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錯,我給你賠個不是。今天那些布料你可喜歡,都是我親自設計挑選的,全天下獨此一份。」君子游一臉誠懇地說。
「這話不只對我一人說吧,對哪個女子你都是送全天下獨一無二的。」含笑根本沒有發現她的語氣有多酸。
君子游聞到了,他夸張地說︰「哇,好酸啊,你吃醋了嗎?」
「我只吃辣不吃醋。」含笑搶白道。
「你在意嗎?我和海棠紅在一起,你在意嗎?」君子游充滿希冀地問,桃花眼晶晶亮,燦若星辰。
含笑兀自嘴硬地說︰「我在意什麼?我干什麼在意?我又不是你什麼人?」一連串的問題,像連珠泡一樣從她嘴巴里蹦出來。看著她嘟著嘴的嬌俏模樣,君子游樂上眉梢。
他瞪大眼楮,一臉受驚似地大叫︰「哎呀,到如今天下皆知我是你的人了,你居然還問我這個問題?」
含笑臉刷地就紅了,含嗔帶怒,一臉嬌羞,忙不停地嚷嚷︰「亂講什麼?誰是你的人了?」
君子游急切在胸前掏啊掏,掏出了那張紙,舉得高高地,咧著大嘴笑得無比慶幸著說︰「看,幸虧我有先見之明,隨身攜帶。我就知道你做了事情不負責任!」
含笑見狀,也顧不了許多,跳起來就要去搶,君子游急忙躲閃,滑得像泥鰍。兩人圍著桌子追來逐去,氣喘吁吁。
含笑受不了了,很沒形象地趴在桌子上大聲喘氣。
君子游也停下來,靠著椅背笑。他一臉得意地趕緊收好那張紙,嘻皮笑臉地說︰「我得收好,以防你始亂終棄。」
含笑漲紅著臉說︰「你才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君子游手撫著胸口,使勁壓著紙,笑得得意洋洋。
「我就知道你吃醋了,只要你承認,從此我就只要你一個女人了。」
含笑哼了一聲︰「那海棠紅呢?」
君子游拉著她的手認真地說︰「我會安排她嫁人的。」
他的手暖暖的,含笑的心在那一刻軟了,暖了。可是想到海棠紅,她的頭腦又恢復了冷靜。她板著臉抽回手,冷冷地說︰「不問她願不願意,這就是你的負責嗎?」
君子游自信十足地說︰「她一定願意的。」
含笑扭過頭去不想理他。他憑什麼這麼肯定呢?
她抬起手去點香爐,衣袖滑落,君子游驚訝地發現小金居然纏在她的手臂上安然入睡。天哪,他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乖乖,這個女人,不服不行,以後可要小心哪。
君子游飛身出去,站在窗外大叫︰「你先歇著,我也回家洗洗睡吧。」
含笑嫣然一笑道︰「嗯,你是得好好洗洗。」
君子游聞聲大驚,狼狽而逃。
這一夜,含笑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含笑精神奕奕地起了個大早,見了誰都笑臉盈人。丁香紫蘇暗暗稱奇,今兒這是怎麼啦?吹的什麼風?
含笑抱著香香豬坐在花園里開心地賞花。這時節,花園里正是百花盛開,群芳爭艷,紅的似火,粉的似霞,白的勝雪,薔薇妖冶,茉莉嬌柔,蘭花含羞,含笑心情大好。
「丁香,紫蘇,來,我們一醉方休。」含笑興致高漲,郁悶了這麼多天,今天終于揚眉吐氣了。
「小姐,什麼事這麼高興?」丁香實在很好奇。
含笑抱著香香豬神秘地說︰「香香,很快你就要讓賢了,有人要比你更香了。」
丁香和紫蘇呆愣著消化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忽然相互對視,難道昨晚君公子來啦?丁香的眼楮一下子就亮閃閃的,充滿了好奇。
「小姐,你又給君公子下藥啦?」丁香賊兮兮地問,聲音里透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哎,本來我不想的,誰讓他昨晚趕得巧呢。」含笑捂著嘴笑,一想到某人像香香豬這樣香噴噴的就忍不住。
「什麼料?」紫蘇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含笑輕描淡寫地說︰「不是毒藥,只是一點美人香而已。」
丁香大失所望,這回下手怎麼這麼仁慈呢?
紫蘇哦了一聲,重復了一遍︰「美人香。天哪,是美人香!」
她想起來了,這不是毒藥,下在女人身上也許沒什麼大問題,可是下在一個男人身上,那真是奇恥大辱啊!小姐的心真狠哪,知道怎樣才能將一個男人尊嚴踩到泥里。她現在十分地可憐君公子。未來的半個月他都將在水深火熱中煎熬,而最受煎熬的只怕還是他身邊的僕人了。
紫蘇抹了一把冷汗,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小姐呀。公子,你節哀順便!
含笑一臉期待地說︰「哎呀,可惜我不能親自去慰問一下他了,等這半個月過了,紫蘇去探問一下,都是老熟人了,互相關心一下也是必要的。」
紫蘇心中暗暗作樂,這哪是去探望啊,這分明是去查看勝利果實落井下石呀。
「這探病也不能空手去,該有的禮數還是要的。我得好好想想,他們什麼都不缺,所以這禮呀不能太俗,得有點新意呀。你們也幫我好好想想。」
阮思言摩拳擦掌,無比興奮。
丁香也興奮地跑出去,發動群眾的力量去了。
院子里馬上就是一片熱火朝天。
這幾天百花廬的人比平時任何時候都關心著君子游的近況。丁香上了趟街,特地在君府前兜了一圈,回來興奮地說君府大門緊閉,藍狐整天未出府。
第二天紫蘇也上街遛了一圈,回來報告說君府大門後門連狗洞都是緊閉。紫蘇輾轉打听,終于有了君公子的具體消息。
原來君公子回家後莫名地渾身奇香無比,走到哪兒都是一陣香風飄飄,而且一天比一天香,都不敢出門了。君家的奴才們一批批輪流服侍公子,沒人撐得過兩個時辰,都被那香味燻暈了。可憐的君公子自己都被燻得頭暈目眩,虛弱得好比風中的柳絮,只好天天在鼻子里塞了布條,臥床度日。而且更可憐的是,他還不敢睡房間,因為香味縈繞,一室芬芳,怕被燻死過去,只好有花亭里臨時搭個鋪,天天露宿園中。幸好這天氣還算好,萬幸啊。
這幾日殷城香料價錢大跌,屢創歷史紀錄。因為君公子實在太香了,香氣四溢,君家雖大,可是福澤遠播,君家方園十里都有香味,而且日久彌香。人們出門都要蒙著面巾,這幾天街上打噴嚏的人多了好多,都是被香燻的。藥鋪醫館的生意欣欣向榮。不過幸好呀,百花廬在君家十里之外,幸免于難呀。開玩笑,這藥的份量那是含笑深思熟慮才配好的,絕對是為君家量身訂做的。一想到這兒,含笑就飯都多吃了幾碗,感覺這幾天走路都虎虎生風了。終于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