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11月3日。星期五。
「怎麼了,又感冒了?」
我依然沒理他。
「要是感冒,這回真的不用你打掃衛生了。」
我感覺他是在冒犯我,怒氣直涌心頭,但我現在不想理他這種人,便又埋頭睡。
他覺得自己沒面子,便又似乎聲音有些大地說道︰「陳劍男,今天早晨你把左邊這扇門擦一下。」
我掀開被子吼道︰「你他媽的能讓我多睡一會不!」
他說︰「你——你,罵人!」
我氣道︰「就你這樣,欠罵!」
他也不示弱道︰「我怎麼欠罵了?」
「你這個德性就欠罵!」
「我德性怎麼的,你德性好!」
「我德性不好,但最起碼不欠罵。」這時我已經從被子里鑽了出來,穿著褲頭站在地上,光著膀子。
我有些憤怒但又有些沮喪,憤怒的是我實在是想多睡一會兒而被他無情地打攪了,沮喪的是我們倆近期也是同病相憐,在情感之路上都遭遇了不同的選擇與彷徨,這是一種折磨,它讓人在一種苦悶中喘不過氣來。
這時他走過來,目光有些怒氣地看了看我,嘴邊殘留著剛刷完牙的牙膏沫,一激動嘴角變了形,牙膏沫也跟著動了起來,樣子十分地狡猾。
「你為什麼不起床?」
「我不想起床就不起床,怎麼了。」
「你這是什麼道理?」
「沒什麼道理!」
這時他轉身要走,但嘴里還叨嘮著,「為什麼不想起床,這人真是逗,神經有病。」
「你放什麼屁呢?」
「刷牙刷牙!」劉文軍故作放松地自嘲了一下。
這時正在打掃衛生的黃金勇走過來說,「臨時委任的大班長大人,昨晚他加班了,他可能困了,沒多少活,就不要擠兌了,不然我替他干得了,您要大人有大量,不能純爺們淨干些老娘們雞零狗碎的事喲。」
「我怎麼擠兌他了,如果大家都裝聾作啞,這衛生能就我一個人干嗎!」
「班長,有那麼嚴重嗎。」黃金勇不無不滿地說道。
我在內心里感到十分的愜意,對阿黃的友情出手十分的感謝,什麼叫哥們,關鍵時候拔刀相助才是真正的哥們。我不無得意地向劉文軍挑釁了一眼。
只見這時劉文軍十分的惱火,但又不能發火,只是氣得鼻子青臉紅的,「你會知道什麼是有嚴重後果的。」
黃金勇故意整出一幅十分有趣的樣子道︰「親愛的班長,我好怕怕喲!」便沒在理他走了。
我也想轉身一走了之,但他卻不依不撓了,道︰「你為什麼困?」
我不想再理他,感覺跟這種小心眼的男人處事,處事一天是一天的不幸,處事兩天是兩天的不幸,要是四年簡直是人生的一大悲哀。
那你有什麼辦法,因為這些都不是你選擇的,這時你只能自己改變自己,讓自己適應如何能與他和諧相處。
「班長大人,你沒看見我昨晚加班了,加班太晚了。」
「我沒看到。」
「那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怎麼這麼官僚!」
「我——我班長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