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凡這才注意到，王芳穿的空襖筒。就轉身裝著擰鼻涕，擦去流下的眼淚。
吳老師說︰「今兒，我跟肖老師就是找你爸做工作，讓你繼續上學的。」
王芳噙著淚說︰「謝謝老師。」
……肖凡一看表，11點多了，就跟吳老師說︰「咱回校吧，說不定能踫上王芳爸。不然，就找個寬裕時間再來。」
吳老師點點頭。
肖凡又安慰王芳說︰「別難過，我們一定會把你爸的思想工作做好的」
真湊巧，王芳爸剛出街就踫上了。
吳老師說︰「老王，我們剛從你那兒折回來。」又指著肖凡說︰「這是剛調來不久的肖老師。」
肖凡上前，握著王芳爸的手說︰「老王哥，不用回啦，正找你說王芳上學的事呢。」
王芳爸說︰「一家不知道一家，我也是沒辦法啊。」
「有啥難處到學校說吧，我願意跟你交個朋友。要看得起我，就吃我中午一頓飯。」肖凡說著，就拉著王芳爸的手往學校走。
一進住室，肖凡以雙鹿香煙招待。
王芳爸意外的說︰「你也吸這個？」
肖凡正顏說︰「我听專家說，煙越好，尼古丁含量越多，危害越大。」
王芳爸笑了，說︰「這樣說，咱吸對了。」
吳老師跟王芳爸閑聊，肖凡到伙房要求多買兩份菜，另加一盤雞蛋。又去街上買了兩瓶酒。
肖凡和吳老師輪番向王芳爸敬酒，喝得差不多了，吳老師說︰「老王呀，王芳學習很好，不叫她上了，多可惜呀！再說，王芳在那邊，人家叫上學，到你這邊，不叫上學。孩子不記恨你嗎？」王芳爸不吱聲。
肖凡說︰「老哥，你真犯糊涂。你不想想，孩子記恨你，她媽不埋怨你？還會跟你一心嗎？你這個家，還會和睦嗎？家和才能萬事興嘛！我看你別想過好日子了。」
王芳爸點點頭說︰「是這個理兒。」
吳老師說︰「你親兒子上學，不叫王芳上學，這不公平呀！」
肖凡說︰「群眾會說你一碗水端不平。背後不戳你脊梁溝子嗎？」
「還說你重男輕女哩，」吳老師插話說。
王芳爸皺著眉說︰「二位老師說的都在理，可是我負擔太重啊！。」
肖凡說︰「那你就艱苦一下嘛！王芳一天摟兩筐柴火值個啥？咱一天少抽兩支煙就趕上了。為這誤了孩子的前途，值得嗎？」
這時，王芳爸嘆口氣說︰「這怨我一時糊涂，二位老師讓我開竅了。細細想，還是讓王芳繼續上學才對。」
酒足飯飽，王芳爸告辭說︰「我快回家，別誤了孩子下午上課。」
王芳爸剛進村，見王芳正要下坡摟柴火，就說︰「上學去！別誤了上課。」
王芳笑了，忙折回去，背著書包向學校跑。王芳媽想，他吃順心丸啦？
「飯在鍋里。」王芳媽板著臉。
「在小芳老師那吃啦。經兩位老師勸說，俺開竅啦。」王芳爸笑著說︰「小芳媽，俺對不起你。咱以後一條心，寧肯多吃點苦，也不能誤了孩子的前途。」
王芳媽也笑了︰「知錯改了就好。俺就一心跟你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