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華鋒 第二篇 奉天往事 第二十三章 九段出場

作者 ︰ 溪風劍

決斗場上還不知道,日本已經因為張學良逼迫流主級參加決斗而舉國震驚。但張學偉知道,今日開始,柳生正雄將正式出場,而且接下來的對手將更加可怕。

張學偉輕撫了一下還在隱隱作痛的左肋骨,若不是當時棄刀後撤,柳生義弘的大弟子和田左門同歸于盡的打法,完全能夠將刀刺入自己的心髒。

和田左門不過是晉級劍術九段一個月的時間,便能跟張學偉拼得兩敗俱傷,實力應該與郭濤在一線之間。對戰日本劍道老牌九段高手,張學偉心中還真是沒底。

不過,柳生正雄面對張學偉,心里更加沒底。畢竟年歲不饒人,他還做不到和田左門那般,通過憤怒麻痹自己的大腦,用以傷換傷,以命搏命的方式讓張學偉速度不能完全發動出來,略微與張學偉打個平手。

但無論雙方如何盤算,始終還是要踫頭的。柳生正雄看著活動手腳的張學偉,笑道︰「年輕人,我真羨慕你這年青的活力。你就照顧些我這身老骨頭,你多近身進攻便是了。」

張學偉呵呵笑了兩聲,用漢語回應道︰「由我主攻,豈不佔盡了先手的優勢,柳生大師真是會照顧晚輩。」張學偉實戰經驗增長的倒是很快,但腦子還斗不過老狐狸,完全不知柳生正雄的目的是讓張學偉早些發動那迅捷的速度,讓「副作用」早些發作。

算盤打得是好,卻不知張學偉已將柳生正雄當做了試金石。開玩笑,明後天的對手,連你柳生正雄見了都要低頭,既然說了這話,剛好用你來試試招。張學偉心中笑道,直接速度全開,一刀劈了過去。

「鐺!」地一聲脆響。來勢洶洶的一刀,居然讓柳生正雄完全在半路給抵擋住了,讓張學偉心中略微一驚,口中說道︰「好一個心眼境界!」

柳生正雄也是一愣,輕輕撥開張學偉不再發力的大刀,說道︰「看來你的師父,對新陰流很是了解,真是名師出高徒。」心眼的意境,主要通過心、眼、手三體合一,完全鎖定出刀點,將刀法的速度和威力發揮到極致,也包含對敵手進攻路線的預判。

張學偉難得理會跟柳生正雄磨牙,見柳生正雄果如他說的一樣,並未借勢搶攻,這才知道柳生正雄的意圖是要借破開自己的攻勢,找準破綻再下手。

教官懂日本刀法卻沒有跟日本九段高手過過招,通過對練,張學偉急速下的連招已有小成,並設計出了十余套組合,但對戰柳生正雄這樣的高手,效果發揮能有幾分,教官並不是最佳的陪練。

這些本來都是些底牌,在對手將越來越強的情況下,也到了翻牌的時候了。張學偉略微退了兩步,高喊一聲︰「殺!」身體出現殘影的同時,刀片也如同綻開的花朵一般,形成道道光影。

台下的柳生義弘和塚原道三看得都是一驚,知道張學偉動真格的了,觀摩這種武學境界正是他們來到中國的主要目的。塚原道三驚嘆道︰「這樣的速度,究竟是如何達到的呢?」

柳生義弘倒不以為然,說了句︰「華而不實罷了!」不錯,面對張學偉的底牌,柳生正雄的心眼是受到了干擾,不過刀鋒的威力卻降低很多。

刀鋒如同旋風一般將柳生正雄圍在中央,只讓柳生正雄封住兩記重刀的來路,身上被刀劃開數條口子,鮮血飛濺,卻未能讓柳生正雄受到重傷。見張學偉刀勢已緩,柳生正雄微微一笑,不再顧忌張學偉未停的招式,停下後退的腳步,立住身體便橫刀一揮。隨即低子與張學偉錯開身位。

等張學偉停下腳步時,「噗嗤」一聲,前胸頓時出現一道刀口,鮮血微微滲出,二人這個回合等于打了個平手。

依舊是一攻一守的第二回合,在外行人眼中看來有些波瀾不驚,遠沒有上一場的驚心動魄來得精彩。很多觀眾不僅向秀才問道︰「秀才,你是行家。說說看,張學偉能敲動小日本的龜殼嗎?」

秀才哪里學過功夫,說話的人倒是個練家子,但仗著有三寸不爛之舌,秀才說道︰「呵,這你難道還不懂嗎?別看今天台上的小日本上了些年歲,你們可沒注意到平日里那些日本浪人對他都畢恭畢敬,應該是他們的師父。今天才是真正的高手對決,勝負都在一瞬之間,兩個人出手自然都十分謹慎……」

但作為真正的行家,教官以及兩位日本流主心中明白,台上的兩個人早已全力以赴,都動用了絕招。

對傷痛早已當成家常便飯的張學偉,稍微做了做調息,轉身對柳生正雄說道︰「老子又來了哦!」這回張學偉舍棄了花哨的招式,沖到近前便開始招呼柳生正雄的要害。

「喝!」柳生正雄面對張學偉升起的殺氣,大喝一聲來平衡二人的氣勢。瞬間撲捉到了大刀來勢的方向,雙手握刀便是一迎。但這次柳生正雄還是慢了一點,讓張學偉沖到了近身處,但也讓張學偉難以收刀再攻。

二人僵持的一陣,卻讓柳生正雄心里一驚︰「嗯!張學偉的力量好大呀!」不親身去體會,很多問題是發現不到的。原先通過觀察,柳生正雄見張學偉傷人有如切菜砍瓜一般,原本以為張學偉的武學境界和功力極高,實際上卻是簡單的力量與速度的結合。

拳怕少壯,更不用說張學偉能活生生砸斷人的骨頭。已報死志的柳生正雄,心知自己沒命將這一情況轉述流主了……于是柳生正雄不顧武士刀被壓制,將身體拼命前傾。

「與實力強于你的對手纏斗,你就死定了!」教官特訓時的話,縈繞在張學偉耳畔。面對力量不如自己的對手跟自己較勁,這樣好的機會張學偉怎麼會放過。

張學偉嘴角微微泛起一條弧度,大喝一聲,將力量由平推改為由下而上瞬間爆發。「嗨!」伴隨張學偉的一聲爆喝,柳生正雄的身體騰空而起,向後飛去。

「去你的!」張學偉得勢不饒人,抬起一腳便狠狠踢在柳生正雄的小月復上,柳生正雄如同一顆炮彈,狠狠砸在戲台上,吐了好幾口鮮血方讓漲紅的臉色好了些。

「好!」台下頓時歡聲雷動,期待的精彩場面總算出現了,滿足了觀眾的視覺享受,他們自然不會吝嗇自己的嗓門。

而日本方面,拿著秒表的梅津次郎對武藤信義說道︰「司令官,早已過了一分鐘,張學偉並沒有暈倒!」

「哈哈!」听了梅津次郎的話,塚原道三開口大笑,說道︰「武學可不是簡單的數據統計。你們這些蠢材,錯的簡直是離譜。」

武藤信義嘴角微顫,極為恭敬的求教道︰「大師有何見解,還望不吝賜教!」

塚原道三冷哼一聲,說道︰「你們原先的情報,基本都是錯誤的。剛才柳生正雄用行動在為我們傳遞一個信息,張學偉有著驚人的力量,比你們評估的還要大。另外,張學偉多半也不會硬氣功。這樣看來,你們統計的秘術只能發動一分鐘……呵呵,中國有句成語,叫做自圓其說。」

柳生義弘也是微微冷笑,他的意見跟塚原道三基本一致。只是柳生義弘更關心柳生正雄的安危,所以並未開口講話,繼續觀察台上的形式。

張學偉在混在鐵血營一個月,早就被燻陶得沒了善心。見柳生正雄受了內傷,再次瞬時前沖,狠狠向柳生正雄砍去。柳生正雄受傷雖重,但這樣的結果自己早有預料,吐干淨了喉腔的淤血,立刻起身舉刀相迎,急急止住張學偉的殺招。

此時張學偉已經佔盡了優勢,掄開大刀不斷地強攻,震得柳生正雄握刀的雙手虎口欲裂。但劍術大師的稱號,也並非是白來的,找到一個機會便將身體微側,讓過張學偉一記重劈,翻手一刀便讓張學偉的脖頸處出現一道傷口。

柳生正雄手上已不能完全發力,若是在最初階段讓他抓到這樣的機會,張學偉的小命現在已經可以交代在這里了。

張學偉用左手捂住傷口,用拇指探了探傷口的大小的深度,看著不斷喘著粗氣的柳生正雄,略有所思的想著些問題。

戲台上出現了詭異的一幕。無論台下的觀眾如何起哄,柳生正雄只顧喘著粗氣恢復體力,時刻提防張學偉新的攻勢;而張學偉卻陷入了沉思之中,讓熟悉他的人以為三少爺又睡著了……

一分鐘後,張學偉咧開嘴笑了,困擾他多時的一個問題受了這一刀後突然豁然開朗。

教官的刀法,屬于凜冽狠辣的風格,極為適合在戰場上廝殺。凶狠的刀招,講究的就是一個猛,但用張學偉特有的迅捷速度來發揮,威力多少打了些折扣。這一點張學偉始終沒能領悟,教官怎麼教就如何學,卻都忽視了兵器的特性。

張學偉將刀略微一低,用日本武士的禮節向柳生正雄一鞠躬,說道︰「感謝閣下讓我突破了瓶頸!」

全力戒備的柳生正雄被這一幕給弄糊涂了,根本沒明白張學偉說的什麼意思。不過,柳生正雄很快便不用去費腦子了,就見張學偉的速度又快了幾分,還未提刀來擋,便如一陣風一般擦身而過。

「啊!」柳生正雄慘叫一聲,自己的左小臂被張學偉一刀斬落,血流如注。但緊跟著,柳生正雄再沒了哀嚎的機會,台下的觀眾只見張學偉的人影來回在台上閃動,每次經過柳生正雄便會留下一條深深的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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