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楊柳來到縣高中，詢問高考情況。
「接到錄取通知了吧？」班主任王老師一見楊柳就笑著問。
楊柳搖搖頭。
王老師認真地說︰「你肯定是錄取了。沒錄取的檔案早就退回來了。」頓了一下，又說︰「凡是退檔案的，半月前就接到了沒錄取的通知。」
接著王老師又說了一些沒退檔案而收到錄取通知的同學，然後又笑著說︰「這些錄取的同學，哪一個也不比你考的好呀！」
楊柳不安地說︰「我怎麼沒接到錄取通知呢？」
王老師又想了想，說︰「你住的偏僻，可能接到的晚些。回去先打听打听吧！」
楊柳洗把臉，喝杯水，不顧王老師留吃午飯，又馬不停蹄地往家趕。
臨走時，王老師交待他下午去市里開會，對高考需要咨詢的事，讓她找教導處劉主任。
第二天，楊柳去街上打听消息，順便買點口糧。
在糧管所買糧時，馬會計神秘地對楊柳說︰「該你請客啦！」
楊柳笑道︰「為什麼？」
馬會計說︰「你的錄取通知來了。是XX師範學院中文系。」
楊柳驚喜道︰「我的確還沒收到。錄取通知收到了，一定請你的客。」又問馬會計︰「你是咋知道的？」
馬會計說是從公社一個干部那兒知道的。
楊柳問是哪個干部，馬會計不肯說。
楊柳對馬會計藏頭露尾的話，感到蹊蹺。
馬會計住在街上。楊柳跟他妹（中學畢業考取中師了）中學時同學，常去他家玩，很熟悉。平時，楊柳家里買口糧，粗細搭配，多有照顧。
楊柳把買的糧食背到高老師家里。向高老師夫婦說了去高中得知的情況，以及馬會計的話。
「錄取通知來沒來，郵所該知道。快去問問。」高老師迫不及待地說。
在郵所，楊柳滿懷希望地一問，大家卻說不知道。
楊柳又心慌意亂地到高老師家，冷靜地說︰「錄取通知來了，想必是真的。不然，馬會計說得那麼真切，和我報的學校、專業一致呢？」
高老師懷疑道︰「是大金牙壞事了嗎？」
「這該怎麼辦哪？」楊柳驚慌失措。
「咱冷靜地分析分析。真是大金牙壞事了，公社一定向錄取學校寄‘黑材料’，把錄取通知退回去。咱最好找個知情者，打听一下。」高老師鎮靜地說。
楊柳說︰「馬會計為何不肯說是從哪個公社干部那兒知道的呢？」
高老師說︰「可能是公社領導有安排。」
劉老師在一旁說︰「鄭秘書會不會知情呢？」
高老師想了想，說︰「上報材料，應是秘書具體辦的。他不會不知道。」
劉老師說︰「他的孩子在俺妹班上。晚上，我叫俺妹一塊去問他。」
高老師點頭說︰「這是個好辦法。」
楊柳急切地說︰「我是不是一塊兒去呢？」
「你不要去。因為人家當著你的面，有些話不便說。」高老師思忖說。
吃了晚飯，劉老師就叫上在小學任教的妹妹，一塊兒找鄭秘書打探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