名固然強大,但是離不開他傲世天下的實力。他的存在代表著軍方最高權力所在,能夠調動全國所有的兵力。即便當年的君昊胤也無可奈何。」

「秦太祖一統天下之後,能夠賞賜給忠勇侯的就是疆土封王。可如此一來,忠勇侯必須受到世俗和皇權的約束。無論他是不是功臣名將,君主主宰萬物的權利是不允許那樣的人存在,賞無可賞,封無可封,再加上舉國之內高于皇權的影響力,等于時刻寢食難安,害怕對方蟄伏,最終一擊斃命,走上絕路。秦太祖也很苦。」君沐謙向往五百年前那段烽火狼煙、英雄豪杰輩出的時代,然而與‘血衣神後’煮茶論英雄,感覺到確實另一番心悸。

商知淺迎著窗外襲進來的雨絲,心態依然平和淡靜,雖然沒有鳳袍加身,但是那股被時光沉澱的威嚴莊重與日俱增︰「你在為君昊胤叫屈?」

「只是覺得秦太祖這一生太苦。」君沐謙抬頭看向商知淺,聲音空靈干淨,如雨霧縈繞出來的清風透人︰「大秦藏書閣天乾元年建造,內藏各種典籍、書畫、卷宗。藏書閣最具威望的一名‘館長’,就是康泰帝倚重的太子太傅容止呈。而大秦每一屆科舉除了選拔才子良臣,最重要的是選拔博覽群書、有耐心又細心,可以將藏書閣五百年前古籍卷宗整理修繕的能人。少庭這些年雖然沒有官職,但是卻花費多年的時間修繕藏書閣的古籍。我也從修繕的古籍中找出幾本秦太祖的紀實。」

「身居高位,換做是任何心胸寬闊的君王也不能容忍忠勇侯的存在。古籍中記載,某日秦太祖閱兵,親臨校場送行,當時舉國的三分之二的軍隊,共計六十萬軍隊在忠勇侯一揮手之間立即安靜,六十萬的軍隊前一刻還在歡呼,忠勇侯舉手間竟一片肅穆死寂。表面上顯露忠勇侯治軍紀律嚴明,其實設身處地想想,秦太祖與忠勇侯在那時鼎足而立,戰局已形成。軍隊不是秦太祖的軍隊,軍隊只認可赫連勁,只听命于赫連勁。對于一位帝王而言,無疑是當頭棒喝。」

商知淺輕笑,笑容帶著寡淡自嘲的味道︰「世事如棋,一局爭來千秋業,既然有野心爭奪帝王,就該具備駕馭萬千能臣的智慧,而不是猜疑害怕下臣有謀逆之心。臣子忠勇博絕,帝王更該賢能海涵。沒有令四海臣服萬里稱臣的膽量和豪氣,在我看來君昊胤是失敗的。他敗給了他自己的氣量,他高傲怕輸,為了換取心里的平衡,不惜殘殺昔日浴血奮戰的兄弟。忠勇侯自刎太和殿,就是讓世人觀臣心。」

君沐謙見她態度淡漠冷然,嘴角的笑容有絲揣摩的釋然︰「當局者迷,聰明如你,也有看不透的事。古籍記載忠勇侯擁有不需要虎符就能夠調動大秦軍隊的能力,他一聲令下,莫有不從,所有大軍心中只有儒雅軍帥,完全沒有大秦天子,更無視虎符的存在。你相信赫連將軍沒有問鼎天下之心,可是你不明白愛上一個人,會失去理智。忠勇侯手握幾十萬軍隊,加上將士事事都以他馬首是瞻,他只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號令軍隊為他萬死不辭。如此威嚴,將秦太祖置于何地,將大秦開國皇帝的威信置于何地?若不是忠勇侯當時的心思在別處,他極有可能在屬下的鼓動下取而代之。」

溫潤的聲音一字一句嵌入商知淺的心中,誠然,君昊胤在那樣的位置忍受不了失控的局面,她相信赫連勁不會造反,不會傷害君昊胤,不想取而代之,改朝換代。但並不代表別人會這麼想,忠心耿耿的屬下想要他造反實在太容易,兵變就能逼他走上帝王路。最終,他選擇了自我放棄。之所有自刎太和殿,除了心灰意冷外,更多是為了君昊胤自責悔恨、效忠于他的人死心。

商知淺未出言阻止君沐謙的猜想,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忠心耿耿、智勇絕世之才的赫連勁,任何帝王都希望駕馭他開疆擴土,而同樣擁有曠古爍今絕世帝王之才的君昊胤不能駕馭,便用盡一切辦法毀掉。身為帝王,她懂他的苦楚和不得已,可是她不能原諒他的無情。

「只因他是皇帝,在受到未知的威脅,就徹底毀掉一個人,並不值得你為他叫屈。」商知淺目光凜冽︰「何況你憑什麼為他抱不平。」

君沐謙理直氣壯道︰「我是君家的子孫,秦太祖以天人之姿智傾天下,運籌帷幄,是玄武大陸上千年難遇的帝王。縱是他性情冷酷、手段殘暴,可是他的心能容納一人,為她傾盡天下。他讓大秦歷代皇帝必須熟練的畫出你的畫像,其用意是想將他的情意延續下去。他相信這世上有輪回,能夠再續前緣。他後宮懸空,無嫡系子嗣繼承皇位,只能從君家旁支過繼繼承人。

我不知道五百年前到底發生何事,我能感覺到秦太祖一生摯愛只有一人。當年書寫大陸傳奇的帝王已經成為歷史,真相也無跡可尋。忠勇侯值得世人敬仰,秦太祖也值得你懷念。不要只想著忠勇侯的犧牲,想想秦太祖的苦吧。」

商知淺冷笑︰「苦?若他心正,世人也會瞻仰他。」

君沐淺繼續一針見血︰「說來說去,你就是放不下五百年前的事。心里偏頗忠勇侯,完全看不到秦太祖的用心,我真為秦太祖叫屈。一品居的茶水點心精致,但是也不及一品居臨窗能望見軍神府的雄偉景觀。」

商知淺猛然一拍桌子,滾燙的茶水灑落一桌,晶瑩的水滴泛著光澤,倒映著她臉上詭異地浮起一層紅潤︰「君沐謙你別胡攪蠻纏,我警告你,你若看不慣現在就可以在我眼前消失。你若還想知道你背上龍形烙印的秘密,就給我閉嘴老實做你的謙玉公子。再敢質疑擾亂我,我不管你是誰,擁有多大的勢力,我絕對會宰了你。」

君沐謙無辜低下頭,成功的挑起她憤怒的情緒之後,默默地喝著茶水,一時間只聞窗外 啪作響的雨聲。

人總有陋習,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明明知道其中道理,輪到自己就拎不清。商知淺心知一時尋不到心里平衡,這才遷怒君沐謙。在刺殺真相未明之前,她確實先入為主的認定君昊胤嫌疑最大,只是真相如何,她無法跟一個死了五百年的人計較。

商知淺見君沐謙依舊溫雅,不急不緩,不緊不慢,似乎天下所有事情,都在他柔和的光暈之中,平心靜氣。半響,不冷不淡開口︰「我並不清楚你背上的東西怎麼生長出來,但是與長泰背上的龍形胎記一模一樣,也就說你們之間有一個共通點。」

君沐謙雙眸乍亮,斟酌著她話中的意思,想到她來西楚不全是為了軍神府,神色朗朗的抿了一口茶,頓了頓道︰「蠱毒?」

「我想除了蠱外,沒有更好的解釋。」商知淺深邃的眼眸看向君沐謙︰「我中毒,原本很難活下來。可是隨著月復中胎兒的成長,我體內的毒素慢慢消失。直到長泰出生,我才知道所有的毒都被長泰吸收,而他背上的龍形胎記像活物一般,經常在長泰後背游走。當日,德靖帝賜婚,我之所以會提出條件答應,並非只為追查五百年前的真相,而是為了方便拿走涅槃宮里的珍貴藥材和巨闕。巨闕是上古神器,冰火兩重天的構造能緩解長泰的發病周期。」

君沐謙眼里漾著流動的光潤,琢磨道︰「我在陵墓中並沒有踫過什麼蠱物,難道我也是一出生就被人下蠱?」

商知淺點頭︰「劍冢山陵墓內封閉得嚴實,里面卻殘留著血城飼養的蠱蟲,加之突然冒出來又消失的伏羲人姒酌,至于是什麼蠱,什麼時候下的蠱,我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與伏羲部族有關。」

「據我所知,蠱一向被某種容器封閉著,伏羲人不會輕易讓蠱接觸外界。事實上,但是我在墓里,一刻也不敢大意,如果有蠱蟲接觸,我一定能察覺出來。所以,我敢保證在陵墓中並沒有接觸到蠱蟲。」君沐謙十分篤定。

商知淺想了想︰「伏羲人在出生之時便會紋上死亡烙印,以身體寄養蠱蟲。隨著成長,蠱蟲在體內形成本命蠱。本命蠱是伏羲人最強悍的存在,若沒有殺死本命蠱的情況下殺害宿主,極有可能會被本命蠱斃命。是以,伏羲人一出生就在體內封著本命蠱。蠱卵要孵化成長,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是這種本命蠱對人體無害,反而能增強體魄,受傷的傷口很快能愈合。」

「我體內封著本命蠱?」君沐謙驚詫,他自小身體孱弱,時好時壞,難道是因為體內封著本命蠱?

商知淺神情嚴肅,也許是諸多變故使然,她早已習慣遇事冷靜自持︰「我不確定是不是本命蠱,唯一確定的是這種蠱暫時對人體無害。」

說話間,突然傳來喧鬧聲,悅耳的琴音率先沖破雨幕激蕩人心,行雲流水的琴音透著奪天下的霸氣,肆意宣泄的情緒,清脆恢弘的琴音響徹在商知淺耳畔,一曲五百年前流行至今的《征服》在琴弦撥弄下揮灑的淋灕盡致,不自覺融入到烽火狼煙的戰場,勾起男兒征戰的血性。

按照慣例,西楚科舉之前是金秋節。金秋節這天會舉辦一次金秋才子宴,西楚國主會指定幾位官員在這一天作為評委。

秋試的時間越來越近,各地考生早已雲集楚都。恰逢暴雨,原本今日的金秋才子宴自然被迫取消。

一品居素來是雅居,會聚著才華橫溢的青年才俊,屢屢落榜的年邁士子,狂傲張揚的隱士,抱著一腔抱負忠心為民的官員,不管哪一種,在西楚陷入水患危機,楚都積水高過膝蓋之時,這些有為青年,卻在一品居高談闊論,悠閑自在。熱鬧的氣氛與無聊的紈褲聚會如出一轍。

商知淺與君沐謙走下樓,便看到一樓眾人相互吹捧、恭維。對于數千學子來說,金秋宴會等于寒門士子一躍入龍門的平台。往年在金秋才子宴上的佼佼者,即便考試發揮不順利,也會有相應的職位。

再則,此次金秋才子宴取消,對于起點高的權貴子弟非常樂見。而對于一心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寒門士子反而失去被關注的機會。這麼多名門才子聚集一堂,顯然是勢在必行的一展才能。

商知淺坐在一樓最角落的位置,目光轉向彈琴的人身上,西楚出文人俠士,秋試的亮點全在金秋才子宴上。

一品居內,所有的言論都在琴音起落間歸于平靜,霸氣肅殺的琴音帶著戰場的氣息釋放出來。商知淺听著久違的《征服》,有種時空交錯的感覺,正听著入神,一聲冷笑打破鐵骨錚錚的音韻︰「真稀奇!」

眾人一看來人,紛紛避讓,讓出一條過道來。

彈琴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風隨心。風隨心見來人,手中依然彈奏著,絲毫不受其影響。

來人容貌俊秀,風度翩翩,正是楚都第一彬彬君子美譽的封寫意,也是西楚一門虎將的封家嫡子,封家唯一喜文棄武的第一人。

封寫意走到風隨心面前,伸手用折扇壓住琴弦,琴弦發出一聲絮亂的爭鳴,再松開手,白淨的臉上滿是嘲諷︰「一曲《征服》?不知你有何能耐敢彈奏大秦謀逆之臣的曲子,你是不是大秦派來的奸細?你們身為西楚人,竟然不阻止這種叛國罪人,莫非都是大秦派來的奸細?」

眾人聞言嚇得一哄而散,叛國的罪名他們可擔當不起。雖然西楚建造軍神府,但是忠勇侯是大秦人,若被有心人利用,豈不是惹來殺頭的死罪。

風隨心嗤之以鼻︰「封公子此言差矣,若是一曲《征服》就認定是大秦奸細,那封公子也是奸細,你們全家都是奸細。這一曲《征服》已成為西楚的軍歌,西楚將士都會歌唱。封公子身為將門之後,竟不知《征服》。可惜,可惜!」

封寫意頓時一頭冷汗,冷冷剮了一眼風隨心︰「也只有赫連勁那樣的莽夫才會譜寫出《征服》這樣迷惑世人的軍歌。五百年前的儒雅軍帥不過是為了一己私欲的窩囊廢,最終落得揮劍自刎的淒慘結局。像他這樣承受能力弱,動不動就自刎的人,竟然有人崇敬他。簡直可笑之極!」

風隨心比對方更加狂妄一笑︰「忠勇侯赫連勁的為人怎樣,還輪不到滿口仁義道德的封才子來評價。忠勇侯沉穩睿智,足智多謀,治下寬厚,殺伐果敢,傲骨錚錚,是所有將士學習的典範。西楚立國之初就為忠勇侯建造軍神府,其意是讓西楚的將士忠君愛國。何況《征服》一曲,是由儒雅軍帥、鐵血君主、血衣神後三人共同完成的傳世神曲。蘊含著大氣磅礡的軍威,像封才子這般風流人物,自是听不懂《征服》的軍隊血性。」

「鼎鼎大名的逸風公子風隨心竟如此推崇儒雅軍帥、鐵血君主、血衣神後,只是這三人的傳奇用一句話概括足以,紅顏禍水,魅惑一代軍帥與千古帝王。」封寫意恃才傲物,完全不將風隨心和在場諸位士子放在眼里,尤其對傳奇三人組頗為不屑。

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在角落里響起︰「男人,就將所有過錯推給女人,這樣見識短淺的人竟然還能活著,真是奇跡。一介女子,竟有亡人國君的能力,實在太有魄力。倘若真有那樣的女子,公子一介男兒身,手無縛雞之力,不知會不會羞愧的自刎?」

風隨心聞言,嘴角揚起一抹戲謔的笑意。

封寫意目光轉向角落,一身白衣的男裝也不能掩飾她女子的特質,月兌俗絕美的五官渾然天成,配上她骨子里散發的尊貴傲氣,柔美中盡顯運籌帷幄的霸氣。封寫意挑眉︰「哦?照姑娘所說,本公子不是武者就該羞愧自刎?」

商知淺清冷的掃視一眼,不置可否︰「公子自便。」

封寫意自詡才絕天下,才氣不輸于容止呈,探究的看她一眼,好笑道︰「本公子沒道理浪費在弱智女流身上,今日聚集在此都是有才之士,對于以雌充雄的人,本公子沒興趣應付。姑娘要是來此找如意郎君,還請矜持。」

商知淺縴白的手指摩擦著茶杯的邊緣,嘴角有絲嘲弄︰「公子可能耳朵不大好使。」

封寫意握緊折扇的手一松,不羈的展開折扇︰「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本公子就不跟你計較。」

商知淺神態一如既往的慵懶閑散︰「西楚果然人杰地靈,未來的朝臣,西楚的棟梁,在國家面臨災害時,還能悠閑的喝茶談笑,西楚的才子當真與眾不同。」

封寫意氣得轉過頭,無論如何也要理論一番︰「听姑娘的語氣,姑娘定是有辦法解決西楚災情。」

商知淺喝口茶,面對數千雙士子的眼神,威嚴開口︰「寒窗苦讀十載,每一度的秋試,不是各大勢力明爭暗斗,就是數千學子等待這一刻出人頭地的機會。職位就這麼多,要從千人之中錄取一人,何況單憑一份考卷展示的才學,根本不值得帝王重任。西楚宰輔出身寒門,沒有參加科舉考試,照樣位列一品大員。西楚國主一向惜才,既如此,公子此番言辭,似乎有些自負偏激。」

封寫意怒不可遏︰「放肆!你竟敢——」

「一點小事,連容人之心都沒有。設若你真的考中作為父母官,也是一無是處的國家蛀蟲。看來公子要多注意修身養性,別污了封家一門忠烈的名聲。文人一張嘴,官員兩張口,莫要只動嘴皮子。」商知淺清淡道,對于封寫意這類恃才傲物的才子,不值一提。眼見外邊暴雨停歇,商知淺優雅起身,堅定穩健的邁出步伐,不苟言笑的表情保持著至高無上的風範︰「走吧。」

沉魚、落雁尾隨其後,君沐謙沒有看封寫意一眼,只與風隨心拱了拱手立即跟上。

……

第二天,天朗氣清,連日的暴雨陰霾天氣退散。

西楚皇宮,百官齊聚。金碧輝煌的宮殿仿佛雨後朦朧的仙殿,在金黃的琉璃下閃耀著柔和的光芒。玉石台階泛著暴雨之後殘留的水光,卻難掩風雨過後宮殿的奢華與威嚴。

楚贏一身黑色瓖金絲纏繞飛龍的衣袍,霸氣縱橫,整個人如出鞘的利劍,鋒芒銳利的睥睨朝臣,看眼手里的折子,關于此次災情嚴重的幾個地區,撥款和物資被官員一級一級貪墨,欺壓民眾的事屢見不鮮︰「西楚正是多事之秋,寡人絕不姑息貪贓枉法之人。所幸沒有再出現病疫,至于辦事不利,延誤救災的官員全部革職,永不錄用,三代以內不得為官為商。」

楚贏放下折子,商君小朋友面容惺忪的接過,刷刷幾筆寫下保留意見,折子上所奏之事算是過了。

「秋試迫在眉睫,此事寡人交由‘太子’全權處理,宰輔從旁協助。秋試過後不到兩月就是寒冬,各地在此次水災之後應對措辭有待提高,寒冬一來各地可要提前預備災害的措施。另外,這次的金秋才子宴因暴雨取消了,寡人本想補辦。可寡人昨日才知諸多士子在一品居匯聚一堂,在國家面臨水災之際,只一味的享受,實在令寡人寒心。」

「擬旨,昨日凡是聚集一品居的士子罰抄錄西楚歷代典籍,熟悉西楚律法。封寫意忠厚賢能,特調邊城守城軍一職,即日上任……」

眾人微愣,封寫意是楚都出名的清流,也是秋試熱門人選,為什麼先前沒听到一點風聲?封家難得出封寫意這般才華橫溢的士子,國主怎麼想不開送他去守門?

作為在背後推波助瀾,獻計讒言的商少主看著下面的朝臣,輕哼︰敢欺負我娘親,這輩子就守城門吧。

……

是夜,西楚皇宮點起一排宮燈,侍衛們交接班,換了一批精神抖擻,威嚴橫飛的。寢殿內,楚贏不自居看看在床上打滾玩得很興奮的商君,再看著一只肥大的‘貓’匍匐在商君面前,眉頭輕皺︰「昨夜供奉歷代西楚國主神位的祝安殿失竊,負責打掃祝安殿的宮女內侍一大早看到一片狼藉,是不是這只‘胖貓’去祝安殿偷腥了?」

商君一副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小白︰「小白,你快告訴國主爹,你沒有半夜出去偷腥。」

小白翻了翻臃腫的身子,舒服的打著盹,泛著紅光的雙眼眯起一條細縫看向楚贏,你才偷腥,你全家才偷腥!

「國主爹,不可能是小白。我整晚都抱著小白,小白不可能出去。」商君稚女敕的童音不卑不亢為小白作證。

楚贏盯著肥胖的某物,眼神犀利,卻沒有當場戳破。神凰既然在西楚出現,曾經的預言正在一步一步成為現實。然而,這幾日祝安殿並不太平,一波又一波的有人潛入,想來在暗處的人等不及要出手了。

……

夜深人靜,皇宮大門關起,走廊上的宮燈散發著清幽的光澤。祝安殿的燈卻沒有熄滅,長明燈搖曳的燭光映照出兩抹身影。

兩人自然是準備‘守株待兔’的楚贏與商少主,皇宮失竊不尋常,祝安殿失竊更是不尋常,兩人一經商議,決定等著賊人送上門。

事實證明,楚贏大半夜陪著商少主胡鬧是有收獲的。不到兩個時辰,祝安殿已經來過好幾撥黑衣人,每個人的動作一致,先查看神位牌,在敲敲四面牆壁。

商知淺、君沐謙也跟著這一伙黑衣人進入祝安殿,沒等兩人查探,一個帶著哭腔的童音傳來︰「娘親,你不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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