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生二人轉到西街裁縫鋪
「師傅在忙活呀！」
是兩位上年紀的師傅。一男一女，男的剪裁，女的縫紉。他們聞聲抬頭，看了看師生二人。
男的問道︰「做衣服嗎？」
肖凡指著王芳說︰「給孩子做套內衣。」
男的又打量打量，疑問道︰「這不像你的孩子呀！」
肖凡說︰「她是我的學生。家里太困難了，沒換洗的內衣。」
男的頻頻點頭，接著問︰「你是中學的，嗎？我沒見過呀？」
「我是中心小學的。」肖凡說。
「你貴姓？」男的問。
「我姓肖。」
男的忙拿‘三門峽’讓肖凡吸。女的忙搬板凳給肖凡坐。
這時，肖凡突然發現，女的臉型，眼楮酷似季紅，就感到不自在起來。男的給王芳量好尺寸，就趕忙離開了裁縫鋪。那女的喊道︰「啥時來取？」
「明兒吃了中午飯。」肖凡轉身回答。
季紅听說肖凡給學生做衣服的事，感動不已。她聯想起肖凡熬嚴冬的被子。對肖凡說家里排憂做好就送過來的話，她感到懷疑是打掩護。社員每人那丁點布票，做棉被談何容易？她要慎重其事的過問一下，有困難就幫他解決。
肖凡昨天從女師傅的臉型，特別是眼楮，和兩位師傅對他的熱情判斷，他們就是季紅的父母。而且知道他幫季紅修改稿子的事。他想，不趕快離開，他們就會說些恭維和感激的話。他很不習慣。
今天午飯後，肖凡安排王芳自己去取衣服，說︰「一會兒我排演節目。」
季紅在門面上看書，等著肖凡來取衣服。在將近一點鐘時，王芳來到裁縫鋪。母親對季紅說︰「肖老師就是給這個女孩做的衣服。」
「你叫什麼名字？」季紅親熱的問。
王芳羞怯的說︰「我叫王芳。」
「肖老師怎麼沒來呀？」
「排演節目。」
「哦。」季紅有點意外和失望。她問了有關情況後，把衣服交給王芳。
王芳把一張2元鈔給季紅。
「錢，肖老師已經付了啦。」季紅不要手工費。
王芳笑了笑，搖搖頭說︰「這錢就是剛才肖老師給的，說是給的手工費。」
季紅和母親都笑了。季紅只好拉著王芳的手，親昵的說︰「手工費不收了，算俺幫助你，好嗎？」
王芳執意給手工費。不然，就不拿衣服。沒辦法，父親就把零錢給季紅。
季紅結果兩元鈔，又給王芳一元九角零錢。說︰「手工費只1角，你收好。」
王芳收下，揮手向季紅和她父母再見。
王芳將洗衣服放在肖凡枕頭邊，找的錢壓在衣服下面。
放下時，王芳來取衣服，把找的錢還給肖凡。
肖凡關切的說︰「拿去買支鋼筆吧。你那筆該‘退休’了。」
王芳不拿。肖凡裝著生氣，說︰「又不听話了。你那作文有些字渾得我都沒法辨認了，不換支筆能行嗎？拿著吧。」
王芳才含淚接了錢。
詩曰︰哭訴輟學狀家情，佯擤鼻涕試淚零。
嗜好雙鹿君歡笑，只緣育才助學勤。