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介一在自己的老巢,膽戰心驚地听著武藤信義訓話︰「你們黑龍會都是些白痴,是廢物!到現在還不能殺了張學偉,國內無數的武者都在申請來奉天參加決斗,如果他們將真相帶回國內,我們的計劃注定失敗。我也需要剖月復,方能向天皇向國人謝罪!」
等武藤信義罵夠了,柳生正雄上前一步,替山本介一開口說道︰「司令官閣下,實在不行,近日的比武便由我出場吧!」
武藤信義見柳生正雄開口,實際正中武藤信義的下懷,但武藤信義也是個劍道高手,對柳生正雄向來十分尊重,便說道︰「柳生先生,以你的身份,和一個中國少年對決,是不是有失您的身份。」
柳生正雄嘆了口氣說道︰「哎!做為黑龍會的教頭,派不出合適的弟子出戰,已經是我的恥辱,此時已顧不上這些。不過,此刻我必須向司令官閣下說句實話。」
武藤信義鄭重地請柳生正雄坐下,然後說道︰「柳生大師請講!」
柳生正雄說道︰「這個叫張學偉的中國少年,在我眼中是一個少見的武學奇才。如果我早些動手,還有一定的勝算。但張學偉成長的速度過于驚人,看了一個月的決斗。如今靠我的實力,勝算應不超過三成。」
听完柳生正雄的話,武藤信義不免倒吸了口涼氣。柳生正雄的劍術,在日本國內也是有響當當的名氣,如果連他也無勝算,更厲害的高手勝算又能有幾分。
武藤信義強打笑臉說道︰「柳生大師,經特高科和醫學部對張學偉的表現進行分析。張學偉那驚人的速度,是依靠一種秘藥或秘術發動的,持續時間應該不足一分鐘。只要你能堅持一分鐘以上,接下來便可任由我們宰割。」
「呵呵!」柳生正雄笑了笑,說道︰「司令官閣下,你們都錯了。張學偉施展的速度,是一種與自然融為一體的武學意境,而非是用什麼刺激身體的秘術。」
武藤正雄眉頭緊皺,極為驚異的看著柳生正雄,半天沒說話。柳生正雄為了能夠演示清楚,抽出了武士刀,微閉雙眼調息了一下後,對著桌案上的茶杯輕輕一揮。
茶杯並沒有多大變化,待柳生正雄再次睜眼後,茶杯「啪」地一聲,斷為兩節,斷口如同激光掃過一般整齊。
柳生正雄對武藤信義說道︰「新陰流的師祖,上泉信綱大師便達到了那般境界,修煉之法如今已經失傳。我苦練近五十年,不過是突破了心眼的境界,揮刀可以達到急速,但身體卻做不到張學偉那般。」
武藤信義這才明白一些,敲著桌子想了片刻說︰「但每次張學偉使用一次那種絕技後便會暈倒,這又作何解釋?」
柳生正雄訕笑道︰「那我就不知曉了。武學意境是靠參悟得來的,或許張學偉太過年輕,施展最後的殺招可能會有些副作用吧,更可能是種迷惑我們的手段!既然司令官閣下,已決心要結束這樣的比武,我一定會全力以赴。同時我已邀請流主和香取神道流流主前來奉天,相信在這一兩天便能趕到……」
……
林醫生笑呵呵地給張學偉縫合著新的傷口,開玩笑地說道︰「三少爺,伺候你這麼長時間,我這都快成繡花醫生了。」
「切!你這女敕皮醫生,這不是在說三少爺打不過我嗎?我可沒有啥可夸的,如果三少爺把速度發揮出來,老子跟那些日本人也沒啥區別。」
說話的是張學偉的陪練郭濤,隨手遞給張學偉一瓶酒說道︰「來,三少爺,咱們兄弟喝酒!」
張學偉笑了笑,接過酒瓶後並未說話,畢竟裂開的傷口帶來的疼痛,總會刺激神經。喝了口酒,郭濤指著張學偉身上的新傷說道︰「這應該是三少爺身上第一百道傷口吧,就憑這一點,咱們鐵血營的兄弟都服你三少爺。不過,我們更佩服三少爺殺完人便睡覺的本事。」
郭濤的話說完,張學偉手中的酒也見了底,將酒瓶一扔,借著酒勁用熟練的漢語說道︰「媽那個巴子的,這幫小日本的實力是越來越強。要不是教官對日本的刀法研究頗深,老子跟教官學得也快,不然老子早就掛了。」
郭濤點點頭,說道︰「教官帶弟兄們,到大帥府看過幾次三少爺的比武。按日本劍道的實力劃分,除了那幾個炮灰,其余人至少是七段以上。而且听教官說,最近來的一些強手,都是些新流派的。各家功夫畢竟各有特色,在不熟悉的狀態下,難免讓三少爺吃了些虧。」
張學偉冷哼一聲,說道︰「可不是咋的,死在老子手上的日本人,少說應該有七八個門派的。早听教官說,咱們中國門派眾多,我感覺,日本門派也應該不少。」
郭濤微微一樂,笑道︰「管小日本有多少門派的,郭濤相信就是他們的掌門人來了,三少爺也能取那些人的狗頭。」
張學偉微微搖頭,說道︰「我的功夫能達到教官或你的水準,老子肯定誰都不怕。」
郭濤狠狠一拍張學偉大腿上的舊傷,笑道︰「行了,我的三少爺。你就別埋汰老子了,你才多大呀,功夫都快無敵了。老子跟教官學了整整八年,你這才一個月呀!」
見張學偉吃疼的一咬牙,林醫生急忙哀求道︰「郭大哥,輕點,輕點呀!」
「呵呵!」郭濤毫不在意地喝了口酒,站起身來說道︰「小林子,你手上麻利點。一會兒把藥上好後,教官還要繼續跟三少爺單練。」
張學偉笑道︰「等老子將急速連招練好,老子請客。到奉天最好的館子,咱們鐵血營全給包了。」
郭濤用手點點,說道︰「三少爺,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哦,小林子你可是證人。」說完,郭濤一溜煙沒了影,把消息立刻給散開了。
……
「柳生大師、塚原大師,二位來奉天助陣,是我們關東軍的榮幸。未能到港口親自迎接二位大師,是武藤的失禮,請恕罪!」武藤信義劍術師從柳生新陰流,雖貴為將軍,見到流主也不得不恭恭敬敬。
「嗯!」貴為流主的柳生義弘冷哼一聲,說道︰「我攜塚原大師來到支那,不過是準備參悟武學,尋求‘轉’的武學意境。卻沒想到,這種決斗居然是日本領事館提出的。這種事情你們關東軍,居然還進行支持。中國的武學,深不可測,這回知道撞到鐵板了吧?」
塚原道三也說道︰「張作霖比你們關東軍可低調的多,來前我曾讓中國的朋友打听過,精武體育總會並不知道此事。若讓中國武術界知曉數十名日本武士,在這種所謂的公平決斗中,命喪在一個少年的手上。帝國的顏面,早就不復存在了。既然我們來了,定會幫你迅速解決此事。」
武藤信義沒好吭聲,但心中久懸的大石總算落地,畢恭畢敬地將二位劍術流主請入車內,回關東軍總部進行接風。
席間,柳生正雄再次介紹了一番張學偉招式的細節,最後說道︰「流主,明日我準備犧牲自己,希望您和塚原大師可以找到破解張學偉招式的辦法!」
柳生義弘頓時一驚,問道︰「對戰一個少年,難道你連一半的把握也沒有?」
柳生正雄拜伏在地說道︰「請流主原諒,恕我直言,單獨對決,即使是流主也難以戰勝張學偉。如今唯一的優勢,僅僅是決斗的規則!」
「啪!」塚原道三一拍桌子,桌子應聲斷裂,就听塚原道三喝道︰「混蛋,你的話簡直就是一個懦夫,如果你已失去了一個武士的勇氣,明日決斗,我親自去解決那個支那少年。」
柳生義弘輕輕拍了拍塚原道三的肩膀說道︰「塚原君,不用發火。正雄是我族人,他的秉性我是很了解的。明日正雄你先不用出場,我的大弟子已晉升九段,明日先讓他出戰,等我們親眼看看張學偉的武學造詣,再進行下一步也不遲……」
……
第二天,身在北京的張作霖收到一份電報,掃了兩眼後甩給身邊的張學良。張學良一看,干笑了兩聲,一拍電報說道︰「三弟可是真厲害,居然把日本劍道掌門級別的人物給驚動了,真給父親長臉呀!」
張作霖笑道︰「媽那個巴子的,這事鬧得,把一個民事事件變成武學事件了,老子覺得沒勁!少卿,你有什麼主意,說來听听!」
張學良基本沒有考慮,直接說道︰「既然知道了,日本準備出戰三位九段級高手。事不宜遲,咱們直接將此事,幫關東軍捅給《昭和日報》。」
張作霖呵呵笑了幾聲,說道︰「長進不小嘛!不過捅給一家日本報紙沒勁,說不定消息到了日本傳不出來。上海那邊日本報社更多,給上海發電報,要捅全給捅了。記住,消息只給日本人!」
「好 !父帥你就瞧好!」張學良彈了兩下電報,興沖沖地出了辦公室……
得到消息的日本報社,根本不相信堂堂的劍道大師會不遠萬里去中國挑戰一個毫無名氣的少年。但做為媒體,免不了有人跟道館十分熟悉。一個電話過去,知道了柳生義弘、塚原道三兩位大師的行蹤,便有人按捺不住了……
張學偉還未跟已報死志的柳生正雄出場決斗。本就因日本武士在比武場上遭到虐殺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日本,就如同一鍋熱油潑了瓢冷水,日本武學界震動了,日本朝野震動了,明治天皇震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