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就像是雷聲一般,羅烈一槍將那胡兵的木盾刺了個四分五裂,重陽槍毫不停留,一槍就刺入了那胡兵咽喉。
輕輕拔槍,重陽槍鋒鋸齒像熱刀過牛油,直接把那胡兵的頭顱鋸了下來,血光迸射中羅烈站在最前面,重陽槍展開,槍桿幾乎全是弧形,前面沖上的十余名胡兵,幾乎沒有任何一個能夠抵住羅烈一槍。
重陽槍簡直是無堅不摧,不管是木盾還是皮甲,都如同紙糊一般,羅烈的長槍就在頭上揮舞,如密雲不雨,每刺出一槍必定帶走一名胡人性命,如雨中閃電,煌煌然不可阻擋。
沖在最前的胡人成為了地上的尸體,羅烈沒有逆沖上前,而是和左右長槍兵一起,列成戰陣,羅烈位置正當山道,突前兩步。
左右全是長槍兵,掩護羅烈兩翼,避免左右胡人包抄。
長槍刺出,狠狠的抵住胡人沖進,前面胡人被羅烈一下殺了這許多,攻擊勢頭一挫,第一排長槍兵的長槍刺在木盾上,一起發力頂住。
第二排長槍兵的長槍往前排戰士的肩頭左右刺出,胡人木盾無法遮掩全部空隙,頓時刺出一片血雨,胡人中槍地方就是一個扁平的三角形血洞,所有的氣力都隨著這個血洞流出。
要害中槍的胡人幾乎坑都不吭一聲就撲倒斃命,最正面的壓力被羅烈一個人吸引了過去,胡人狂吼沖上,然後被羅烈一桿長槍挑翻。
山道極為狹窄,在胡人沖鋒的時候羅烈中路的一百長槍兵就開始聚攏,此時已經壓縮成了每排十人,前排和後排長槍兵空隙很小,三排長槍兵的長槍幾乎結成了一個槍林。
胡人沖上來,就會被如林一般密集的長槍擋住,有木盾的胡兵還能夠頂住長槍堅持一下,沒有盾牌的胡兵可就慘了,長槍戳刺直下,皮甲根本起不到有效的防護。
山道能夠容納並排六人就是極限,面對比自己手中刀要長了一倍的長槍,胡兵幾乎沒有輾轉的余地,被身後的同伴推著就送上了槍尖。
羅烈這邊中路長槍兵聚攏,兩翼的各兩百士兵也在往中路靠攏,但此時塔爾哈圖已經帶著後備兵力沖了上來,並沒有注意到。
弓箭手現在退往兩側的山坡,在地勢較高處開始從容的射箭,現在已經不能急速射擊了,不然弓箭手的兩膀都要廢掉,弓箭手們一邊調整自己的體力,一邊時不時的開弓射翻個把胡人,這是一種慢慢放血的方法。
胡人的隊形已經非常的集中,兩翼的長槍兵受到的壓力很小,羅烈的中路慢慢的往後退,幾乎讓胡人察覺不到。
塔爾哈圖身經百戰,這時也看出了自己這邊的不利,塔爾哈蘭一聲 哨,往兩邊一指,跟進的一千人立即分出了各三百左右的胡兵,往兩翼高地撲去。
「轟隆」一聲,整個正面兩軍全面接戰,這時中路的胡兵至少有三百左右陷入了山道中,羅烈左右一看,知道時機成熟,回頭大喊一聲︰「搖旗。」
羅烈的將旗頓時左右揮舞起來,兩邊的長槍兵頓時變陣,靠近山道兩側的長槍兵一個半轉身,長槍就往沖入山道的胡兵身上攢刺。
向外的長槍兵奮力抵擋正面的胡兵,羅烈的意圖很明顯了,就是吃掉沖進來的這幾百胡兵,這股胡兵面臨三面長槍兵的攻擊。
還有一刻不停的弓箭手的射擊,頓時慘叫聲連成一片,所有長槍兵此時的陣型已經壓縮到了極限,幾乎是人靠人,比才開戰時布滿山坡時陣型收縮了不知道幾倍。
長槍兵壓縮陣型並不影響戰力,而胡兵卻不一樣,揮刀砍劈總需要空間吧,刀不可能和長槍比刺殺威力,胡人的折損頓時超乎想象。
擠成一團被三面攻擊的胡人,手里有弓箭的連弓都拉不開,中間的胡人擠得只能將手中的刀舉過頭頂,外圍的胡兵則是根本沒有辦法的眼睜睜看著漢軍的長槍刺入身體。
乞活軍士兵不可避免的出現傷亡,總有長槍被搏命的胡人斬斷,有的是因為刺殺太猛,卡在了胡人身體中,折斷了槍桿,這些長槍兵就只有赤手空拳面對胡人的刀。
不過羅烈也演練過這種情況,一旦手中長槍折斷,士兵就迅速彎腰,往身後陣型空隙中退後,身後的戰友就補上缺口。
剛接觸肉搏時,長槍可以第一槍刺殺胡兵上半身,可以造成最大殺傷,而沖進角力只時,長槍只能平端在腰間,只起到一個防止敵人近身的作用。
此時攻擊的就是長槍陣的第二排和第三排士兵,不少士兵是第一次上戰場,佔了三分之一,平時訓練之時可以毫無困難的做到這點,但見了血死了人之後,很容易的動作變形了。
第一排的長槍兵槍抬得稍微高一點,經驗豐富的胡人就用手中武器抵住長槍往上用力抬起,一下就沖到了槍兵面前,這下羅烈這邊的傷亡就出現了。
哈蘭部畢竟兵力是羅烈一倍之多,傷亡雖大,但上到塔爾哈圖,下到每個胡兵,都不覺得自己會輸,所以士氣還能夠保持。
中間的將近三百胡兵幾乎被殺得精光,只剩了二十幾個胡兵拼命的想退後到自己的大隊中去。
這是羅烈也看出自己這邊僵持之下損失加大,這樣拖下去胡人能夠用人數堆死羅烈,畢竟只有五百槍兵,弓箭手除了幾個箭術體力特別出眾的,幾乎已經停止了發射。
羅烈雙眉一豎,大步沖前,一槍就刺入中路一名胡人胸前,雙手用力,雙腳一蹬地面,整個人往前幾步,長槍幾乎彎成了弓形。
「嗡」的一聲,重陽槍抖得筆直,中槍的胡兵像炮彈一般的往後飛了出去,羅烈槍前人後,長槍劇烈的左右擺動,順著山道就帶著身後長槍兵反沖了上去。
中路山道還活著的二十余名胡兵頓時沒蜂擁而至的長槍兵淹沒,羅烈一直沖到山道和兩翼齊平的地方,和兩翼的長槍兵連成一線。
乞活軍士兵現在只要面對正面的胡兵了,在伍長卒長的呼喝中,夾擊中路胡兵的長槍兵一隊隊的轉向,加厚正面槍陣。
陣線穩住了,塔爾哈圖幾乎氣炸了胸膛,羅烈的軍隊一直在往後退,退出去了將近百步,這一百步空出的地上,幾乎全是哈蘭戰士的尸體,不少受了槍傷的戰士在地上絕望的慘叫。
雙手死命的捂住傷口,但根本阻擋不住洶涌的鮮血流出,一眼看去地上的戰死士兵幾乎全是帶皮帽的哈蘭士兵,只有少數是乞活軍的長槍兵。
塔爾哈圖心中滴血,哈蘭部本來就是小部族,全部戰士加起來也不過六千,這次跟隨慕容霸南攻,都是後期才出現,慕容霸還是很關照哈蘭部的。
塔爾哈圖手下的這兩千士兵,是哈蘭部最精銳的戰士了,沒想到在這里居然死傷了幾百,這是塔爾哈圖根本接受不了的。
塔爾哈圖仰天狼嚎一般的怒吼起來,雙手持刀就沖殺了上去,他身後跟隨的哈蘭部親兵連忙涌上,保護主將。
羅烈手中重陽翻飛,手持槍尾,槍頭如龍尾一般左右擺動,靈活的鋸開了兩名胡兵的咽喉,然後前伸,挑飛一名胡兵。
羅烈此時覺得全身筋骨肌肉無不如意,力貫長槍毫不費力,這就是明勁,能夠充分發揮身體的全部力量,血管中的血液視乎在奔流中怒吼起來。
羅烈手中長槍閃電般刺出,前面站立的兩名胡兵被這一槍串成了一條線,長槍收回,羅烈一槍刺死了兩名胡兵。
主將如此無敵勇猛,長槍兵們士氣大振,羅烈注意到了塔爾哈圖那與眾不同的銀色帽盔,現在壓力很大,羅烈並不認為就靠手下這一千兵力就能夠幾百對手。
對方主將都到了最前線,那麼已經是時候了,羅烈的大吼在戰場無數雜音中穿金裂石清晰可聞︰「金鼓齊鳴,給信號讓陳建和焦霸出擊。」
站在羅烈身後槍陣不遠之處,是羅烈的二十名親兵,得到命令十名親兵掏出一根黑色的木棍,這是浸泡了水的白蠟木,木棍被油布裹著點燃,合在一處,頓時一股一人粗的黑煙沖霄直上。
金鼓之聲大作,五百長槍兵正面抵擋兩千胡兵,已經是岌岌可危,特別是中路,羅烈一個人在槍陣中,是無法封住將近三十米的正面的。
他這邊當者立斃,但羅烈不能不顧陣型胡亂沖殺,為將者不能以身作則,則軍紀難嚴,羅烈已經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武者,此時他是主將。
塔爾哈圖知道羅烈武功高強,他沒有去向羅烈挑戰,而是帶著明顯要更加精銳的親兵在羅烈左手沖擊,想要打開缺口,使漢軍崩潰。
連殺了幾名漢軍,塔爾哈圖不愧是哈蘭部的悍將,手中長刀使用極為強悍,幾乎一刀就能夠斬斷一根長槍,他的親兵抓住機會沖擊,一下就殺開了一個口子。
羅烈大怒,控制不住就想殺往塔爾哈圖那邊,陳建和焦霸還未出現,要是自己這邊先頂不住,那前後夾攻就是笑話。
羅烈此時去堵住缺口,也不是妄動。
這時一將從山坡上分開長槍兵,槍如閃電,一槍就刺死了塔爾哈圖的一名親兵,那將對羅烈大喊︰「小七哥,這個胡將就交給我。」
羅烈一看,正是左翼校尉江裂虎,吶喊聲如雷一般在胡兵身後響起,陳建和焦霸的六百伏兵出現了,羅烈心中一松,這一戰打得時間短,但凶險無比,胡人必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