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延香 第七章 既來之,則安之

作者 ︰ 貝羅拉

「大哥,你怎麼又來碼頭了?爹不是傳書來說過幾天才能到嗎?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著急了?」看著每天站在九江最大碼頭,望著一眼望不到邊的湖上千帆,妄想從中搜尋出自己所熟悉的那個身影的大哥,陳飛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爹?誰沒事干每天跑來等他?」陳伯言隨口回答道,眼光還在幾只泊岸的小船上不住的搜尋著,生怕錯過一個身影。

「那你這幾天到底在等誰?」

「小凌小烈啊!還有誰,他們可是留下話說九江見的!」

突然听到這兩個熟悉的名字,陳飛雪一時愣住了。沒想到當時的不辭而別之後,陳伯言竟然還一直念念不忘他們。

「你等他們做什麼?」

「我們可是約好,一塊結伴去廬山白鹿書院游學,然後結伴去西蜀的!」陳飛雪依稀記得,他們和小凌小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陳伯言好像是和他們這麼約過,為了使陳伯言自覺自願的來九江,自己還曾經說過,他們去西蜀的盤纏自己一力承擔的。

「你就那麼確定,他們一定會來?」陳飛雪頗有些詫異,對于當時的不辭而別(雖然讓其他的鏢師傳了話)可陳飛雪卻一直耿耿于懷。因此一直以來可以的使自己忘記這兩人。沒成想今天陳伯言無意間的提起,三人在路上談笑的場景,又歷歷在目扥浮現在了眼前!

「那是,大家都是讀聖賢書之人,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陳伯言自信滿滿的說道。

「撲哧」一听到陳伯言說讀書二字,在場的陳飛雪合計為表示,都不自覺的想起小凌和小烈千辛萬苦的從馬車上逃下來的場景。這兩個人要是讀書人,那世上就沒有不讀書的莽夫了。

「那大哥可敢跟我打個賭?」

「打賭?賭什麼?」陳伯言飛快的轉過頭來看了陳飛雪一眼,又以更快的速度轉過頭去,生怕遺漏一艘過往的船只。

「我們打賭,若是他們不來,你就的乖乖的跟我去參加九江幫幫主的選婿擂」陳飛雪笑著說道、

「我參加?」陳伯言依稀記起,自己老爹這麼急匆匆的趕來好像也就是為了這事,反正死活都的去的(陳有德要來,他可不敢隨便開溜),自己反正沒有什麼損失,索性賭了「那要是他們來了又如何?」

陳飛雪戲謔的一笑「要是他們來了,你們就一起去參加選婿擂,然後,我出雙倍盤纏給你們去西蜀游學,如何?」陳飛雪俏皮的一仰腦袋「而且我負責說服爹!」

前面一條雖然也對陳伯言有那麼些誘惑,可身為鏢局的少東家子是從來沒為錢擔憂過,因此也不是太過在意,可是第二個條件的誘惑就非比尋常了,陳伯言一直想去遠地游學,可是陳有德死活不答應,為了怕他偷偷的溜走,經常派鏢師暗地里跟蹤他,偶幾次已經悄悄的溜出城了,卻又被跟隨的鏢師給請了回來,如此幾次之後,陳伯言也就漸漸地絕了外出的念頭。這次好不容易遇到兩個志同道合的,陳伯言無論如何都不想放棄這次的機會。因此陳飛雪的第二個條件,對陳伯言來說就像是一道無法拒絕的福音。「好,我賭了!」好像是生怕陳飛雪反悔,陳伯言忙不迭的答應了。「你說話可的算數哦!」陳伯言微微有些不敢相信的提醒道。

「你放心好了,不過總不能無至今的這麼等下去,總的有個時間限制吧!」

陳伯言一向也是,可是一多就為限卻讓他犯了難,時間短了怕小凌小胖一時有急事耽擱了行程,時間長了,又怕自己小妹不答應!「那你說,以幾日為限?」

陳飛雪微微一笑︰「爹將在四日之後抵達,不如,我們就一三日為限,你看如何?三日之後的日落時分,若是他們還未到,你就得听我的,乖乖的去參加選婿擂!」

「三日?」陳伯言眼珠子轉了幾轉,自己思量了好久,最後艱難地答應了下來「參加擂台,我又不會武功,上去指揮阿紫走,你當我傻啊?」陳伯言自言自語的嘀咕道

「恩?大哥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們就一三日為限!」說著陳伯言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繼續望眼欲穿。

而此時的小胖三人,整舒舒服服的坐在一艘馳往九江的小船上。

當晚他們離開孫府之後,並沒有立刻出城,而是找了家離城門不遠的客站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才來到城南的碼頭,租了艘船走水路直奔九江。其實這也不能稱之為小船了,船長約五丈,寬三丈,分上下兩層。是艘專門用來運送往來九江和鄱陽之間的客船!當天上午小胖來到岸邊,一眼就相中了這艘船。跑到近前,也沒和船夫商量,直接跳上了船,隨口還說道︰「去九江,這船我包了!」

船夫奇怪地看了小胖一眼,見其穿了書生服,正老神在在的坐在船艙內欣賞著鄱陽湖的風景,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便問道︰「客觀,你真的要包船?」

「那是,胖爺即是開過玩笑?」說這話從要重模出一錠銀子看也不看的丟給了船夫嘴里還說道︰「一路上給我慢慢劃,千萬不要快,三天之內到九江就成,沿途我要好好欣賞風景,順便多弄些好菜,虧待不了你!」

見這小胖一副大爺做派,林辰和小胖微笑無語的跟著上了船。

住在孫府期間,由于陳靈玉一心想勸服林辰答應與其子成親,好吃好客金銀首飾那是三天兩頭的往明月樓送,看的小胖眼饞不已。為了安其心讓他們繼續安心的住下去,還特意送來紋銀百兩作為將來小凌和小胖的路費川資。林辰自小清秀,對這些黃白之物並不在意,臨走之時,也並未想帶走。可小胖,那是被偷過的主,深深知道沒錢是一種什麼感覺,因此堅持著把這一百兩文銀揣在了身上,臨走時還順手拿走了兩個珠寶。用小胖自己的話來說,那叫有備無患。原來他和小凌身上有五十兩不到的銀子,但總有用完的時候,總不能等錢用完了再想著去掙錢吧?因此小胖毫不客氣的把這百兩紋銀收入囊中,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因此才有了今天這豪爽客的一幕。

船夫老漢將銀子放入口中咬了咬,面色激動地對著小胖說道︰「客觀放心,別的不敢保證,要好吃的,要慢,您選我這艘船準沒錯!」說著,好像生怕小胖改變主意,一溜煙的跑去收纜繩起航了。

小胖听這話一時呆了呆,卻並沒有多在意。

坐在船中欣賞千帆競渡的場景,比之岸上更有震撼力。剛起航時,看著幾百艘船在眼前尺寸處穿梭,密集之處比起鄱陽縣城人頭攢動的大街也不遑多讓。若是小胖此時改變主意想要登岸,便能直接從這艘船的甲板上直接走到另一艘船上,就這麼一搜一搜的直接走到岸邊!

船夫老漢說的不假,中午時候,老漢親自下廚做了一整桌子的全魚宴,直吃的小胖贊不絕口。此刻林辰才真正領會到小胖這特殊體型的由來,一桌子全魚宴,自己還沒來得及動幾筷子,小胖已經掃蕩完了大半桌子。小凌大概是由于林辰在場,不怎麼敢放的開手腳,很斯文的慢慢吃著,小胖可沒什麼顧忌,加之鄱陽湖的魚確實肥美異常。使得小胖就更加克制不住饞蟲發作,胡吃海塞起來。

鄱陽湖上什麼都不多,魚最多,一網下去少說都有上百斤魚,船夫又剛得了小胖的好處,所以做的格外賣力。不停地有剛做得的各式鮮魚端上桌來,這才使得小凌和林辰不至于無菜可吃!

閑暇時分,三人坐在船艙中,聊著二年間各自發生的趣事,當听得小凌二人躲在龍虎山學藝的時候,有兩個小師佷不幸因他們而死的時候,三人一陣沉默。

「不過兩位小師佷總算可以安息了,我們已經幫他們報了仇。」看著湖上的明月,小胖難得地嘆了口氣。

「報仇?那個周明遠不是已經被殺了嗎?」听林辰這麼一問,小凌小胖這才想起,並沒有跟林辰提起過,來鄱陽的路上所發生的一些事。不過已經說到這了,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

「不,他沒死,只不過躲了起來。」當下小凌就把兩人怎麼跟的鏢隊,怎麼遇上的周明遠,以及怎麼出手殺人簡略的跟林辰說了一遍。

林辰听完,驚訝的看著小胖,「這麼說周明遠最後死在你的手上?」

小胖嘿嘿一笑,「是啊,不過周師兄之前已經被師傅廢了武功,我只不是順勢送了他一程而已」小胖倒沒有什麼殺人之後的負罪感!依然嘻嘻哈哈的說著。

「那倒是,這種人確實該殺,不過,小風,你沒記錯吧,跟你交手的那個,真的是楊連成?」林辰認真的看著小凌問道。

小凌努力想了想,點了點頭︰「確實叫楊連成,背上還背了著一把頗有分量鬼頭刀。」

「那是沒錯了,真不敢相信,兩年的時間,你們竟然成長了這麼多,楊連成可是黑道上成名已久的人物,身背數條人命,還有幾位武林成名已久的大俠折在他手里。沒想到那沒輕易就被你解決掉了。林辰仿佛重新認識了小凌一般︰」你當時是怎麼……「

撲哧,小胖突然笑出聲來,想染是想到了楊連成死的那種慘樣。小凌面色尷尬不知如何說起,最後還是小胖繪聲繪色添油加醋的把小凌當時的英勇表現講述一遍,當然重中之重就是那一往無前的一腿,令出如山!以及楊連成最後的抽搐!當然還有一點小胖沒好意思說,那就是最後他在搬運楊連成尸體的時候,仔細觀察過致命的傷處,那個平啊,好像某些事物從沒出現過一樣!由此小胖更加佩服小凌那一腿!

听完小胖的敘述,林辰嗔怪的看了小凌一眼︰「小風啊,下次還是……算了,想來你也是迫不得已!」說吧急忙看下窗外。

此時已是夜深,可是湖上仍以不少船只在連夜行船。

「老丈,平時夜晚也是這般繁忙嗎?」聊了半天小胖已與船夫頗為熟悉。

「那倒不是,只是這幾天比較特殊而已。」

「特殊?難道有什麼事情?」

「怎麼,你們不是為那件事情去的?」船夫一句話問的三人一頭霧水。

見這三人的表情,知道自己猜錯了,老漢連忙解釋道︰「幾天之後,九江城最大的九江幫,幫主蔣南陽將在九江最大的德岳樓外設立擂台,為其女選婿。我想這些人連夜行船大概就是趕著去九江參加這場盛會的吧!」

「選婿?」小胖一時沒轉過彎來

「是啊,听說其女蔣小涵長的那可真是梨花賽雪的肌膚,就跟個天仙似的!」听著老漢這話,不知為何,小胖腦海中浮現出一直燒鵝在水中翩翩起舞的情景。

「那這幾天九江城豈不是很熱鬧?」小凌問道

「豈止是熱鬧,九江城本來就熱鬧非凡,又恰逢這場盛會,恐怕你們到了九江連住的地方都找不到哦!」

「那沒事,有錢還怕沒地方住,」對此小胖倒是絲毫不擔心,「不過,那個蔣南陽,很出名嗎?」

老漢不可置信的看著小胖,︰「你們不會是連蔣幫主的名號都沒听說過吧?」

小胖三人老實的搖了搖頭,小胖更是一臉奇怪的看著老漢,那表情仿佛在︰你覺得,我們應該听所過嗎?

老漢徹底無語。

「算了,我也說不清楚,你們到了九江自然也就知道了,不過別怪老漢沒提醒你們,千萬別得罪九江幫的人。」這次老漢倒是說得很鄭重。

小凌和林辰沖著老漢點了點頭。

而小胖此時正想著到了九江又有熱鬧可看,絲毫沒有把老漢的囑托放在心上。

「在九江真的能遇到老陳也說不定?」

小胖打了個寒顫︰「最好別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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